聽了布木布泰的話,壯漢心裡麵若有所思。但臉上還是充滿了不甘心。
半晌之後,他才說道:“你不要管了,這件事情我來處理,一定要給他一個教訓。”
布木布泰有些擔心的看了一眼哥哥。
她知道哥哥的性格,既然哥哥不聽,再勸說下去也沒有什麼用。
見布木布泰還是有些擔心,壯漢說道:“你放心,我不會自己直接找上去的。我已經讓大明那邊的人去打探消息了,相信他們很快就會有一個結果。那些人很貪婪,為了錢什麼事情都願意做。到時候讓他們自己去狗咬狗,咱們看熱鬨就行了。”
聽了哥哥這麼說,布木布泰才多少放下一點心,說道:“那就先這樣吧。”
與此同時,在客棧之中。
朱由校也在聽著陳洪的彙報。
“皇爺,咱們的人已經查出來了。那些人都是科爾沁部的人,為首的人叫博爾濟吉特·吳克善。”
“那個紅衣小女孩叫做博爾濟吉特·布木布泰,是吳克善的妹妹。他們這一次到張家口來也是做生意的。”
聽了這話之後,朱由校先是一愣,隨後臉上露出了不敢置信的神色。
博爾濟吉特·吳克善,這個人名字或許很多人都不熟悉。
但是博爾濟吉特·布木布泰,朱由校對這個名字實在是太熟悉了,不就是大名鼎鼎的孝莊皇太後嗎?
她就是大玉兒,居然到張家口來了?
這一下,事情可就變得有意思了。或許可以用他們做點什麼。
想到這裡,朱由校的心裡麵控製不住了,各種想法紛至遝來。
科爾沁部落,在蒙古是一個非常有意思的部落。如果要形容的話,他們就是草原上的狐狸。當然了,成為智者也行。
這個部落的行為方式,非常有老狐狸的意思。
當年朵顏三衛南侵,就是科爾沁部他們在後麵鼓動的,而且他們十分擅長站隊下本錢。
在後麵的事情當中,他們遊刃有餘,與建奴結盟之後,更是做了很多事情。
“每一代清朝皇帝的後宮,當家作主的都是科爾沁的女人”這句話可不是說說的。
想到這些,朱由校臉上露出了笑容。
這麼樣一個老狐狸的部落,要說他沒有野心那是不可能的。從他們以往做出的事情來看,野心還不小。
隻不過,有些時候野心和實力並不對等。科爾沁有野心,又有智慧,但是實力不夠。尤其是在現在這個時候,科爾沁可以說是毫無實力。無論是麵對林丹汗,還是麵對建奴,科爾沁部的實力都有所不足。
不過可以搞點事情。
一邊的陳洪看到朱由校發呆,心裡麵就開始轉起來了。
這件事,皇爺好像上了心了?
跟在皇爺身邊這麼久,還是第一次見皇爺這麼上心。
於是陳洪小心翼翼地說道:“皇爺,不然讓戚將軍去一趟吧。”
聽了這話,朱由校就是一愣,隨即回過神來了。
回頭看到陳洪,朱由校問道:“讓戚元功去做什麼?”
“去搶人。”陳洪理所當然的說道:“在張家口這個地方,搶一個人有什麼大不了的?在奴婢看來,以戚將軍的能力,那是絕對不會有任何問題的。”
“搶人?搶誰?”朱由校有些疑惑地看著陳洪問道。
“那個叫布木布泰的小姑娘。”陳洪臉上帶著獻媚的笑容說道:“一個蒙古的小丫頭,皇爺喜歡,搶過來就是了。讓戚將軍去一趟,保證萬無一失。”
朱由校看了一眼陳洪,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去把孝莊皇後搶過來?
虧他想得出來!
現在人家還是一個10歲的小丫頭,這就對人家下手了?太禽獸了一些吧?
朱由校可不覺得把人搶過來是用來當丫鬟的。
朱由校瞪了一眼陳洪,沒好氣的說道:“你讓朕動用大軍去強搶美女?你把人當成什麼人了?彆總是胡說八道,讓人盯著他們就行了,看看他們都做什麼買賣。”
“是,皇爺。”陳洪連忙躬身說道。
他知道自己說的太露白了,不過盯著對方倒也可以。
如果他們做買賣有什麼差池的話,那就直接把他們抓起來。到時候怎麼收拾他們,那還不是一句話的事情?
即便他們安分守己,陳洪也可以讓他們不安分守己。
朱由校抬起頭看著陳洪,見他目光明滅不定似乎在思索著什麼事情,便說道:“不要亂來,這些人很重要。回頭再說。”
“是,皇爺。”陳洪連忙答應道。
他現在明白了,皇爺似乎要用這些人,而不是單純的看上了那個小丫頭。
不過這也沒關係,皇爺看上了,那就是看上了。一個蠻人的小丫頭,陳洪可沒放在眼裡。
這也就是蒙古人的小丫頭。要是漢人的小丫頭,就不用費這個勁了,更不用說去搶了。蒙古人的小丫頭,搶了也就搶了,又能怎麼樣?
朱由校沒心思搭理陳洪亂七八糟的想法,他在琢磨接下來怎麼辦?
原本到了張家口,朱由校就是來收拾人的,也是來搞錢的。
現在遇到了大玉兒兄妹兩,或許可以從其他的方麵想想辦法,算是有事情做了。
在朱由校琢磨怎麼坑人的時候,範永鬥則是在琢磨這次的事情該怎麼辦。
看了一眼身邊的範斯,範永鬥問道:“你確定他們看上了那個小丫頭?”
“確定。”範斯點了點頭說道:“的確是看上了那個小丫頭。那邊還很不滿,一副想要報複回來的意思,讓咱們打探消息。估計以後要準備動手了。”
“一群沒腦子的蠢貨!”範永鬥冷哼了一聲說道。
思索了一下,“這樣,你約一下那個吳克善,”範永鬥看著範斯沉聲說道:讓“他晚上過來見一麵,就說我有事情和他商量。”
聽了這話,範斯點點頭說道:“我這就去安排。”
吳克善那邊很快就得到了消息,在聽說範永鬥要見他之後,他就明白事情有了著落,立馬就答應了下來。
夜幕時分,吳克善來到了範永鬥的家裡。
雙方客氣了幾句之後,就分賓主落座了。
等到坐下來之後,吳克善有一些迫不及待的問道:“範先生,可是事情有了眉目?那些人是什麼人?”
“從京城來的貴人。”範永鬥看著吳克善,直接說道:“我得罪不起。”
聽了這話之後,吳克善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他抬起頭看著範永鬥說道:“在這北地,還有你範家得罪不起的人?咱們可是夥伴,你最好誠心誠意的說。”
範永鬥聽到吳克善這句話,瞬間就皺起了眉頭說道:“我們隻是做生意,不會因為你的事情把命搭上。得罪了京城那些人,誰知道他們會做什麼事情?那些人可沒什麼底線,到時候吃不了兜著走。”
“你可彆忘了你和我們一起做的事。”吳克善看著範永鬥,沉著臉說道:“如果我們把事情捅出去,恐怕你範家也沒有什麼好果子吃,到時候有沒有範家還不一定呢。”
這一次範永鬥是真的生氣了,威脅是不是?
他皺著眉頭看著吳克善說道:“你們從我這裡買東西,你們付錢,這是做生意。現在居然威脅我,你們是想把這生意斷了嗎?還是說你們不想做生意了?”
“我們沒事。你們沒了我們這條路,你們拿什麼做生意?我告訴你們,敢賣你們這些東西、敢和你們做生意的,除了我,沒有彆人。”
“你要是把我賣了,你們就什麼都彆想再買到。再說了,草原上可不是你們一家說了算,隻要我出得起價,為我賣命的人有很多。”
吳克善沒想到範永鬥居然這麼強硬,不過這也證明了一件事情,那就是範永鬥沒有胡說八道,對方的身份顯然不一般。
吳克善看著範永鬥,臉色微微有些緩和地說道:“那你今天把我叫過來,難道就是想讓我息事寧人嗎?”
“當然不是。”範永鬥笑著說道:“我讓你過來,當然不是為了讓你息事寧人。如果僅僅是息事寧人,我也不用這麼要和你商量了。”
“我想和你商量的是大事情。你那個妹子年歲也不小了,既然對方看上了,不如就給了他?”
聽到這話之後,吳克善頓時就怒了。
妹妹是什麼身份?
吳克善猛地一拍桌子,怒視著範永鬥說道:“你這是在侮辱我嗎?”
範永鬥的臉色也沉了下來,說道:“那是京中的貴人,是我們大明的貴人,說不定那就是大明軍方的勳貴。打通了對方,那對我們來說好處非常的多。”
“左右不過是一個妹妹罷了,她終究是要嫁人的,怎麼就不能給我們大明的貴人?”
“這件事情你想都不要想!”吳克善怒視著範永鬥說道:“如果沒有什麼其他的事情,我就告辭了。”
說完這句話,吳克善一甩袖子,轉身就離開了。
範永鬥看著吳克善離開的背影,陰沉著臉,怒聲說道:“實在是不識抬舉!”
一邊說著,範鬥永猛地拍了一把桌子,“化外蠻夷,愚蠢至極!”
範斯從不遠處走了過來,小心翼翼地問道:“老爺,那個貴人真的值得我們這麼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