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怪,羅蘭感覺到這女孩說的話相當古怪。
隱隱間,這女孩似乎對他有種熟悉的感覺。但羅蘭想了想,確認自己真的沒有見過這女孩。對方長得挺漂亮,也有氣質,如果見過肯定會留下印象。
似乎也感覺到自己說得有些多了,女孩轉身,沉默地前行。
兩人來到大棚後的一間倉庫前,女孩用鑰匙打開門,裡麵放著很多武器,還有一些護具之類的東西。
“選一把喜歡的吧。”女孩率先走進去。
羅蘭進到倉庫中,發現牆角的木製武器架上,橫放著一把把苗刀,而且居然還有刀鞘。
隨手拿起一把,雖然是木製的,但因為苗刀的長度在那裡擺著,入手有些沉。刀鞘是竹製的,看著做工還行,而刀柄那裡很光滑,似乎是用桐油泡過。
羅蘭把苗刀豎起來,想出鞘看看,結果苗刀太長了,撥不出來。
“橫放著才好出鞘。”
女孩一邊說著,同時拿著一條皮尺走了過來。她上下打量了一會羅蘭,說道:“站著彆動。”
隨後便給羅蘭測量起身高和胸圍,腰圍,以及臂圍來。
女孩靠近過來後,那股桂花香味更濃了。
羅蘭有些吃驚,他任由女孩子給自己測量,但還是問道:“學習苗刀術之前,還得體檢的嗎?”
“這是給你做護具。”女孩子一邊測試著羅蘭身體的各部分的數據,一邊小聲地說道:“即使是木刀也是很危險的。”
羅蘭有些驚訝,說道:“但我沒有看到那些少年們身上穿有護具。”
“練習套路的時候當然不用。”女孩站起身子,理所當然地說道:“但對練切磋的時候,就得穿上了,否則就算是木刀,挨上一下也會很痛的。”
“這護具要另外給錢嗎?”羅蘭問道,他覺得這莫不是一種變相收費!
女孩子搖搖頭:“免費的。”
“有早餐吃,還有刀具和護具送,福利還挺不錯的。”羅蘭微笑了下。
此時女孩已經測量好了他的體格數據,聞言輕輕說道:“雖然學費有些貴,但我們教的東西其實值這個價。”
這聲音中,有著一些解釋,女孩子的臉上甚至還有些柔弱。
羅蘭敏銳地發現了這點,心中有些吃驚,遲疑了會,心中那種古怪越發明顯了,他有些奇怪地問道:“我們以前……有見過嗎?”
女孩子看了他一眼,神情平靜:“你覺得呢?”
羅蘭覺得自己果然是自作多情了,尷尬地嗬嗬笑了聲。
然後他隨便選了把木刀,快速出了倉庫。
來到大棚處,戚少秋已經在等著他了。
這男人靠著大棚的鐵製承重杆,抽著廉價的香煙,一雙毫無感情的死魚眼,有種拉轟的唏噓感。
當然,這隻是錯覺,戚少秋一開口氣質就沒有了:“如果你再和我妹獨處久些,我就要去揍人了。”
羅蘭無奈地翻了個白眼。
“好了,刀具你選好了,待會你可以帶回家,也可以放在我們這裡保管。”戚少秋用手指把煙頭捏熄,再把煙頭往褲袋裡一裝,說道:“你既然練過散打,那麼筋骨拉縮這些基礎我們就不必弄了。現在我簡要說一下苗刀術的基本步伐。我們刀法中,大部分的移動都是以正步和馬步替換完成,所以紮馬步這種老套的玩意,你必須每天都抽半小時練一下,然後就是基本的握刀手法,和倭族那邊不同……”
戚少秋一邊教導,一邊示範。
很快一個早上就過去了。
快到中午,羅蘭拒絕了戚少米一起吃午飯的邀請,踩著共享單車離開。
看著羅蘭離開,戚少秋對著旁邊的妹妹說道:“今天你似乎有些奇怪,情緒波動很大,那小子你認識?不會是你以前的同學吧。”
汐沙沒有出聲。
戚少秋等了一會,驚訝地扭過頭來,嘴裡叼著的香煙都掉到了地上:“不會被我說中了吧。”
汐沙抿了下薄薄的粉唇:“不算是同學,他是我高中時的學長。比我高一個年級。”
“高中的學長啊,印象沒必要那麼深吧。都多少年前的事情……等等!”戚少秋愣了下,問道:“就是你以前高中時常提起的‘九中雙傑’,兩個基友一起考上洛都交大的其中之一?”
汐沙點點頭。
戚少秋俯身把煙頭撿起來,輕輕香煙濾嘴,然後重新塞到嘴裡:“原來是這樣,怪不得!”
直到羅蘭的身影在街道上變成了看不清的黑點後,汐沙才將自己的視線收了回來:“他天賦怎麼樣?能多久學會苗刀術。”
“天賦很好。收力發力的技巧一講就會,還能舉一反三,不愧是高才生,估計半年就能從我這裡出師。”戚少秋佩服地感歎了聲,隨後他看著汐沙,壞笑道:“不過你放心,我會慢些教他的,至少要讓他在這裡學一年。”
汐沙沒有好氣地扭頭轉身:“才不需要,我的事情不用你多管。”
她回到倉庫那裡,看著桌麵上的體格數據,輕輕說道:“比以前高了好多呢!”
恍惚間,她又想起了七年前,當時的她還是個黃毛丫頭,高中是住宿製的,她一個人拉著沉重的行禮箱走在校園的水泥道上,剛好有個小坡,她拉不上去,試了幾次都沒有什麼力氣了,正想坐到一邊休息。
這時候,一個長相很普通,氣質穿著也都很普通的學長伸出了援手。
她還記得當時秋陽正好,天藍藍的,學長一身素服白衣,即使眼眉不出眾,卻給她一種暖玉入懷的溫潤感。
學長幫她把行禮箱拉到女生宿舍就走了。
她本以為之後和這個學長沒有什麼交集。
但她萬萬沒有想到的是,接下來的兩年,每個月她都能聽到這個學長的消息。
這位學長有一個帥得不像話的發小,他們兩人霸占了年級前兩名,輪流坐第一。
演講比賽有他們,奧數比賽有他們,校運會也能拿名次,更為離譜的是,打架鬥毆也有他們,還是發起人。
要不是他們學習成績實在好,學校領導主動幫他們隱瞞下來,否則肯定會在學籍上留下汙點。
最後這兩人一起去了洛都交大。
汐沙的第一誌願也是洛都交大,但沒有考上。
她覺得差不多已經忘記了這位學長,卻沒有想到,他又出現在了自己的麵前。
模樣眉目和原來相比沒有什麼變化。
她認得他。
他不認識她。
本來就不該認識她,萍水相逢而已。
這麼一想,汐沙覺得心房有些發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