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樣的情況下,陳洪自然在外邊兒籠絡了一批人手。辦一些小事情,對他來說並沒有什麼難度。
在有了皇帝的支持下,陳洪的地位會越來越高,他籠絡的人手以後越來越多。
這一次的事情就是很好的證明了。自己把事情交代下去,陳洪就辦的很好。
張老三的事情,可以說是一個導火索。隻要有了這個引線,自己就可以點燃一個大的炸彈。
至於說皇帝做這樣的事情不顯大氣,那要看什麼時候什麼事情。
在朱由校看來,就目前自己這個處境,還玩什麼皇帝大氣?
再玩皇帝大氣就是傻子了。
就像清朝末年,皇帝自顧自的抱著天朝上國的麵子。結果呢?哪有什麼麵子?
麵子麵裡都丟沒了。
大明現在這個情況,還要麵子等死吧。
朱由校反正心裡邊兒沒有這個想法,這個什麼時候了?
非常時候用非常的辦法。
再說,誰敢把案子查到皇帝的頭上來?
即便真出了什麼事情。那也是魏忠賢和陳洪蒙蔽了自己。這和自己有什麼關係?
看看太祖皇帝朱元璋,人家是怎麼做事的?搞一個謀逆的案子,管你有沒有真的謀逆,隻要是不順他心意的直接就弄死了。
清朝的文字獄也一樣,反正就是把你們都裝裡麵。
自己現在可沒有心思去和東林黨去掰扯,更沒有心思一個人一個人的去調查,反正反對自己的直接打倒。朱由校就是這樣的想法。
至於會不會誤傷無辜,哪裡管得了那麼多?
皇帝擔心的從來都不是誤傷,皇帝擔心的是沒人給自己做事。
在朱由校看來,很快就會有人給自己做事了。
東林黨又不是沒有反對者,那些反對者恨不得東林黨全部去死。
至於理學學派,朱由校也不放在心上。自己馬上就要弘揚心學了,也就是李贄的學說。
支持心學學說的人也不少,在他們看來,東林黨就是異端,異端比異教徒更應該處死。
理學這些年沒少明著暗著弄心學,壓著打就不用說了。更關鍵的是他們也從肉體上消滅心學的人。
李贄是怎麼死的?
有一個學說立在那裡,自己再全力壓下去,朱由校相信很多人會反水,畢竟大家都沒什麼底線。
大明士紳的底線,朱由校從來就沒有高估過。他們都願意投靠到魏忠賢的手下,還給魏忠賢修生詞,他們的底線哪裡去了?
按道理說,讀書人巴結太監,這本身就是沒有底線的事情。這種事情他們都乾得出來,對自己是個皇帝他們有什麼乾不出來的?
後金入侵的時候,這些人是怎麼乾的?
還不是該投降的投降,該做官的做官。
自己可是正統的皇帝,大明的皇帝,那他們效忠自己也沒什麼不對的。
至於不想入世做官的人,隻要不造反,老實的待在鄉下,朱由校也懶得搭理他們。
“皇爺,魏忠賢來了。”這個時候陳洪走到了朱由校的身邊,輕聲的開口說道。
天啟帝這一段時間,總是一個人思考問題,陳洪也害怕打擾了他,所以說話都很小心。
作為在皇爺身邊伺候的人,陳洪非常有感觸。當前的皇爺和先帝可不一樣,他做的那些事情,雖然不敢說出去,可是自己心裡邊兒有數。
稍有不對,估計自己就會被拉出去杖斃,還沒有人為自己說話。所以陳洪說話都非常小心。
輕輕地點了點頭,朱由校也是知道魏忠賢為什麼要來,直接開口吩咐道:“讓他進來吧。”
時間不長,魏忠賢就從外麵走了進來。
他手裡麵捧著庭審記錄,恭敬地跪在地上給朱由校行禮,開口說道:“奴婢魏忠賢,參見皇爺。”
朱由校擺了擺手,直接問道:“你過來是有什麼事情嗎?難道是三法司那邊審完了?”
魏忠賢連忙說道:“回皇爺,出了一點意外。奴婢不敢自己做主,特來向皇爺稟報。”
說著他便將手中的庭審記錄舉了起來,“皇爺,這裡是今日的庭審記錄。庭審之上,姚宗文說是奴婢陷害了他。不過奴婢這裡有姚宗文在東廠時寫下的悔過文書。”
“李如禎畏懼天威,誠心悔過,在大堂上說出了實情。的確是他想誣陷熊廷弼,他就找了劉國縉,將這些事情交給劉國縉去做。劉國縉與熊廷弼不合,在拿了李如禎的銀子之後私下勾結串聯,賄賂其他禦史誣陷熊廷弼。”
“不過根據馮三元所言,他雖然收了劉國縉的賄賂,但是他之所以誣陷熊廷弼,並不是因為劉國縉的賄賂,而是有人指使他這麼做。”
“這個人就是都察院左都禦史鄒元標。鄒元標與高攀龍楊蓮等人,都是出自東林書院,他們相互為朋、結黨營私、排除異己,其中方從哲就是被他們這麼排擠走了。因為先帝的案子,他們與方從哲達成了和解。隻要方從哲辭官歸鄉,他們就放了方從哲,不再追究方從哲的罪過。”
魏忠賢說到這裡,猛地聽到啪一聲,一個茶杯在他麵前的地上炸得粉碎。
殘渣飛濺,魏忠賢縮了下脖子,連忙以頭杵地,口中急道:“皇爺息怒!”
朱由校此時怒不可遏,他盯著魏忠賢怒聲道:“真有此事?”
魏忠賢連忙道:“回皇爺,這麼大的事情,奴婢豈敢撒謊!”
大殿裡麵瞬間就沒了聲息。
誰都知道陛下這是真生氣了。
一群臣子為了爭權奪利,私相授受,對先帝的案子不管不顧。
難道一個皇帝的死,不應該查清楚真相嗎?不應該弄清楚究竟是怎麼回事嗎?
他們居然敢答應方從哲,隻要辭官,就不追究方從哲。
他們這麼做,是在用先帝的名號排除異己。對國家,對帝王,何曾有忠誠可言?
當然了,這些事情朱由校早就知道了,心裡麵也十分的清楚。
但是,此時他必須要生氣,而且還是要生大氣。
“魏忠賢!”朱由校猛地將聲音提高了很多,“這件事情交給你去查,三法司的人犯全部壓到東廠去。大理寺卿管轄不力,罷官待審;都察院左都禦史鄒元標,罷官待審;察院右僉都禦史楊漣,罷官待審。著錦衣衛,即刻前往方從哲老家,將其給朕押解進京!”
“玩政弄權、結黨營私,朕這一次要一起查個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