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冰洞上,那隻剛剛消失的黑白大團子又出現了,它齜著獠牙瞪著下方那幾道黑影。隻是看著看著,它的神情似乎愣了愣。
冰洞下方湯池中那幾道黑影,雲不留太熟悉了,最大的那團黑影就像一座肉山一樣,它們就是大肉山一家。
小的那四頭,雖然隻是半年多沒見,可體型也躥起了不少。
雲不留沒有想到,居然會在這裡碰到它們一家子。
原本他今天說是出來采點蜂蜜,就有準備碰到它們一家,順便從它們一家的身上找回場子。
隻是沒想不到,它們居然會從那座冰洞裡跑出來。
他抬頭看了眼冰洞洞口處站著的那座肉山,有些訝然,難道那座冰洞並不是一個簡單的洞穴,而很可能是一個出入口?
否則的話,黑熊大肉山一家,怎麼可能會到現在才和那顆大肉團子大戰?剛才裡麵傳出來的咆哮聲,以及地動山搖的那些動靜,顯然就是這座黑肉山和那團大團子之間的較勁引起的吧!
那座冰洞,肯定是個四通八達的大洞穴吧!否則的話,大肉山一家又怎麼可能會從那裡麵跑出來?
這附近也沒有竹林,那頭大團子,又是靠什麼生活的?
靠吃其他獸類嗎?
雲不留一邊思索一邊飛速開鑿冰塊。
那頭大團子在冰洞口看了看,最終也轉身沒入洞中。
而冰洞方下的湯池之中,那大肉山一家似乎在鬆了口氣之後,也在池中泡了起來,一副大爺似的癱在池中哼哼唧唧。
那副享受的模樣,看得雲不留暗自羨慕,心裡暗暗發誓,將來一定要找個機會,將這個地方搶過去給自己度假用。
如此美妙之地,居然被野獸盤踞,實在是太暴殄天物了!
最終,他用黑虎皮包裹了幾大塊冰坨,加起來起碼有上千斤重的樣子,用麻繩簡單捆了下虎皮,扛著冰坨就走。
小虎崽的四肢正在輕顫,因為它早就看到山穀之中那幾頭猛獸的身影了,隻不過那一家子都在泡著溫泉,沒有出來理會他們。
小毛球倒是還好,依然默默看著竹簍。
雲不留扛起包裹著幾塊大冰坨的大虎皮,一手拎著竹簍,招呼著兩頭小獸,朝山下走去。
隻是肩膀上扛著重逾千斤的東西,讓他它下山的路走得極為艱難。
因為他們的腳下,全都是積雪,一腳下去,幾乎直到大腿根,拔出來的時候特彆不方便。
這也更加讓他堅定了下次來要做好雪橇再來的心思。
不過好在如今他一身蠻勁,雖然速度快不起來,但卻不會走不動。
原本今天出門的時候,就是簡單的找點蜂蜜,可誰想,居然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原本打算著,在碰到那大肉山一家的時候,一定要找回場子的,可現在想想,似乎還真不是動手的時候。
竹簍裡的小團子需要一個暖和點的地方,還得給它弄點吃的,也不知道能不能養活它,所以不能在這裡耽擱太長時間。
要是和這大肉山一家打起來,結果會如何,誰也不知道。
到時要是又打不過,跑的時候沒來得及帶上這小團子,那豈不是害了人家一條小生命?
是以,雲不留也隻好暫時壓與大肉山一家爭勝的心思,扛著冰塊回去,給這小團子弄個暖和點的小窩,弄點東西給它填填肚子。
然後再弄個地窖,將這些冰塊放進去,不至於快速化掉。
那大肉山一家似乎也沒有心思來找雲不留他們的麻煩,泡在那湯池之中,一副不想出來的樣子。
想到這冰,雲不留就不由暗自感歎,可惜沒硝石,要不然也不需要這麼麻煩了,得從這麼遠的地方扛冰塊回去。
可想想那些原始部落的原始人們,雲不留又覺得,自己似乎要比他們更加幸福啊!大熱天的,還有冰飲可以喝。
回頭可以去猴子的果園采摘兩顆桔子,雖然這時節的桔子還遠遠未成熟,但正是那酸爽的感覺,正好可以當檸檬來用嘛!
以後甚至可以教猴子喝冰鎮猴兒酒,想來它一定會很開心的吧!
吃著烤肉,喝著冰鎮猴兒酒……可惜沒有玻璃杯啊!
要是有玻璃杯的話,還可以考慮一下,用水鴨蛋或者天鵝蛋的蛋清來澄清一下猴兒酒,讓猴兒酒的色澤變得更加澄淨。
想著這些有的沒的,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們離開了雪山範圍。
踩在實地上,雖然肩上扛著上千斤的重物,但雲不留一手拎著竹簍,扶著冰坨,一手提著柴刀開路,還是很快來到了湖邊。
然後沿著湖邊,繞過那道石梁,從東北方向回到湖畔小竹樓。
結果這一路走過來,那柄磨得雪亮的柴刀,已經迸了幾個小缺口。
很顯然,生鐵打造的柴刀,刀質太脆了,一不小心碰到灌木後麵的石頭,沒有整個斷掉都算是運氣比較不錯的了。
他覺得回頭確實得弄個炭爐,將這些工具都回爐重煉一下。
生鐵確實是比較脆,硬度是夠了,但延展性卻是不行,不適合用來製作這些小工具。
好在生鐵高溫燒一燒就是熟鐵了,到時再淬一下火,應該能行。
回到湖畔的時候,已經是午後時分,他將冰坨放到山洞中,然後趕緊將竹簍中的小團子抱出來,放到陽光底下溫暖溫暖。
小團子依然閉著眼,呼吸有些微弱的感覺。
雲不留趕緊拉出黃泥小炭爐來點火熬湯,熬的是蓮藕湯,其實如果可以的話,這時候應該熬粥的。
可惜剩下的那點稷米,他得留著當種子。
至於給這新生的小家夥喝肉湯,雲不留不敢這麼做。
新生的小生命,腸胃肯定都很脆弱,即便這是一個與地球完全不同的世界,可新生的生命,怎麼能夠承受得了那些油膩?
這個時候,他突然想到了當初的小白蛇——小白。
貌似小白出生第一天,就向它求肉肉吃了啊!而且不給吃還給他臉色看,簡直……他也不知道該如何形容了。
或許小白天賦異稟吧!
當時它壓根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對。
想想也正常,蛇類一出生,吃的東西不是生的,難道還是熟的不成?總不至於像哺乳動物那樣喝母乳吧!
是以,他不敢拿這顆小團子去試,要是到時它那脆弱的腸胃真的承受不住那些油膩,那豈不等於是他親手殺死了它?
這小團子畢竟不是當初的小奶虎,當初小奶虎雖然年紀小,但也不像現在這顆小團子似的,仿佛剛出生沒多久一般。
其實最好的辦法就是去找一些帶著幼崽的母獸,然後去它們那裡借點兒奶過來。這個時節,其實就有不少母獸剛剛當母親。
如果真的去尋找的話,應該是能夠找到一些的。
不過就以目前的情形來看,顯然有點遠水解不了近渴。
是以,熬點蓮藕湯,到時用搗子將蓮藕搗爛,搗成藕泥便是。
黃泥爐上升起火後,雲不留又在石灶上升火,然後將那口大鍋給洗了洗,裝了半鍋清水回來,放到石灶上。
又洗了幾段蓮藕,切塊小段,扔進鍋裡,接著扔了幾塊鱷魚肋排肉下鍋,然後給鐵鍋蓋上竹篾編織的鍋蓋,再給石灶添柴。
“毛球,小金子,你們在這裡看著火,還有這顆小團子,不要讓那些傻鵝們跑過來欺負它,知道嗎?”
雖然一般情況下,鵝村傻勇們不會跑到他這裡來送死。
但凡事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要是沒有它們看著,這小團子怎麼可能是那些村霸們的對手。
吩咐了下手,雲不留便跑到山洞裡去挖窖洞了。
冰窖一般都挖在地底深處,因為地底深處的溫度較低。同時也要挖在水源邊上,這樣比較方便在冬天的時候取冰存冰。
冬天的時候,也不知道這座湖會不會冰封?
想來應該是不會的,大河的水流量那麼大。而且他去年沿著大河離開的時候,也沒有看到大河有冰封的跡象。
他在山洞靠著小樹林方向的一角,挖了條斜向下的通道。他挖洞的速度很快,手中的虎牙飛舞起來,幾乎看不清影子。
相比用鋤頭,他覺得還是用虎牙更好些,因為鋤頭可能太脆,可能經不起他的高速揮舞。
不過,就在他奮力揮舞著虎牙時,身後傳來小毛球咿呀的叫聲。
聽到這個聲音,他不由愣了下,他轉身看去,便見小毛球又朝他叫了聲,然後閃身離開山洞。
雲不留疑惑,轉身跟著它離開山洞。
才出洞口,便見小虎崽站了起來,朝他嗚嗚叫著。
小毛球蹲坐在小團子麵前,也咿呀咿呀叫著。
雲不留跑過來看了下,趕緊將它抱回小竹樓,因為他發現這團黑白二色小團子,呼吸居然變得越來越微弱了。
看情形,估計很難撐得過這一關,照這個情形下去,可能都撐不到給它喝蓮藕湯,它就要掛了。
想想其實也不需要太過奇怪,一個剛出生,連睜眼都沒有睜開的脆弱小生命,居然就這樣被無情地拋棄到溫泉湯池之中自生自滅。
它現在還能保持著一絲微弱的氣息,已經算命硬的了。
怎麼辦?
雲不留撓起頭來,思索良久,他才咬牙說道:“沒辦法了,死團子當活團子醫吧!小家夥,能不能活,就看你這命到底有多硬了!”
他說著,雙眸緩緩閉上,心神沉入微觀世界當中。
然後他將一縷外界的神秘能量,扯入這顆小團子的體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