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王大嘴勸解了一番徐興國後,莊嚴又看到這家夥原地複活加滿血。
接下來的兩天考核裡,徐興國拿出了最大的本事,在共同科目成績上,他有著天然的優勢,畢竟是體校生參軍,在全中隊共同科目上,徐興國一人就包攬了其中400米障礙、投彈的冠軍。
莊嚴則毫無疑問地拿下了射擊科目的第一名。
八連的兵今年在教導隊裡算是大放異彩,就連嚴肅的共同科目總分中奪得第三的位置。
共同科目前五名裡,鐵八連的兵占了三席。
其中徐興國當仁不讓第一,然後是莊嚴第二,嚴肅排在第四名。
不過徐興國的理論考試成績並不理想,隻排在了第八名,嚴肅的理論考試反而第一,莊嚴第三。
第二天早上的四會教學考核,這倒是莊嚴和嚴肅的強項,並非徐興國的強項。
所謂的四會教學,其實就是“會講、會做、會教、會做思想工作”,考核具體是考核前三項,第四項隻在於平時的班務管理上使用,所以不作為考核內容,也無法組織考核。
考核以班為單位,方式也很簡單。
一個班進入考場後,教員按照考核順序將一名學員挑出來,然後在包括隊列動作在內的所有單兵動作,到戰術指揮裡的班進攻、班防禦或者什麼通過染毒地帶、防毒麵具使用、射擊的幾個練習裡隨便挑出一個,讓你帶著自己的這個班進行日常訓練。
從科目示範、組織、訓練、糾錯到最後驗收,一條龍全部做出來,然後教員根據你所作的程序進行打分。
打分的項目也十分細致。
其中就包括了你的示範動作標不標準,你的糾正到不到位,你的訓練實施手法夠不夠靈活,甚至挑剔的教員會因為你的普通話標不標準,你的形象氣質好不好,你的精神頭夠不夠足給你扣分。
“四會”教學方麵,並非訓練成績好,體能好的兵就一定能拿高分,往往是長得帥(原諒我說了實話),氣質好,普通話好,聲音夠大的學員容易得高分。
因為部隊的訓練科目流傳了那麼多年,早已經十分成熟,老前輩們早已經留下了足以填滿資料庫的教案,根本玩不出什麼花來。
學員要創新也不是不行,但是創新是有風險的,有時候甚至會出現畫虎不成反類犬的效果。
萬一教員不認同你的創新,你就會完犢子。
所以,臨畢業接受“四會”教學的學員往往會選擇最保守最成熟的四會教學訓練法,就像奧運會上比賽的運動員一樣,挑選難度係數適合自己,又成功係數高的動作來比賽。
要創新?
可以啊!
如果你有心思鑽研,回到連隊,在日常訓練中愛怎麼創新都沒問題。
而且還有優秀“四會”教練員的競賽,競賽等級還不低,和共同科目的尖子比武一樣,軍區級的“四會”教練員比武同樣牛逼哄哄,拔了頭籌同樣可以拿個二等功就等於一隻腳踏進了軍校的大門。
所有的科目全部達標對於接受了將近六個月訓練的預提班長來說都不是什麼太難的事情,學員們最害怕的就是最後一天下午進行的戰術指揮實地操作的考核。
和“四會”教學同樣,也是由教員一個個點名出列,然後選一個戰術科目進行現場操作。
點到你是班進攻就是班進攻,點到你班防禦就是班防禦,也有可能是穿插行軍中給你忽然出一個難題,看你現場的處置方法是否得當。
考核是在教導隊巨大的戰術場和射擊場進行的。
射擊場南麵是四個山嶺,分彆是1、2、3、4號高地,而且中間有各種小路,各種碉堡、火力點、鐵絲網、獨木橋、開闊地等等,甚至可以設置雷場。
莊嚴和七班的其他學員在場外待考的時候,從考場上離開的學員隻要從臉上就能看出考核成績到底如何。
因為設置的科目和突發情況根本沒有任何既定的預案,所以完全依靠受考學員本身的理論知識和實際指揮能力,還有就是頭腦的靈活性。
每年被這一關卡住,然後扣掉一大筆分的學員不在少數。
所有的成績都會記錄在一份成績單上,並且附上一份《學員鑒定表》,假若成績不佳,考砸了,這份檔案可是跟著你回到原部隊。
用腳指頭想想就能想到,當連長看到這份考得像屎一樣的成績單,心裡會做何感想,你還想連隊主官器重你?
想得美!
而且更為重要的是,每年教導隊的每一個中隊都會有幾個“優秀學員”的名額。
拿到這個“優秀學員”相當於一個團嘉獎,由直屬隊直接頒發,同樣放入檔案。
這種表彰雖然和三等功、尖子金牌無法比擬,但也是對教導隊六個月的地獄式集訓一種肯定和承認,是每一個學員都想得到的東西。
“我艸——”
莊嚴等幾個人坐在射擊場入口的器械場邊的水泥墩上,正聊著天,忽然看到一個掛著列兵軍銜的學員一邊抹著淚,一邊從戰術場方向走了過來,經過眾人後,自己孤零零朝一中隊長走去。
“哭了!?”劉瑞勇瞪大了眼睛。
按理說,都算是半新不老的兵了,已經很難看到有人會掉眼淚了。
莊嚴忍不住道:“隻是考核而已吧……用不用那麼誇張……”
王大嘴在一旁插嘴道:“你們還彆說,我聽說啊,這一關監考的教員很變態,你做錯,他會戳著你的鼻子罵,說你半年白練了,而且是當場打分,給零蛋也是很常見的事情。”
“零分?”莊嚴感到不可思議,“咋說也給點兒辛苦分吧?”
王大嘴抱著槍,往水泥柱子上重重一靠,說:“待會兒你試試不就知道了?”
過了一會兒,一中隊的一隊學員兵從戰術場方向走過來,王大通定睛一看,站了起來,走到路邊將其中一個上等兵拉過來,然後走到一旁嘀嘀咕咕了一陣。
最後,王大通和對方揮手告彆,又回到了莊嚴身旁坐下。
“大嘴,你真是交遊廣闊啊!”莊嚴笑道:“哪都有你認識的人。”
“嗨!那是我老鄉,一中隊的,當年一起來當兵,他分到271團。”說罷,忽然眉毛一挑,滿臉婦女式的八卦道:“你們想不想知道剛才那個兵為啥哭啊?”
所有人瞬間來了興趣。
反正離考核自己還有那麼一段時間,聽聽八卦倒也是消磨時間的好辦法。
“為啥?”
大家幾乎異口同聲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