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究竟是什麼樣的陣法!”
雖然沈康之前曾經以乾坤鏡仔細觀察過這座陣法,但在外麵觀察和真正踏入其中是兩種概念,何況那時的大陣也未曾全麵開啟。
等他真正進入其中之後,這才發覺這座陣法的可怕。任何攻擊攻入血河之中,都仿佛是打在棉花上,根本留不下多少痕跡。
此時血色長河給他的感覺,就好像是處於一種詭異的虛幻之中。正因為虛幻飄渺,所以所有的攻擊,所有的努力也不過是在做無用功罷了。
待到沈康一劍徹底消弭之後,血色長河瞬間散開,化作無數血滴迎麵而來。每一滴都仿佛有萬斤之力,無數血滴融合在一起,所形成的巨大衝擊力絕非常人能夠想象。
眼眶微微眯了眯,沈康立刻小心戒備了起來。剛剛還是虛幻狀態的血河,此時竟然化做了實質。那宛若一擊擊重錘般的血滴,連綿不斷,似無窮無儘一般。
虛中帶實,實中藏虛,此陣的確不凡!
而就在這時候,突然間,恐懼,怨恨,憤怒,仿徨,種種情緒竟不自覺的湧上心頭,仿佛無時不刻不在侵亂心智,消蝕意誌,怎麼也壓製不住。
“不好!”驚駭之間,沈康強行將所有情緒壓下。沒想到除了尋常攻擊之外此陣竟還有精神攻擊,而且精神攻擊來的悄無聲息,讓人根本防不勝防。
自己已入長生境,而且身上還有眾多秘寶護身,按說根本不會被侵蝕到。可現實卻是啪啪的打臉,這座陣法的精神攻擊超乎想象的可怕。
若是一般人,恐怕已經在無儘的精神世界中沉淪了。
高手交戰,即便略有分神也不行。哪怕隻是遲滯一點點的時間,就足以扭轉乾坤。沈康一愣神的功夫,無數血滴已是蜂擁而至,將他徹底包裹。
隻是一瞬間,就有不計其數的血滴擊打在了他的身上,原地似乎想起了宛若鐘鳴般的響聲。
“可怕!”回過神來的沈康,一劍將周圍的一切橫掃,劍氣再度將血河割開。而此時他的身上衣衫早已是不看,被擊打所留下的紅痕布滿全身。
此時此刻,連沈康也不得不打七十二萬分的精神。即使他有諸多底牌在手,也還是差點翻了船。若不是身體足夠強橫,這一下他就得受不輕的傷。
眼前這座陣法,就好像是一個大刺蝟,讓人無處下嘴。
“這,這怎麼可能,身體竟然如此強橫!”相對而言,城中幾人在見到此時沈康的模樣後,已是一個個的目瞪口呆。
血祭長河大陣的威力有多強他們都清楚,能以肉身硬抗血陣而不傷,隻是留下一點點微不足道的紅痕,對方這具身體的強橫程度絕對超乎他們的想象。
同樣的,他們對此的貪念也是抑製不住的瘋狂滋生,這具身體無論是誰得到都將是一飛衝天!
“我什麼都不要了,我的東西都給你們,但這個人我要了!”毫不掩飾心中的狂熱,其中一人貪婪的望想沈康,眼神之中說不出的急切。
“不行,他可是我先找到的!”同樣冰冷的聲音響起,一旁的錦衣青年臉上早已遍布寒霜,聲音之中滿世戒備和憤怒。
怎麼滴,讓你們來幫忙,不是讓你們來打劫的,你們還打算連人帶鍋一起端走啊!
“怎麼,你們也都想動手不成?”
冰冷的目光掃過每一個人,錦衣青年隨後收攏了憤怒,緩緩地說道“這樣吧,在萬劍山莊內的高手不少,年齡也都不算大,天資俱是不凡。”
“屆時事成之後,除了我答應過你們的東西,這些萬劍山莊的高手人你們挑選!”
“不行!”毫不客氣的搖了搖頭,誰不知道天才和天才也是不一樣的,有些人那就不能以常理來度之。他們活了這麼久了,似這等天才怕也隻是在傳聞之中見過。
這要是不收入囊中,那可真是對不起自己,日後絕對會後悔的。
“怎麼,難不成你們真要破壞規矩?真以為我莫海是吃乾飯的麼?”
“夠了!人都還沒拿下的,你們自己就要內鬥麼?不論之後怎麼分配,總得先把人拿下再說吧!”這時候,又有一道聲音響起,直接打斷了正在對峙的兩人。
“麵對任何一位長生境高手,我們都必須小心謹慎,一招不慎滿盤皆輸的事情還少麼。這時候內鬥,萬一人跑了,大家什麼也得不到!”
“哼!”同時冷哼一聲,兩人雖然針鋒相對,但此刻都也都沒有說話,隻是默默的開始催動陣法。
話糙理不糙,總得先把人扣下然後才能談分配的問題。要是人跑了,可真就是雞飛蛋打了。
何況想要的人不僅僅是他們兩個,相信所有人都想據為己有,大家雖然不說,但彼此什麼德行還不清楚麼。總是得做過一場,才能決定最後的歸屬。
隨著這些人的動作,陣中的沈康就如似波濤洶湧海麵上的一葉扁舟,隨著驚濤上下起伏,似隨時有傾覆之危。可沈康就是屹立不倒,雙方陷入詭異的僵持之中。
“這年輕人,好強!”雖然作為對手,但也不得不感歎陣中沈康的強大。正因為這樣,也讓他們更加的瘋狂,為此而不惜一切代價。
隨著他們的動作,血色長河瞬間掀起濤濤巨浪,城中百姓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全都開始變的虛弱,幾乎片刻間,便有無數人倒下,城內早已陷入了驚叫和慌亂之中。
前一刻,正與自己說著話的朋友,下一秒可能就被吸乾。而在下一刻,連自己也覺得渾身無力,意識模糊。
一時間,好似周圍的所有人都在不停的倒下,讓人心慌,讓人無助,讓人驚恐的想要大叫,卻發現連叫喊的力氣也沒有了。
隨著城中百姓的不斷倒下,血色長河給人的感覺也越來越強大,仿佛要化做波濤洶湧的大海一般,蒸騰而起的赤色雲霧已經將整個天空都完全遮蔽。
“你們真是該死!”沈康的臉上布滿了寒霜,連拿劍的手都氣的有些發抖,事情的發展遠超出了他的想象。
這些人全力分明是要強行將所有人的精氣抽走,以增強陣法的力量。為達目的,竟是這般不擇手段,該死!
“你這是在為他們憤怒?真是可笑!”看到此是沈康的表現,這幾人不由都露出了幾分詫異。對方臉上那憤怒的表情不似作假,更何況都這時候了,也沒必要造假。
正因為如此才讓他們詫異,原以為這又是一個沽名釣譽之輩,為了名聲所累這才會來。沒想到,這世間還真有這樣的傻子。
如此大爭之世,人人當奮勇爭先,而不是為了這些螻蟻般人憤怒,甚至親身赴險。
可笑的傻子,可笑的人,真不知道是怎麼混到現在的。在這狡詐的江湖上,這樣的傻子不死,誰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