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做局(1 / 1)

庶子奪唐 江謹言 1080 字 24天前

隨著執失思力北上征撫歸來,原本突厥各部首領的家小也隨之被帶回了長安。

一時間突厥萬戶人家遷至長安,李世民賜宅賞地,將突厥人大多安置在了靠著東南的永崇、升平兩坊。

以往突厥人等大多被安置在鴻臚寺,嚴兵看守,他們倒也還算安穩。可隨著李世民免他們之罪,甚至還多有加封官職,突厥人行事便不比以往那般謹慎了,頡利之弟欲穀設便是如此。

起初,欲穀設剛在鐵山被唐軍生擒之時,自是擔憂自己的性命,膽戰心驚,可隨著他隨李靖大軍入了長安,唐軍倒是未曾為難他們,每日還賜酒食相待,欲穀設的心倒是定下了不少,但行事依舊謹慎。

可隨著執失思力北撫還朝,李世民賜官突厥各部,欲穀設作為可汗親弟,也被拜為右驍衛將軍,雖隻是個虛名,不掌兵權,但也算是朝中權貴了,欲穀設的心一下子就飄了起來。

長安城富庶繁華,舉世無匹,欲穀設此前從未涉足長安,乍一見了長安繁華,倒是有點樂不思蜀了。

自打立了夏,天氣越發地炎熱,欲穀設每日最喜的便是離了府衙後,前往平康坊的青樓小酌幾杯,叫上幾個姑娘,聽上兩支小曲兒。

欲穀設雖是降臣,但卻未被沒收家財,這些突厥各部首領本就頗有積蓄,故而身家不菲,出手也闊綽,青樓中的姐兒也樂得招呼。

這一日,欲穀設下了值,照常如往日一般往平康坊的青樓中飲酒作樂。

隻不過這一日,欲穀設並非孤身前來,與他同來的還有右驍衛司馬陳封平。

陳封平為右驍衛司馬,而欲穀設雖不掌兵權,卻也是右驍衛將軍,位在其上,故而陳封平對欲穀設自然也多加奉承,欲穀設自己也未覺得不妥。

“大將軍再飲一杯。”欲穀設飲酒的雅間中,酒過三巡之後,欲穀設已然有些熏醉,但陳封平卻似乎酒量奇佳,一連十數杯下肚,麵色依舊絲毫不變,反倒還一直勸著欲穀設的酒。

欲穀設雖善飲酒,但他對自己的酒量也還有數,他也覺著自己的量已差不多了,再這麼喝下去怕是回不得府了,於是擺了擺手道:“喝不得了,再喝下去我便該醉了。”

陳封平看著欲穀設有些暈乎的模樣,卻對欲穀設道:“這杯酒不同尋常,此酒乃是末將提前恭賀將軍之喜,將軍還真非喝不可。”

欲穀設聞言,好奇地問道:“哦?何喜之有啊?”

陳封平道:“大將軍必已知曉,還瞞著末將作甚。末將已聽聞消息,薛國公奉陛下聖旨,或將外放出任澤州都督,到時右驍衛大將軍一職懸空,豈非大將軍便是最佳人選?依末將看來,想必大將軍已經得到陛下的消息了吧。”

陳封平口中的薛國公便是司空長孫無忌的族叔長孫順德,長孫順德官拜右驍衛大將軍,正是欲穀設的頂頭上司,此番長孫順德奉旨意將外調澤州任澤州都督,屆時右驍衛大將軍一職自當出缺。

可欲穀設聽了陳封平的話,卻微微一愣,顯然,欲穀設還不知長孫順德即將去職之事,更彆他談他接替右驍衛大將軍了。

“竟有此事?”欲穀設聞言,驚訝地問道。

陳封平看著欲穀設愣住的樣子,臉上也露出了一絲訝色,忙問道:“難道此事大將軍竟絲毫不知嗎?”

欲穀設的臉色明顯難看了許多,也不知是羞的,還是因為喝酒喝的,欲穀設的臉竟憋地通紅。

右驍衛主帥變動,他身為佐貳官竟絲毫不知,這哪是有意叫他接任的意思,分明是在防著他。

欲穀設端起酒杯猛飲了下去,歎道:“此事倒是不曾有人對我提及。”

陳封平看著欲穀設的樣子,重重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對欲穀設道:“請大將軍恕罪,末將隻是沒想到陛下竟如此厚此薄彼,待阿史那思摩與大將軍相差竟這般大。”

阿史那思摩早年曾數次出使大唐,與李世民的關係也很是親密,故而降唐之後,李世民有意扶持阿史那思摩取代頡利,為他節製突厥降卒,已於幾日前冊封阿史那思摩為懷化郡王,右武侯大將軍。

反觀欲穀設,論身份,他乃頡利親弟,比起阿史那思摩更顯尊貴,可李世民隻給了欲穀設一個區區的右驍衛將軍,還不掌實權,欲穀設的心裡能夠平衡才是怪事。

阿史那欲穀設,阿史那思摩,一個是郡王,一個連爵位都沒有,同為阿史那氏子弟,相差如此之大,欲穀設的心裡一瞬間對李世民滿是抱怨。

“不說了,喝酒!”欲穀設心裡犯愁,已經不必陳封平再勸,反倒長籲短歎著他自己找酒來喝。

喝愁就和喝喜酒自不相同,喝喜酒,一鬥不醉,喝愁酒,幾杯便暈暈乎乎了。

又是幾杯愁酒下肚,天色已經漸漸黑了下來。

到了時辰,欲穀設喝得大半醉,腳步飄著便出了青樓的雅間,扶著樓梯的扶手便要下樓。

可就當欲穀設走到樓梯轉角的時候,一個模樣文弱的書生扶著胸,咳嗽著便走了上來。

按理來說,既有人下了樓,這書生自當退靠到另一邊上樓,可偏偏這書生似乎沒什麼眼力見兒,竟衝著欲穀設直直迎了上去。

欲穀設已喝地大醉,心中也正是煩悶,看著一個書生走向自己,抬起手便要將書生推開。

欲穀設這一推不打緊,可架不住這書生身子太弱,隻這麼輕輕一推書生竟自樓上栽了下去,身子結結實實地砸在了地上,隻剩下出的氣兒了。

“突厥人殺人啦!”書生摔倒在地,一下子突然許多人圍了上去,高聲呼喝了起來。

隨著青樓中的高呼聲,越來越多的人聚集了過來。

看著眼前的一幕,欲穀設的後背猛的一涼,酒意竟醒了大半。

“不是我殺的,是他自己撞上了我。”欲穀設一邊擺著手,一邊極力地想要解釋,可當他回頭再想找陳封平替他做證時,卻已經尋不得陳封平的蹤跡了。

就在此時,樓下再次有人高呼道:“突厥胡人殺了人還不認賬,咱們去請平定突厥的楚王殿下為咱們百姓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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