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
莊嚴試了好多次,可是手好像失去了控製,抖得真厲害。
不光是手,身子也在抖。
其實剛才在水裡還好,至少適應了水溫還能舒服點。
上了岸邊,山裡的風一吹,人就篩糠似的,不由自主開始抖。
人一抖,手就抖,手一抖,彆說穿針了,拿根鐵柱子都穿不過去。
莊嚴有些絕望。
三十個小時睡二十分鐘。
太累了……
莊嚴本覺得自己已經是老兵,訓練再苦,折磨再凶,都不會掉淚。
但現在她卻有一種要哭出來的絕望感。
坐在他後右側的一個少尉,此時已經崩潰了。
拿著針一邊穿一邊抽泣,怎麼都穿不進去。
壓力已經到了極限,人就會變得極其脆弱。
這種訓練的目的,就是要壓榨人類的極限,將你推到絕望的境地,看看你如何對待艱難的處境。
也許這並不人道,可非常必須。
特種部隊由於肩負的任務特殊性,很多時候即便有強大的後勤和情報支援,仍舊需要孤軍深入敵後進行冒險作戰。
槍林彈雨或者重重包圍對於特種分隊的成員來說都是家常便飯。
所以,每一個特種部隊成員不光要有極佳的體能素質和軍事素養,還要有強大無比的神經,能夠承受比一般人更多的壓力。
“穿不過嗎?!你就是個廢物!”
5號教官此時過來了,往那名少尉麵前一站,開始一頓狂吼。
“穿得過!”少尉勾著頭,盯著針線,但是手還是抖。
再一次,穿針失敗……
“你不行的!放棄吧!你這個廢物!”教官用侮辱性語言開始攻擊。
“我可以!”少尉不依不饒地堅持。
“你看看,又失敗是了!你還是特種兵?你是特爛兵!你連根針都穿不過去!”
5號教官的語言開始變得更加惡毒。
“你看到你眼睛紅了,你哭了?你就是個沒用的奶娃,滾回去你媽媽的懷裡哭!這裡是特種部隊,你不適合在這裡!放棄好了!”
“我不……”少尉雖然嘴上這麼說,眼淚卻流了出來。
“我決不放棄!不放棄!不放棄!”
少尉像是在回擊5號教官,又像是在給自己打氣!
正當5號教官攻擊那名少尉的時候,3號教官走到了莊嚴的麵前。
不能慫!
不能哭!
不能讓丫的看笑話!
莊嚴的倔脾氣再次爆發了。
“一根都沒穿過去!23號學員,你應該放棄了!”
果然,3號教官這個老冤家上來就用極其鄙視的語言開始奚落莊嚴。
莊嚴沒吭聲。
手依舊在努力穿針。
隻不過,還是失敗了。
“你看看!又失敗了!你根本沒有資格在這裡待下去!看看彆人,都穿得差不多了!你趕不上吃早飯了!放棄好了,你隻是個上等兵,放棄了沒人會笑話你!”
3號教官看到莊嚴又失敗一次,馬上又開始喋喋不休地進行人格侮辱。
“23號,你就是個廢物!連一根針你都穿不好!”
莊嚴的腦袋裡本來就亂,3號教官不停的言語攻擊的確令人更混亂了。
再一次失敗……
莊嚴那一刻真的想過放棄。
不就是一次出國集訓嗎?
犯得著這樣?
“你看看你的手,那麼笨!我用腳指頭都做得比你好!”3號教官繼續吼道:“放棄!放棄了馬上就好了,有吃的有喝的!如果你不能熬到八十名上到山坡上,你連早飯都吃不上!接下來還有彆的考驗,你根本熬不過去!”
一連串的攻擊之下,莊嚴爆發了。
“你來!”莊嚴忽然露出怪異的笑容,抬頭看著3號教官:“你來。”
3號教官愣住了。
“什麼?”
他第一次看到學員能在這種時候居然還會笑。
他根本不知道,莊嚴每次到了絕境,逼急了就會笑。
“你說你用腳指頭做得比我好,請教官示範一下!”莊嚴嘴角掛著一種謎一樣的笑容,看著3號教官。
“……”
3號教官有些語塞。
自己隻是順口說說,踩一踩這個兵而已。
腳指頭穿針,也許可以,但是自己真沒試過。
“現在是你要穿針,不是教官我!你如果不願意,馬上可以離開!你給我滾!”
3號教官總算避開了莊嚴的質問,抬出了作為教官的威嚴。
莊嚴冷笑了一聲,再次低下頭。
可是,他真的穿不中。
3號教官沒有離開,他想看看這個新兵蛋子到底能不能完成任務。
他在看熱鬨。
“彆向我抱怨!你看看自己,一根針都沒穿好,說你是廢物一點錯都沒有……”
突然,他的話生生卡在了嘴裡,說不出去了。
因為他看到令自己驚訝的一幕。
莊嚴拿起針,噌一下刺在自己指尖上。
血花頓時在指尖上綻放。
莊嚴馬上開始穿針,一穿,過了。
接著拿起另一根針,又刺了一下自己的指尖。
血花又多了一朵……
莊嚴又穿好了一根針。
3號教官明白過來。
莊嚴是利用疼痛短暫刺激自己的神經,達到擊中精神和注意力的目的。
十指痛歸心。
紮指尖是個不錯的辦法。
看了片刻,莊嚴連續穿過了五根針,手指上多了五個針眼,血染紅了幾個指頭。
3號教官忽然覺得自己不該繼續攻擊這個新兵蛋。
也許……
這小子真能成。
因為,他真的夠狠!
最後一根針被穿過,莊嚴迅速站起來,站起來太急,差點摔倒在地。
“報告!完成!”
3號教官過來,掃了一眼莊嚴手裡的泡沫板,微微點了點頭,表情不在像之前那樣如同一條窮凶極惡的瘋狗,而是變得溫和了許多,甚至比平時都要溫和。
“23號,你過關了,去勇士車那邊。”
莊嚴轉過身要走。
3號教官忽然在身後低聲道:“小子,祝你成功!”
莊嚴站在原地,三秒鐘後,他拔腿就跑,朝著山坡方向奔去。
老白毛過來,拿過3號教官手裡的泡沫板。
“第一個完成的?”
“嗯。”3號教官側頭看著自己的上司,用一種欽佩的語氣道:“這小子可以,居然用針紮自己,,靠疼痛來集中自己的注意力。”
老白毛饒有興致地將泡沫板放在手裡把玩了一陣,抬頭朝莊嚴遠去的方向望了一眼。
他啥也沒說,隻是微微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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