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人好不講理,這花燈分明是我們先看中的,偏生要來爭搶,莫非是要效那強匪行徑嗎?”
就在李恪的不遠處,傳來了一陣爭吵聲,李恪轉頭望去,原來他身旁不遠處的竟是長孫衝和長孫渙,而他們似乎在同一旁的少女爭執些什麼。
“三皇兄,這是舅舅家的堂兄長孫衝長孫渙,還有外叔公家的堂舅長孫嘉慶。”李恪看到他們,李恪身邊的長樂自然也看到了他們,長樂擔心李恪不識的他們,於是靠在李恪的耳邊對李恪小聲道。
長孫衝乃長孫無忌嫡長子,時常跟隨長孫無忌身後,李恪倒是見過,至於長孫渙,李恪也曾在茶樓同他打過交道,還聽了他一段“長乾曲”,自也識得,不過長孫嘉慶李恪倒是初次見到。
李恪問道:“長孫家的人在此,你可要避上一避?”
長樂點頭道:“若是他們知道我在此,他們必會告訴舅舅,舅舅知道了母後也就知道了,未免麻煩我還是暫避吧。”
長樂已經出宮,倒也不是怕被長孫家的兄弟瞧見,隻是她此次出宮是李恪帶出來的,若是被發現了恐會連累李恪,害的李恪被訓斥一頓。
李恪指著身後的馬車道:“那你便到馬車裡暫避吧。”
“也好。”長樂回道。
說完,長樂公主趁著長孫家人還未注意到她,便躲到了他們身後的馬車中。
李恪見長樂已經躲進了馬車,他便沒了顧忌,他看著眼前的長孫兄弟,上前招呼道:“兩人長孫兄,李某來此閒遊,未想賢昆仲也在此處。”
李恪上前,口中隻管稱呼長孫衝長孫渙兄弟,卻故意對他們身後的長孫嘉慶視而不見。
李恪口中稱呼他們為長孫兄,又以李某自稱,自然是不願暴露自己的身份,而長孫渙與李恪有些舊怨,也不願在他麵前拿低做小。既然李恪自己不以親王自居,他又何必自己下拜。
於是長孫渙頓了頓,對李恪拱手道:“原來是李公子,李公子倒也著實好興致,要務纏身,還能得閒在此。”
長孫渙身旁的長孫衝見了李恪,也拱手:“在下見過李公子。”
李恪笑了笑,對長孫渙道:“我不過是閒人一人,何來的要務,倒是長孫兄,我才聽你們在此爭執,卻不知所為何事?”
李恪的話音方落,長孫兄弟還未說話,倒是一旁的原本同他們爭執的少女搶先上前,眼睛裡閃爍著光彩,對李恪道:“既然這位公子也問,想必也不會袖手旁觀,還請公子當個介錯人,幫著給評評理,可好?”
李恪聽著走來的少女的話,心中倒是稍稍有些驚訝,這少女膽子竟這般大,見了生人非但絲毫不怯,反倒還主動上前。
而且這少女也著實聰明地緊,方才李恪說話,雖聽著和長孫兄弟很是客氣,但細細品來話中之意卻頗為疏遠,這少女想必是猜到了李恪與長孫兄弟雖然相熟,但相互有隙,反倒於她有益,這才請李恪當這個介錯人。
這少女看著十歲上下,生的極美,雖還年少,但也能看得出是個少見美人坯子,若論樣貌甚至還在長樂公主之上。
李恪對長孫兄弟之事倒也感些興趣,於是問道:“動靜倒是鬨得不小,卻不知是何事?”
這少女聽了李恪的話,看得出李恪是有意插手的,於是指著前麵的一盞花燈回道:“這盞牡丹花燈本是我們先看中的,我們也已同鋪主人講好了的,可這位公子卻偏生要同我們爭搶,也不論個先來後到,還請公子幫忙說句公道話。”
李恪聽著少女的話,頓時明白了過來,原來他們爭執的關鍵竟是眼前的這盞牡丹花燈了。
這少女看中了牡丹花燈,長孫兄弟這邊也看中了牡丹花燈,兩方都想要,便起了爭執。
這少女中意的東西便務必要拿到手,看這少女的性子似乎很倔,而且又對這花燈喜愛已極,於是李恪低下頭對少女問道:“你可知此處要拿花燈的規矩,可不是光有銀子便行的。”
這少女衣著鮮亮,也不是尋常人家的女娃,銀錢自然是不缺的,隻是他一個少女如何搭弓射箭,射中那花燈上的彩帶?
少女看了看她的身後,對李恪道:“公子放心,小女雖開不得弓,但自有家仆代勞。”
李恪聽了她的話,看了看這少女的身後,果然她的身後正站著兩人,一個是一個是比她年紀大上一些,十一二歲的姑娘,兩人的樣貌還有些相似,看樣子似乎是他的阿姊。
而另一個身材魁梧健碩,眼睛剛毅如山,脖頸上還帶著一道深疤,顯然是刀劍所傷,這人隻望著便覺得一陣寒意,像是府軍出身的百戰老卒。
能叫這樣人物為奴的自然不會是尋常的富貴人家,看這少女的模樣,想必也是哪戶京中權貴人家之女。
李恪轉過身去,對長孫兄弟問道:“卻不知長孫兄的意思呢?”
李恪既然這麼問了,似乎就有當這個介錯人的意思,而以李恪的身份,當這個介錯人也無不可。
這個花燈本是長孫嘉慶想著拿回去送於青樓相好的,要與又要本也無傷大雅,可若是李恪開了口,他便要放棄這隻花燈,未免太掉份了,弄得好像他就真的怕了李恪一般。
而且方才李恪與他們初見,眼中隻見著了長孫衝和長孫渙兩人,對和長孫兄弟站在一起的自己卻視而不見,長孫嘉慶心中早有暗怨。
長孫嘉慶道:“此事無論先後,隻要誰能射中了花燈,這花燈便是誰的,公子以為呢?”
長孫嘉慶乃長孫順德長子,自幼便和行伍中人打交道,武藝雖不算多高,但也是弓馬純熟,在三丈外射中花燈上的彩帶,他還是有些把握的。
依長孫順德的意思,便是要同少女的家仆比射了。
不過李恪道:“可若是你們二人都射中了花燈,這花燈又是誰的?”
李恪的話音一落,長孫嘉慶和這少女的臉上也露出糾結之色,李恪說的也是,若是兩人都射中了,難不成這花燈還能一人一半不成。
少女問道:“那依公子的意思呢?”
李恪想了想,一撥手上的弓弦,對兩人道:“不如這樣,這支箭由我來射,你們壓輸贏,各猜我中與不中,誰猜的對了,這花燈便是誰的,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