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洪的雷霆手段,立時間便震懾住了許昌城內的諸多世家與望族首領。
他們心中對於曹洪這樣猶如匪徒一樣的做法很是氣憤,但卻又不能不遵從。
好漢不吃眼前虧,誰讓他們都是軟骨頭?
既然曹洪已經殺人了,那大家自然就不敢在這種情況下在和他對著乾,先把性命保住,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
許昌城的士族首領們在那顆血淋淋的人頭威脅下,當即便轉換了口風,表示願意按照原先的三倍捐贈,為許昌城提供錢糧,工匠,鐵具,木頭,甚至是人力。
見他們被嚇了一下就變的這麼老實,曹洪對他們的行徑更是嗤之以鼻。
這樣的一群軟骨頭,可笑荀彧原先辦什麼事還要跟他們商量著來,簡直荒謬!
爺爺殺一個人,這不什麼事都解決了?費那個牛勁乾什麼!
震懾了士族首領們之後,曹洪又開始大批量的在許昌城征調普通的百姓,充當民夫,搬運物資,修葺城牆。
本來這也算是分內之事,但曹洪的做法未免有些太過分了。
他為了懲罰百姓們先前不肯主動幫他,害他跟荀彧一比丟了麵子,因此他征調百姓當民夫,居然連飯都不供,完全是各家自理!
占用了生產力,還使用強製性手段,這不完全就是暴秦的做法嗎?
一時間,整個城中的百姓都是苦不堪言,心中怨恨愈深。
許昌城的城防很快就被修葺的非常完善了,曹洪感到很滿意,同時也很有成就感。
但是在這樣的舉動下,他失去的是民心與士子之心。
留給他的,隻有城內的那些牲畜之心了,剩下什麼心都沒有。
堅固的城牆隻是表麵,城牆的內裡,已經是處於四分五裂,分崩離析的狀態。
……
許昌,田府。
許昌士族田氏在得知金陵軍又來攻城、城內全部曹軍都去城牆四門防守應命的時候,田氏暗中找到了幾名跟他關係要好的士族首領,在他府裡的密室商議。
“曹洪這廝欺人太甚,不但將文若公下了大牢,逼迫城中百姓為他修葺城池,還殺了博申公,威脅咱們給他資助錢糧鐵器,此等凶狠不近人情的暴戾虎狼,焉能當咱們許昌的一方守將?今日請諸公來,就是要商議一個對策……要麼我死,要麼他亡!”
田氏首領田常憤怒的一拍桌案道。
其餘的幾名士族首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間都沒有說話。
田常見狀,眉頭一挑,道:“怎麼?難不成你們都覺得老夫說的有錯?也罷,既然爾等甘心做那曹洪的俎上之肉,老夫也不攔著你們,你們現在就去曹洪那裡告發老夫吧。”
許昌大族鄭瑜忙道:“田公勿怒,我等都是望族,豈能與曹洪那心胸狹隘,不懂禮數的嗜殺之徒為伍?其實就在下看來,金陵陶商擁戴天子,為漢室丞相,乃是天下正統,領王道之師兵發中原,咱們這些人,都是漢室子民,祖上亦多受漢朝恩典,早該獻降,歸於王化了……若不是當初衝著荀文若的麵子,哪還跟他曹氏叛逆有什麼相關!”
其餘的士族首領紛紛點頭道:“不錯!”
“說的對啊!”
“咱們每年交的賦稅,都進了曹操的府庫,一分不曾上繳給天子,這圖一什麼?”
“若不是顧忌跟荀彧的交情,我早就舉家遷移到金陵了,還在這受窩囊氣!”
“等到陶商把城池攻破,挨個找咱們清算之時,那咱們就跟曹操一樣,是大漢朝的叛逆!”
“早就不樂意跟他曹氏牽扯不清了,想到他們居然還殺人!”
田常聞言,重重的一拍桌案,道:“那大家還猶豫什麼?”
鄭瑜忙道:“話是這麼個話,理兒也是這麼個理兒,但咱們眼下就是要獻城,又如何能獻的出呢?畢竟四門都在曹洪的掌握之中,而且咱們也跟陶商沒有交情啊,冒然獻城,我怕再出了什麼岔子。”
田常捋著須子道:“放心吧,隻要你們跟老夫一條心,咱們就一定有辦法!”
眾人忙道:“田公,你德高望重,精明詭詐,請問有何高招化解此局?”
田常砸吧砸吧嘴,皺起了眉頭,有點不太是滋味。
詭詐精明這個詞……怎麼聽著不像是在誇他呢?
“諸位,咱們當下之急,是先聯係同道之士,看看還有城中有哪些望族是可信的,可以和我們站在一邊的。”
眾人聞言,一個個低頭開始盤算起來。
“然後,咱們集體去向曹洪請命,說是為了協助城防,願意派出各家族的家奴,仆人,男丁,供曹洪調遣。”
鄭瑜疑惑道:“曹洪會答應咱們嗎?”
田常點頭道:“肯定會的,老夫觀那曹洪雖然氣量狹窄,暴躁易怒,但同時也是貪婪自大之輩,隻要咱們表現的軟弱害怕,猶如被他震住一樣,他必不疑惑,說不得還會助長其驕縱威風。”
眾人聞言點頭:“有理。”
田常繼續道:“隻要曹洪答應讓咱們的人上城,嘿嘿,咱們這些人都是百年望族,誰家裡還沒養些死士?讓這些人混在普通家奴中見機行事,到時候想要聯係上陶商,絕非難事!”
眾人這才恍然大悟,紛紛對田常豎起大拇指,道:“高!真高!”
……
金陵軍已經連續三日攻城了!
許昌城可謂是一片腥風血雨。
“丞相,你發沒發現,許昌城這幾日的城防好像比原先要堅固了很多。”徐榮站在陶商身後,向他諫言道。
陶商一邊點頭,一邊道:“我也看出來了,許昌城中,或許是有變數了。”
徐榮用獨眼盯著陶商,道:“什麼變數?”
陶商淡笑道:“如果我猜的不錯,要麼是曹洪把荀彧給放出來了,要麼,就是曹洪自己對城中的士族用了什麼手段。”
徐榮低聲道:“那您覺的哪一個可能性更大一下?”
陶商眯著眼睛,望著遠處的城牆:“說不上來,但第一個猜測對我們不利,第二個,卻是對我們大大的有利……回頭看看情況再說吧,對了,今天打的差不多了,鳴金!讓三軍將士撤離,收拾戰場。”
“諾!”
陶商的兵馬再一次撤去了,又留下了一片狼藉的許昌城。
大概過了半個時辰,裴錢飛馬奔馳到陶商的身邊。
“丞相,有情況!”
陶商挑起了眉:“什麼情況?”
裴錢將一柄箭遞到了陶商的麵前,道:“丞相,這是從城內射出來的箭!”
陶商疑惑的道:“城內射出的箭你給我乾什麼?我要它有什麼用?當攪屎棍麼?”
“不是啊,丞相,您看上麵,有一封信!”
陶商定睛光看,見箭上果然是有一封信。
“不好意思,最近眼神有些乾澀,老登高望遠的……”
陶商接過箭支,取下上麵的書信,仔細的讀了起來。
少時,卻見他的嘴角掛起了一絲微笑。
徐榮見他笑的詭異,不由道:“丞相,您為什麼發笑?”
“許昌城中的士族投降了,願意當內應,約定明日夜間替我們打開城門,這是個好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