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
撲——
兩聲沉悶的槍響過後,倆人的腦袋上冒出了紅色的煙霧。
“我艸!”
還抱著假人的李瀚宇摸了摸自己的腦袋,轉身去尋找槍聲的來源。
之見從窗外躍進來兩名老特,還沒解開吊索,立即開始舉著微聲手槍朝李瀚宇和刁珂補槍。
補完了槍,一人上來將“人質”抱到一旁,另一人迅速檢查了室內的情況,然後看了一眼還在冒煙的李瀚宇和刁珂,那表情簡直就像是在看兩具屍體。
“清除,安全。”
通過無線電完成了報告之後,門口又進來幾個老特。
“不錯,不錯,很專業的土匪。”
其中一個上來拍拍刁珂的肩膀。
“辛苦啦,兄弟。”
刁珂和李瀚宇你看著我,我看著你,彼此都覺得對方像極了傻逼。
又輸了……
當匪徒都當到了這種地步,4師的臉麵算是在自己這幾個人的身上丟光了。
當了一上午的匪徒,被人打爆N次之後,值班隊長宣布收操。
解散後,莊嚴把4人留了下來。
看著麵前4個耷拉著腦袋的兵,莊嚴說:“這下子知道自己有多菜了吧?”
幾個兵沒吭聲。
莊嚴繼續道:“陳越強,我記得你之前搞射擊訓練的時候怎麼說來著?”
陳越強的臉紅了。
他是個一期士官,在1連裡訓練算是很不錯的。
尤其是射擊,雖然沒選進狙擊分隊,不過陳越強的自動步槍射擊還是能排在連裡的前五。
所以上次挑選狙擊苗子的時候,陳越強有些不服氣,說如果考核步槍應用射擊,自己絕對能進。
現在,陳越強這才明白,自己所為的全連第五,在這裡就是毛毛雨,啥都算不上,菜逼一個。
看到陳越強有些無地自容,莊嚴也不打算繼續損他們。
於是歎了口氣道:“我知道你們背地裡都喊我莊瘋子,要麼喊我莊魔鬼,我要求你們嚴格,是因為你們的訓練真的很菜。不要以為自己在4師裡也算是個人物,就沾沾自喜,就覺得走路都輕飄飄,穿上個特戰迷彩,掛個臂章,貼個特種部隊的胸條就真的覺得是特種兵了。”
走到4人麵前,莊嚴用手摸了一下陳越強迷彩服上的特種部隊胸條。
“要成為一個特種兵不容易,尤其像他們一樣……”
莊嚴朝營房前坐在草地和花壇上聊天的老特們看了一眼。
“你以為他們的那身本事白來的?每年都要經過各種各樣的集訓,在各種各樣的地形和氣候條件下練兵,練槍能練到吐,你們呢?我抓緊一些,一個個都心裡有怨氣,現在好了吧?知道自己不足了吧?也好,青蛙爬出井口,才知道天地多大。“
說著,手一撕,把陳越強的胸條撕下來。
然後遞回給他。
“都撕下來吧,等你們覺得自己真有本事了,達到特種兵的要求了,再貼上去。”
刁珂和李瀚宇、陳英才幾個也默默撕下胸條,藏進口袋裡。
莊嚴說:“彆灰心,既然知道差距,就多練練好了,隊裡的早操訓練計劃我已經交給了隊裡,早上我看也彆搞太猛了,畢竟是個技術集訓,跑個10公裡,然後回來去靶場打打槍,我覺得還是可以的。”
看著陳越強,莊嚴問:“你是老兵了,說說,為什麼一上午都乾不掉一個老特?”
陳越強想了想道:“副連長,這事其實我自己也琢磨過……我覺得他們的瞄準速度太快了,我明明先朝他們瞄準,可是他們好像閃電一樣,抬手就開槍,子彈好像張眼睛似的,我都以為自己的槍是不是有問題……”
莊嚴問刁珂:“你呢?吃了那麼多次虧,想到什麼沒有?”
刁珂說:“他們出槍好快,就像越強說的,簡直就是不用瞄準。”
莊嚴歎了口氣:“你們啊,多動動腦子,以前我教你們特種射擊的時候有沒有說過要‘絕對快,相對準’這個竅門?你們聽是聽了,可是沒仔細琢磨這句話到底什麼意思。也沒有下苦功去練習,告訴你們,那些老特們每天光是練快速出槍和換槍動作都要練上千次以上。你們除了班裡排裡組織的時候練那一小會,平時有沒有自己主動去練過?”
幾個人沒吭聲。
之前沒人會這麼主動去練,都覺得訓練太累了,有空還不趕緊休息,何必自找苦吃。
“當然了,要練成彆人那樣,也非一日之功,從明天開始,我會單獨對你們進行強化訓練,主要是鍛煉你們的反應速度和出槍、瞄準速度,肯下功夫跟我練,我不敢保證你們達到人家老特們的水平,至少我可以保證你們不至於輸得那麼慘。解散吧!”
等兵走了,徐興國過來,看到幾個兵都勾著腦袋,像打敗仗的鬥雞一樣垂頭喪氣。
於是說:“怎麼?罵人了?”
莊嚴說:“沒有,你看我是那種動不動就罵娘的嗎?”
徐興國說:“是為了早上訓練那事吧?”
莊嚴點頭。
徐興國說:“莊嚴,有時候我覺得你是認真過頭了。認真不是不好,隻是你現在是在4師這種普通部隊,又不是特種部隊,何必鬨得跟咱們大隊的兵一樣練?大隊的兵很多都是千挑萬選的,不是普通一個偵察部隊的兵的底子能比的。我說你啊,就少操那份心了,他們是偵察兵,不是特種兵,你瞧瞧,你還給他們搞了特戰迷彩,搞了胸條……你可不知道,人家其他軍區大隊的人說了,說4師偵察營這叫豬鼻子裡插大蔥,裝象。”
莊嚴冷冷說道:“老徐,你這麼說我可就不樂意了。兵的資質固然有高低分彆,但是也不能說他們就真一點勝算都沒有了。要說,咱們倆之間不就是最好的印證嗎?你當年當兵前是體校的,我呢?我就是個城市小胖子,跑個五百米都能跑斷氣那種,結果,你說咱倆現在比比,我能輸給你?”
說完,轉身走了。
徐興國沒料到莊嚴會這麼硬梆梆給懟了回來,頓時臉就僵了。
對於莊嚴手下的兵今天表現很差的事,他說不上幸災樂禍,但至少還是感覺比昨天舒坦了些。
畢竟自己帶的兵就是比莊嚴的強。
現在看來,莊嚴是不服氣了。
這麼多年過去了,一切似乎都變了,一切似乎也什麼都沒變。
還是這樣,倆人見麵就容易暗地裡較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