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魚兒的童年,可以說是相當快樂的。
至少相比他老子雲不留的童年,要快樂許多。
曾經隻是一個普通的人雲不留,童年雖然也在山溝溝中度過,但那個時候的他,隻能玩玩泥巴,抓抓泥鰍。
七歲開始就被逼著去上學,當初他們那地方還沒有幼稚園。
真正喜歡學習的孩子,其實是少之又少的,在那種以考試為目的的教學氣氛下,大多數孩子都是比較厭學的。
雲不留也是其中之一。
但小魚兒雲起時就不同了,身為父母的雲不留和小白從未逼著他去學什麼東西,雖然這小家夥天賦超群,出類拔萃。
在這山野之中,小魚兒就跟個濁世小魔娃一樣,在另一個曾經的女魔頭帶領下,已經攻占了一個又一個山頭。
經常是出門時被他母親打扮得粉雕玉琢的,可回來時卻都是鼻青臉腫的模樣,但他總是一副趾高氣揚的。
小白見了很是心疼,但雲不留卻從不管這些,也不讓小白管。
他的態度就是不喝斥,也不教訓,全都隨他去。
雲不留自然清楚讓自家兒子鼻青臉腫回來的是誰,但兒子在沒有生命危險的情況下,他覺得完全沒有必要去理會。
隻是在第一次兒子鼻青臉腫回來之後,雲不留就將許多修行之法輸入到6號雷神係統之中。
他知道,這其實是一個機會。
如果強製讓小家夥學習什麼的話,小家夥心裡肯定會抵觸,就像曾經的炎天香一樣,強製她學習,她就偷懶耍猾。
有了這個教訓,再加上兒子年紀還小,雲不留就更不著急了。
而有了6號雷神係統的暗中指點,小家夥童年時期,在山野之中與那些超級猛獸們的打架之旅,便越走越遠了。
事實上,那些跟他打架的超級猛獸們,也都知道這個混世小魔王是誰家的孩子,所以打架歸打架,但卻不會弄出人命來。
看到雲不留對自己的兒子如此放縱,炎天香心裡極不平衡。
當初要是她師父也這麼對她的話,那該有多開心?
想到當初被逼著寫字讀書,炎天香就覺得自己老慘了!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她在自家小師弟身上領略到了萬噸傷害。
再又打敗了一頭超級猛獸之後,小魚兒便坐在那頭趴在地上喘息的巨獸頭上,抬頭看向落在他身邊的師姐炎天香,小手拍著超級猛獸的腦袋,問道:“師姐,我的實力是不是離我爸越來越近了?”
如今的小魚兒已有五歲,看起來像個七八歲的娃兒一樣,臉上雖然帶著淤青,頭發也有些散亂,但穿著一身黑皮衣的模樣依然很萌。
萌帥萌帥,就是指這樣的小家夥了。
在他身下,身體像恐龍,腦袋像鱷魚一樣的鼉龍獸,正在一邊喘息一邊翻著白眼,仿佛在說:孩子,醒醒,你比你爹差遠了!
大師姐炎天香唇角暗自抽搐了下,道:“小魚兒,我覺得你的目標可以先定得低一點,要知道,師父可是修行有兩百多年了。你不是還沒打敗老古嗎?行打敗老古再說吧!”
“我爸說過,有誌不在年高,無誌空活百載。你可彆看我小,我現在已經很厲害了!師姐,要不要跟我比試比試!”
小家夥舉起了小拳頭,一副‘咱們來乾架’的架勢。
炎天香不由朝他翻了個白眼,手一伸,直接就拎著小家夥的耳朵提了起來,“你說什麼?師姐沒聽清,再說一遍!”
“啊啊……疼疼疼……我認輸,我認輸……”
“小樣,彆以為你天賦高,就可以小瞧本師姐,怎麼說本師姐也比你多修行了那麼多年,現在就想勝過本師姐,想屁吃呢!”
“嗯嗯,師姐厲害!師姐威武!師弟多有不及,多有不及……”
小家夥咧著小嘴,歪著腦袋,斜著身子,雙手握著炎天香拎著他耳朵的小手,一邊溜須拍馬一邊求饒。
識時務者為俊傑這句話,被他詮釋得淋漓儘致。
炎天香輕哼一聲,放開了小家夥,臉上一副‘我還收拾不了你這小樣’的模樣,嘴上說道:“這次先饒你,下次再犯,小心你的屁股!”
臉上和嘴上都是不屑,但炎天香的心裡卻多少有些心虛,因為她這小師弟的天賦之強,她是極其清楚的。
這些年來,她雖偶爾會去軍營那邊逛逛,但更多的還是留在浮空島這邊修行,一邊修行,一邊也是替雲不留他們照看小魚兒。
名為照看,實則更多的是帶著師弟到處浪。
有她這個曾經貪玩的女魔頭帶領,小魚兒自然玩得很瘋,隻不過和曾經的她不同的是,小魚兒的好勝心要比她強許多。
不需要師姐炎天香幫忙,也不需要他的坐騎小團子出爪,他要自己將這些超級猛獸打敗。
第一次打架的時候,他出生還不到半年,還是個嘴裡叼著奶嘴的奶娃子,喜歡用哭鬨來解決問題。
雖然哭鬨這一招,往往不太靈光,他家老子和老娘似乎都不怎麼吃他這一套,有時候甚至還會坐在一邊看笑話,讓他很受傷。
也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雲不留在6號雷神係統裡,輸入了無數修行之法,小魚兒也在係統的指導下,開始修行。
第一次被打得鼻青臉腫回家的時候,小魚兒也是有過向爸爸媽媽哭訴一下的經曆,好讓爸爸媽媽出手收拾那條黑泥鰍的。
小孩子天性喜好歡鬨,到處亂跑,藏身大雪山底下修行的黑泥鰍老古,就是在這種情況下被小魚兒給找到的。
小魚兒看到老古的時候,就想騎一騎老古,本以為老古會給他一點麵子,結果老古完全不把他當回事,給了小家夥一個下馬威。
用老古的話來說,就是:我連你老子都敢罵!你算老幾?也想騎在我身上作威作福?想屁吃呢?小子!
當時老古說出這麼硬氣的話來時,完全就是色厲內荏,早就已經做好心理準備被小魚兒的老娘收拾一頓了。
雖然會被收拾一頓,但肯定不會有生命危險。
可為了麵子,老古才不管那麼多。
而淪為坐騎的小團子,又乾不過老古,最終隻好和小魚兒一樣鼻青臉腫的回去了。
小魚兒本以為爸爸媽媽看到他這個樣子會心疼的,可他老子雲不留對此確實不以為意,完全沒有替他報仇的想法。
雲不留知道老古的尿性,最多就是給他兒子一點苦頭吃罷了。
小白倒是氣得不行,想要去收拾老古一頓,覺得老古簡直就是茅廁裡打燈籠找死,連她的兒子都敢欺負。
而且,想你堂堂修行快有兩百年的老妖怪,居然跟一個不到一歲的奶娃兒較勁,你好意思嗎?
不過她被雲不留給攔住了,同時傳音給她,“老古一把年紀還跟一個孩童計較,確實是有些不講究,但這事你不能出頭。小魚兒想要騎人家老古,老古不樂意,覺得受到冒犯,這很正常。你這要是跑去找它說理,以後這小家夥以為自己有靠山可用,那還不翻天了?要是隨便一個人出來就說要騎虎子它們,你樂意?”
小白咬著牙,瞪著雲不留,小拳拳直捶他的胸口,暗裡傳音:“不是你的孩子是吧!看看他,他臉都腫了,你就一點不心疼?”
“心疼,我心疼著呢!可不能因為這樣就慣他,懂嗎?”雲不留握著孩子他娘親的小拳拳,暗裡安慰:“這個事倒是讓我想到了一個暗地裡引導他的辦法,你先彆衝動,先讓我試試看!”
然後,雲不留在自家這半歲大的娃兒身邊坐了下來,來了個男人和男人之間的對話。
“小魚兒,你已經快有半歲了,若是按虛歲的算法來算,你其實已經有十歲大了,十歲大的娃兒,已經可以是個男子漢了!”
完全沒想到自家老子會給自己挖溝的小魚兒,立馬就掉進雲不留挖的溝裡了,抹著淚,點著小腦袋說:“我是男子漢!”
雲不留打了個響指,微笑道:“好!不愧是我雲不留的兒子!那你可知道,男子漢在遇到挫折的時候,都會怎麼做嗎?”
小家夥搖起頭來,一旁的小白接過小香姬手裡的藥膏,跪坐在兒子身邊,在他臉上塗抹起來。
同時又忍不住朝自家男人白了眼,沒這麼忽悠孩子的!
看到小家夥一臉茫然,雲不留又道:“男子漢大丈夫,哪裡跌倒就得從哪裡爬起來,遇到挫折要自己去勇敢麵對,而不是遇到困難就想著求彆人幫忙,那是弱者的表現。雖然我們是你的爸爸媽媽,但爸爸媽媽總有不在的時候,如果不在了,那你怎麼辦呢?”
“可,可我打不過那條黑泥鰍!”小家夥嘟起了小嘴。
雲不留伸手揉了揉他的小腦袋,笑道:“那是正常的,老古都修行快有兩百年了,你才多大呀!放心吧!等你再長大些,爸爸就教你修行,以你的天賦,相信很快就能打得過那條黑泥鰍了。”
“爸爸,不要再過幾年了,現在就教我修行吧!”
小魚兒很自信,但他老子卻是微笑搖頭,“修行很苦的,你現在年紀還小,正是隨心所欲,無憂無慮玩耍的時候呢!”
小家夥聽了有些失望,但當天晚上,他就發現,他體內的那個雷神係統6號,開始教他修行了。
從那次之後,小家夥就漸漸開始走上了打架修行之旅。
如今已經是第五個年頭,彆看他小,可他打起架來,那也是豪橫豪橫的,從不假他人之手,贏了就換個對手,輸了下次再來。
大有打遍天下無敵手,再去找他老子單挑的架勢。
但他發現,橫在他麵前的,還有師姐這座大山。
唉!
算了,連老古都還沒打敗呢!
更彆說師姐和爸爸了!
小魚兒有些惆悵地偷偷摸摸朝自家師姐翻了個白眼,結果師姐那犀利的眼神直接朝他掃來,讓他不由自主就正襟危坐起來。
他還不知道,相比讓他覺得很厲害的大師姐,老古的實力其實要更強一些。老古已經是天境級彆,但炎天香還差些。
但不到三十歲的地級修士,眼看著再過幾年就能入天境,除了小魚兒之外,炎天香可以算是獨一檔的。
她的目標,是奔著五十歲入荒境去的,這也是她師父的要求。
難度雖有些大,但以她現在的修行速度,還是有希望的。
但不怕不識貨,就怕貨比貨。相比她這位小師弟的修行速度,她真的很擔心,二三十年後就被他給超越了。
一出生就是地級境的身體,現在修行五年,已經擁有玄級巔峰的修為,他缺的就是源炁的強度和厚度而已。隻要源炁的強度和厚度上去了,他入天境可以說是一馬平川,沒有任何困難可言。
彆人修行是像是先造木桶,再往木桶裡添水。
而小魚兒則是省去了造木桶這一步,直接添水就可以了。
“好了,咱們也差不多該回去了,一會我還有個會要開呢!”
身為一家影視公司的老總,炎天香還是挺忙的。以前修行是抽時間修行,現在隨著年齡漸漸增長,終於把玩變成了抽時間玩。
雖說搞影視這東西,在雲不留看來,依然還是不務正業,但千金難買我願意,雲不留身為師父,也不能左右弟子的喜好。
“師姐,你先回去吧!我玩會再回去。”
炎天香看了看他,點點頭,道:“那行吧!彆玩太晚,否則你娘親可是要發火的。”
“放心吧!媽媽最疼我了,嘿嘿……”
“小心你爹揍你屁股!”
“才不會!”
炎天香有些自閉了,轉身騰空而去。
因為她發現,小魚兒長這麼大,她那位像暴君一樣對待她的師父,似乎真的沒有揍過這小子,太不公平了!
果然,徒弟確實不能和親兒子比,唉!
等炎天香一走,小魚兒便從鼉龍獸背上一躍而下,然後從乾坤袋裡拎出一張古琴坐了下來,雙腿伸直,將古琴架在雙腿上。
他邊一撥弄琴弦,一邊嘀咕道:“香姬姑姑說這張古琴發出的琴音能讓人不由自主起舞,大塊頭,給小爺起舞吧!”
噌,噌,噌噌噌……
森林裡,頓時便傳出悠揚悅耳的琴音。
也不知道是小香姬教得好,還是小魚兒確實有音樂天賦,五歲的娃兒彈起琴來,居然還真彈得有模有樣。
這要是放在地球村,妥妥的就是個音樂小神童!
聽到這個琴聲的鼉龍獸揚起了腦袋,直愣愣看著小魚兒,小魚兒也同樣用犀利的目光看著這個大家夥。
旁邊身形變小的小團子,正哼唧唧地啃著竹筍,黑漆漆的雙眸在小魚兒和大塊頭的身上轉。
“嗯?沒有用嗎?還不起舞?”小魚兒嘴裡嘟喃起來。
那大塊頭不由眨了眨大眼,仿佛在說:真是吵死個龍了,這小家夥想要乾嘛?起舞?誒?我要怎麼滿足他這過分的要求?
看到這大塊頭無動於衷的模樣,小魚兒有些懷疑起自己的技術。
他的小香姬姑姑向他展現過什麼是真正的技術,所以對於這首曲子能讓人和動物不由自主起舞的說法,他是深信不疑的。
更何況,這本就是這張古琴所擁有的威能。
小魚兒自信已經可以將這首曲子很好的彈奏出來,但是現在……
他的眼神越來越犀利了!
大塊頭看到小魚兒那副要吃龍的眼神,身子不由自主動了動,脖子不由自主的扭了扭。
小魚兒看到鼉龍獸的脖子扭動了下,不由一喜,叫道:“嘿,就是這樣,起舞吧鼉龍獸!”
嘖!這小家夥,過分了啊!看在你爹的麵子上,老子今天就不跟你計較了,惹不起,我還躲不起嗎?
鼉龍獸掙紮了下,站了起來,小魚兒還以為它要開始起舞了,可沒想到,這大塊頭一個甩尾,轉身轟轟轟就開跑。
小魚兒的雙眸不由瞪了起來,收起古琴,縱身追了上去。
沒一會,鼉龍獸又趴下了,雙眸帶著幽怨之色。
當看到小魚兒再次拎出古琴來時,琴音還未響起,大塊頭便已經站起身來,準備起舞了。
那模樣仿佛在說:算了,小家夥,這點麵子我給你!
小魚兒的小手放在古琴上麵,一副作勢欲撥的模樣,下一刻,大塊頭的身子就跟著抖了起來,身子和尾巴一抖一抖的,頗有韻律。
“……”小魚兒:“居然敢跟我造假,討打!”
大塊頭連退數步,一副‘小子,你差不多得了啊’的模樣,想了想又轉身開跑。
這次小魚兒沒有再追,他知道這頭鼉龍獸智慧不低,想在它身上做實驗,難度有些大,不真實的可能更大些。
“聽虎子說,這些鼉龍獸當初也是它的跟班呢!團子,你知道這頭鼉龍獸是虎子當初的跟班嗎?”
啃著竹筍的團子搖了搖腦袋,“不知道!”
以前的團子兩耳不聞林外事,自然不清楚虎子有多少跟班。
要不是小魚兒喜歡在團子那毛絨絨的身上打滾,小團子無奈之下隻好答應給他當坐騎兼保姆,估計現在小團子依然還呆在那座竹林裡種竹子呢!哪裡會跟著他滿世界瞎跑呢!
覺得無趣的小魚兒,收起古琴,閃身來到小團子身邊,伸手拍了拍小團子的大腿,“團子,咱們回家。”
團子雙腿一翹,挺了下它的老肥腰,頓時趴在地上,身形變大了些許,有三四米高壯。
小魚兒縱身一躍,跳到它背上,拽著它的皮毛,“走!”
小團子邁開肥碩的毛絨絨大爪子,身形一顫一顫地開始跑動。
半個時辰之後,小團子便來到河邊,然後跳入河中,順著大河劃著大爪子,一路往下遊遊去。
一刻鐘後,一片翠綠的竹林便映入眼簾。
平時小魚兒在這個時候都會縱身跳向岸邊,然後跳上大樹,在樹林中縱躍起來,最終飛回浮空島上。
但今天,小魚兒居然沒有跳回岸上,而是讓小團子繼續往下遊去。
“去不了!”小團子搖起了肥碩的大腦袋。
“為何去不了?”小魚兒好奇地問。
“有陣法!”小團子說。
小魚兒更為好奇了,問道:“什麼陣法?”
“你爹爹布置的,好像叫什麼萬象什麼什麼陣……反正我們是進不去的。以前從這裡往下,會到一座大湖。現在到不了,會被擋住下不去。”小團子繼續搖著肥碩的大腦袋。
“大湖?”小魚兒好奇心完全被勾了起來,“可是從空中往下看的時候,完全看不到啊!”
小團子點頭道:“被陣法覆蓋了,那座陣法有迷惑人功能,像幻陣一樣,但這座大陣並不僅僅隻有幻陣,還有迷蹤陣等等……我對陣法沒什麼研究,不是很清楚,你師姐和你香姬姑姑會更清楚。”
“虎子和毛球知道嗎?”小魚兒又問。
“嗯,虎子我就不知道了,但毛球應該是知道的。”
小魚兒好奇道:“那座大湖裡麵有什麼東西?為何我爸要在那裡布置這樣一座陣法?”
“那座大湖當初是你娘親修行的地方,後來你父親在那裡種了一株巨荷……”
“巨荷?”
“嗯,這個我不便多說,我看你還是去問你父親或者娘親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