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嚴很顯然是在給唐文凱撐腰。
此刻,什麼最重要?
當老特們都在質疑的時候,這就存在一個選邊站的問題。
如果莊嚴判斷錯誤,錯信了唐文凱,他也要負責,甚至要為此付出代價。
如果唐文凱的判斷是錯誤的,結果耽誤了1班的時間,最後導致任務失敗,集訓隊的教員組會對莊嚴進行評估,會重新考慮他是否適合擔任班長的職務。
畢竟一個領頭的班長就是將來出國比賽的隊長,在麵對強手如林的國外特種部隊成員的情況下,必須能有足夠的耐壓能力,在最關鍵的時候做出最準確的選擇。
這就是隊長的作用。
莊嚴和唐文凱之間的關係十分敏感。
所有人都知道,唐文凱實際上是莊嚴在4師偵察營的上司。
雖然集訓隊裡沒有軍銜劃分等級,所有人都隻有一個隊員的稱呼,不過上司就是上司,這也是事實。
莊嚴一點判斷失誤,不光是能力被質疑,他個人的操守也會被質疑。
任人唯親,私相授受。
難保不會有人這麼想。
至少,徐興國覺得莊嚴這麼做這麼點微妙的意思。
但莊嚴目前就是1班班長,對於軍人來服從命令是必須的,你可以質疑,你可以懷疑,你可以不同意,你甚至可以聲明自己保留意見,可你現在必須執行。
不過,這一次幸運之神似乎眷顧了唐文凱。
不,應該說是唐文凱的能力得到了絕對的認證。
當1班跟隨唐文凱的引導,朝前走了一百五十多米,在轉過一個山坡的拐彎角後,右前方一片青翠的竹林霍然映入每個人的眼簾。
計步組的組長陳子豪掃了一眼手裡的計步器,然後計算了一下距離。
按照自己計算所得,現在已經接近1500米。
這就說明了是之前的幾個山坡和斷崖影響了計步的準確性。
“竹林!竹林!”
許二第一個蹦了起來,臉上的疲憊一掃而光,仿佛中了頭獎的彩民。
“營長!你說對了,是距離不準確!”
看著許二像小孩子過年一樣開心,計步組的幾個老特顯得很尷尬。
畢竟人家這是偵察兵,而自己好歹是軍區級彆的老特。
之前一致質疑唐文凱的地形學水平,現在看來,人家的兩棲偵察營營長也不是白當的。
徐興國更不用說了,一臉便秘般的表情,一言難儘。
2號點確實就在這裡。
沒費什麼功夫,隊員們找到了貼在了竹子上寫著2號的標記。
唐文凱內心的激動旁人無法理解。
他忽然被醍醐灌頂一樣,整個人靈魂出竅,以一個旁觀者的姿態看清了自己。
我需要這麼畏畏縮縮猶猶豫豫毫無信心嗎?
我是一個營長,我也上過軍校,也受過嚴格的訓練。
老特怎麼了?
老特也會犯錯,老特也不是萬能的不是?
之前莊嚴曾經在各種場合,見縫插針給唐文凱打起。
有時候人就是這麼奇怪。
就像你小時候,父母整天在你耳邊嘮叨,告訴你一定要好好念書一定要好好學習,告訴你功夫不負有心人,有努力就會有回報。
而你也懂這些道理是沒錯的,但就是聽不進去。
同理,唐文凱也知道老特不是萬能的,自己也不是個廢物,一定要自信,一定要相信自己也能做到。
可是每逢出現狀況,卻沒由來地有些發虛。
每次都會想自己是不是錯了?自己是不是判斷失誤了?
這一次,他堅持了自己的決定,卻是對的。
原來堅持自己的判斷也不是一件那麼難做到的事情。
僅僅需要咬咬牙而已。
就那麼簡單而已!
那天,從2號點之後,唐文凱如同被武林高手打通了任督二脈,整個人脫胎換骨似的。
接下倆的3-8號標記物,唐文凱再也沒有犯下一絲一毫的錯誤。
在第一個定位點損失了15分鐘的情況下,最後1班居然僅僅耗費了3小時32分鐘的時間便到達了伏擊點。
設置起爆裝置、埋伏……
一切是那麼的順利。
4小時剛到,一輛卡車出現在實現裡。
起爆裝置被引爆,車子的輪胎被擊穿,司機被乾掉。
路邊的兩名隊員一躍而出,朝駕駛室裡扔出了一枚催淚彈。
躲在車裡的敵人受不樂煙熏,咳嗽著打開了車門。
剛下車,就被已經埋伏在車邊的捕俘手擒住,直接綁了起來。
突擊組成員上前將駕駛室和車廂進行了徹底的搜查,迅速找到那份秘密文件,並且將車翻了個底朝天,對擊斃的敵人進行了拍照,之後安裝爆炸裝置。
幾名突擊隊員扛豬一樣扛著那名俘虜迅速消失在叢林裡,三十秒後,濃煙從車下騰起,車輛被徹底“摧毀”……
……
第二天一大早,何教員敲開了許大隊長的辦公室。
他將一個藍色的文件夾放在桌上,推到許衛國的麵前。
許衛國看了一眼文件夾,抬頭問:“有結果了?”
“對。”何教員點點頭。
許衛國拿起文件夾,打開,目光慢慢往下掃。
掃完一頁又翻過一頁,繼續掃。
突然,他的眼睛亮了起來。
“唐文凱通過了?”
何教員又點了點頭:“嗯,唐文凱過了。”
許衛國問:“你們教員組是不是認真研究過了?”
言下之意,是在詢問有無因為唐文凱特殊的身份而徇私。
畢竟,他的父親可是唐恒陽,C集團軍的軍長。
何教員何嘗不明白許衛國的意思?
他十分肯定道:“七個教員一致通過,認為他有作為正式隊員出國參加競賽的資格。昨天在方位角行進中,頭第一個點上唐文凱有過一點點失誤,隨行的教員認為那不是他個人的問題,在後續的定位中,唐文凱表現極其優異。最後全隊勇士3小時30分完成伏擊任務。而唐文凱的其他科目表現很穩定,考慮到他開始少校軍官,經驗上比普通士兵豐富,而且抗壓能力強,所以決定將他留下。”
“嗯……”許衛國顯然很滿意,低下頭繼續往下看。
忽然,瞳孔中閃過一絲訝異。
“這是怎麼回事?”
他將文件夾放下,指著上麵的一個名字。
“他是怎麼回事?”
何教員看了一眼那個名字,說:“對於這名隊員,教員組有兩種不同意見。”
許衛國放下文件夾,靠在椅子的靠背上。
“說說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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