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多小時後,六個流氓鼻青臉腫,互相攙扶著,帶著隱隱的哭泣聲離開。背影蕭索感傷,看著很是淒慘。
‘任務完成,獲得人物經驗137點,紅土鎮聲望增加10點。’
‘人物升至LV3,人物屬性提升。’
看著這兩條係統提示,羅蘭感覺自己像是吃了人參果,全身每一個毛孔都感覺到極其的舒坦。人生最幸福的事情,莫過於把壓力發泄出去,隨後又得到了足夠的利益。
貝塔在一旁說道:“我升到LV2了,本以為還得多刷幾十天的巨型蜘蛛,結果這些人送上門給我們刷一波任務經驗,簡直是送‘財’童子,要是能多來幾次。估計能很快升到LV5級。”
這就是典型的貪心了,羅蘭笑了笑,說道:“整個鎮子大半的鎮民們都看到我們兩人暴打他們了。雖然我們也算是‘為民懲惡’,但多少也會給鎮民們留下暴力的印象,如果再來幾次,說不定我們的形象就會由‘屠龍者’成為‘惡龍’。”
貝塔想了會,讚同道:“也是。”
接著兩人一轉頭,便看到一群孩子們崇拜的目光。
那六個流氓之所以能在紅土鎮橫行霸道那麼久,是因為似乎和鎮長有些關係。
一般鎮民們都不敢惹他們,要不是平時還有法爾肯鎮著,他們估計更加囂張。但現在法爾肯越來越老,也漸漸不愛管事,他們就漸漸地跋扈起來。
結果今天又被人教育了一頓,估計能消停挺長一段時間。
這些孩子們大多數都窮苦人家的孩子,以前家裡被這些人欺負過,要麼看過他們欺負彆人。孩子的世界是很極端的,要麼什麼都不怕,要麼就害怕到會影響到未來性格的地步。
成年人不敢對這六個流氓怎麼樣,孩子們看在眼裡,自然也對這六個流氓害怕得不行。隻是剛才,羅蘭和貝塔用行動告訴他們,除了恐懼和忍耐,似乎還有另外一種處理方法。
孩子們的模仿力是很強的,而對於偶像行為和性格的模仿,更是根植在每個幼體的骨血裡。
現在孩子們越來越喜歡待在湖邊,他們大多數都在和貝塔學習基礎軍用劍術。
還有一些想和羅蘭學習魔法……但是很可惜,羅蘭也試著教導他們,可沒有人能感覺得到所謂的魔法元素。
最後,所有的孩子們都和貝塔學習軍用劍術去了。
羅蘭也落得輕鬆,開心潛力鑽研‘通曉語言’這個二級魔法。
密密麻麻的魔法節點看得人頭都大,貝塔能使用‘通曉語言’,羅蘭曾經問過他施法經驗。
結果貝塔雙手一攤,說道:“龍脈術士不需要施法經驗,隻要出現在技能欄裡的技能,在腦海裡默念一下就行了。所以我也沒有任何經驗可說。”
得,還是要靠自己才行。
時間一天天過去,羅蘭白天去散打館拉伸筋骨,再做一些簡單的熱身運動,晚上就待在遊戲裡。
現在他的生活作息習慣相當規律,不知不覺間,以前那種略微氣虛的感覺沒有了,但在現實世界中,卻有了一種奇特的憋悶感。
並不是生理上的,而是心理上的。
總感覺空氣中似乎缺少了一種東西。
不過這種感覺還淡,時現時隱,他也沒有太在意,隻當是在遊戲中呼吸的空氣太過於新鮮,而現代社會的空氣相較之下,有些渾濁的關係。
一眨眼十幾天就過去了,這段時間,羅蘭和貝塔兩人至少獵人了六十隻以上的巨型蜘蛛,但楓樹林中的蜘蛛依然還是很多。
這和楓樹林的範圍太大有關,而且這邊的蜘蛛沒有了後,會有巨型蜘蛛從山的另一邊遷移過來。那邊還有一大片的楓樹林。
巨型蜘蛛源源不絕是好事,至少孩子們的肉食暫時不缺,但羅蘭卻皺起了眉頭。
他和貝塔總有一天會離開這鎮子的,之後村子怎麼辦?巨型蜘蛛似乎暫時殺不完,鎮子以後依然會處於巨型蜘蛛的威脅之中。
湖邊,貝塔依然在和孩子們‘玩耍’,一些天賦比較好的孩子,已經掌握了基礎軍用劍術的基本動作了,而且也練得比較熟練,貝塔正在和他們對練。
當然不是一對一,而是貝塔一個人同時對付五個孩子。
金發碧眼,長相還算不錯的少年貴族站在中間,揮舞著木棍,將周圍攻擊自己的木棍一一撥開,五個孩子的攻擊倒也有模有樣,聯手攻擊時,一般成年人還真沒有反擊的辦法,但貝塔卻能很簡單就將他們的攻擊招架住。
即使是從身後攻擊來的木棍,也能被他躲閃,或者反身用木棍輕輕導向另一邊。
這樣的對練有沒有效果?當然有!至少羅蘭都能看得出來,現在貝塔揮劍的動作越來越穩,也越來越快。
貝塔在成長,但羅蘭的魔法研究進度卻被卡住了。
‘通曉語言’這魔法的複雜程度,遠在他預料之上,光魔法節點就有三百七十二個。
數學模型中的試驗數據量,已經大到他在遊戲中無法用備忘錄記下來的地步。
事情不順,讓羅蘭的心情有些鬱悶。
他坐在橋欄上,看著貝塔在湖邊開心地和孩子們喂招。
夕陽殘紅,鎮子上空炊煙數柱,蛙聲漸起,偶有樹海林濤聲在耳邊掠過。
羅蘭深深地呼吸了口氣。
不該這樣,這裡的生活如此平靜美好,而自己卻如此煩悶,太不合時宜了。
他正準備再去努力一把,但此時半山坡的生命教堂處,卻突然響起了沉悶的鐘聲。
三響,每一響都像是在所有人的心頭上震動一般。
所有的鎮民都放下了自己手中的活計,沉默寡言地往半山坡緩行。
孩子們也安靜下來,他們似乎是有些不知所措的樣子,齊齊地看著遠處的生命教堂。
貝塔有些不明所以,他走到羅蘭身邊問道:“這是怎麼了?緊急會議召集?”
羅蘭隱隱猜到了是什麼事情,他垂下眼瞼,微微搖搖頭。
這時候,旁邊一個小孩垂著頭,看著自己的腿尖,失落地說道:“每當教堂的鐘聲響兩次,鎮子裡都會有人被埋到後山那裡。”
貝塔有些驚訝地問道:“三次呢?”
“不知道。”孩子輕輕地答道。
孩子們不知道,但鎮民們知道。
看著幾乎整個鎮子的人都往半山坡走,羅蘭微微張開嘴,他的聲音有些沙啞:“我也過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