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李恪之憂(1 / 1)

庶子奪唐 江謹言 1044 字 27天前

北衙禁軍的混亂隻是受時局影響,是一時之下的情況,李恪對北衙禁軍還有著絕對的掌控力,所以北衙禁軍的問題決不能說是積重難返,隻要李恪下定決心去做,就能做地妥當。

一麵李恪命席君買傳見諸將,一麵自己就先進了甘露殿,但當李恪進了甘露殿後,看了過去,瞬間眉頭微皺,心中也不免多了些擔憂。

武媚娘正坐在殿中,確切地說是正坐在李恪的書案之前,而李恪的書案上則正堆放著朝廷各部和地方州縣、都督府呈遞給皇帝閱覽的奏章,這些奏章縱說這是大唐的最高機密也不為過,這桌案上堆著的就是大唐朝政。

武媚娘靠在書案邊,低著頭,自然就是在看書案上的奏章,看得很是入神,甚至在無人提醒的情況下都不曾注意到李恪已經進來了。

武媚娘會這麼做,李恪是有心理準備的,倒也並不覺著訝異,因為自武媚娘嫁給李恪後,她便常幫著李恪打點朝務,在楚王府時如此,在東宮時亦是如此,已經養成了習慣。

其實就在李世民東征染病,把越來越多,越來越重要的朝務交給李恪後,李恪就想過不再讓武媚娘接觸朝務,但武媚娘當時的反應頗大,李恪擔心繼位之事功虧一簣,故而收起了那個心思。

現在李恪登基未久,武媚娘仍舊還是以往的習慣,常會來甘露殿幫著李恪整理甚至草擬奏章,李恪也曾經暗示過武媚娘,勸她不必如此辛勞,但她卻不曾聽了李恪的話,還是如此。

如果武媚娘是長孫皇後那種寬和不爭的性子,這些倒也罷了,但李恪太了解武媚娘了,武媚娘對朝政有著與生俱來的天賦和熱情,她絕不是善茬。

奏章就是朝政,奏章的批複如何直接關係朝堂安穩與否,而武媚娘通過這種手段來影響李恪的判斷,甚至是影響朝局,李恪擔心再這麼下去,武媚娘必會得寸進尺,更進一步地乾預朝政,甚至借此直接插手朝堂,在朝堂中安插自己的人。

女主臨朝,日月淩空,這樣的事情可不是李恪願意看到的,李恪也絕不能接受朝堂之上出現所謂的天後,否則朝堂必將大亂,興許武媚娘自己都會在這朝堂紛爭中陷入危局,丟了性命。

李恪和武媚娘畢竟夫妻多年,李恪對武媚娘感情還是極重的,非必要李恪不願和武媚娘把關係鬨僵,更不願意看著武媚娘有危險,所以為了大唐朝堂,也是為了武媚娘自己,李恪必須要趁早打消武媚娘的念頭。

李恪打定了主意,站在殿門處,頓了頓,收起了眉間的愁容,緩緩地走進了殿中。

“哦?媚娘來了。”李恪走到了殿中,仿佛剛看見武媚娘一樣。

李恪的聲音入耳,武媚娘才從眼前的奏章裡抽出眼睛來,忙起身對李恪屈膝行李道:“三郎來了,媚娘拜見陛下。”

李恪笑了笑,上前扶起了武媚娘,道:“這裡又沒有外人,媚娘不必多禮,快起來。”

武媚娘道:“此處雖無外人,但該有的規矩還是要有的,否則如此成了習慣,來日再有旁人在場,媚娘失了禮儀便是大事了。”

武媚娘說著頗有道理,聽著也乖巧地很,好像很識得大體,但李恪卻不免有些無奈。

若是武媚娘當真能如她自己說的這般懂得進退便好了,李恪也不必這麼煩心,可偏偏武媚娘重的隻是小節,懂得進退也隻是在表麵上,在大事上麵她逾越的可不是一星半點,她有意乾預朝政,這可是犯了大忌諱。

李恪拉著武媚娘的手,走到了書案前,看著書案上已經被動過的奏章,問道:“媚娘何時到的?”

武媚娘回道:“媚娘也就剛到,三郎便就來了。”

李恪笑道:“辛苦媚娘了,媚娘每日為我打理後宮已經不易,今日還要多操勞這些事情。”

武媚娘性子最是要強,李恪若是直接當麵告訴武媚娘,以後不準她再接觸朝政,她必定不願,甚至還有可能會和李恪爭執,這不是李恪想要看到的,所以李恪也隻能另尋法子,先是旁敲側擊。

但武媚娘顯然是沒有領會到李恪的意思,或者說是不想領會到李恪的意思,武媚娘聽著李恪的話,回道:“這是媚娘應該做的,三郎每日辛苦,媚娘能多為三郎分擔些自是好的。”

武媚娘的話聽著像是好意,但李恪輕易可是不敢領受的,唐史上的高宗李治就是讓武媚娘分憂,結果分地諸子逢厄,宗室遭難,甚至連李家江山都被分去了。

現在的武媚娘多半還沒有這樣的心思,隻是想要接觸朝政,擴充權勢,穩固自己的地位而已,但人的野心是會隨著權力的增加而滋長的,等到武媚娘越來越多地接觸朝政,她的心態和欲望可就會變了,李恪最不敢賭的就是人性,尤其是武媚娘這樣生來就注定不平凡的人。

李恪道:“媚娘的心意我心領了,但看著媚娘每日辛勞我怎忍心。”

武媚娘聽著李恪的話,心裡有些不利索了,正如李恪所想的那般,武媚娘插手朝政是有攬權的意思的,隻不過現在的武媚娘還沒有真正地走到台麵上,她攬權的目的多半還是為了自己和李璄地位的穩固,畢竟大唐的儲君之位向來是不穩的,這一點武媚娘也清楚地很。

當初長孫家何等權重,尚且沒有保住李承乾的太子之位,武家遠比不得長孫家,所以武媚娘要做的還有更多,但現在依著李恪的意思,顯然是不願武媚娘再多乾預朝政了。

但武媚娘的性子又怎是容易服軟的,尤其是李恪對他一向寵愛非常,對她更多養了幾分驕縱。

李恪的話入耳,武媚娘的眼睛一下子就紅了,很快兩行清淚也適時地從眼角流下,梨花帶雨地抽泣了幾聲,委屈地對李恪問道:“以往三郎都不會如此的,可是因為如今三郎登基了,便覺著媚娘再也無用了,幫不上三郎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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