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商此時此刻,正和許褚,荀諶等人率兵返回濮陽軍營。
半路上,許褚絲毫不予掩飾,充分的展現了自己智商不夠用的一麵……使勁的問這問那。
“丞相,咱們這一次當真能夠離間曹操和荀彧之間的關係嗎?”
陶商並沒有直接回答他,而是轉頭看向荀諶,道:“友若先生覺得這事成功的幾率大麼?”
憑良心說,荀諶對這件事也並沒有什麼把握。
但他這個人還是非常講道理的,當初陶商留下了袁氏一脈,對於他來說,已經是非常大的恩惠,所以為了回報陶商的仁慈,他也是非常儘力的為陶商辦成這件事。
不論結果如何,他都是儘力了,而且在他的角度,他覺的這事對他兄長荀彧有好處。
“丞相,這一次,咱們雖然使用的陽謀離間,但依照我對我兄長的了解,他一定是會受到觸動的,我兄長自幼便立誌入侍,光大荀氏,輔佐漢室……這是他前半生的誌氣,絕非旁人能夠輕易觸動,這次事情就算是他明白咱們的心思,他卻也過不了自己心裡的這一關。”
陶商點了點頭,道:“友若先生的意見,我非常讚同,不同的計謀和不同的策略,用在不同的人身上就會有不一樣的效果。”
說罷,他轉頭看向許褚:“你聽明白了嗎?”
許褚虎癡的名頭可不是白叫的。
“不甚明白!”
陶商長歎口氣,解釋道:“那我這麼給你解釋吧,這條計謀,主要是針對那些對朝廷有真正忠心的人,對漢室真正有感情的人,這計謀放在他們身上,才會有用,比如荀彧……但若是放在郭嘉,陳登那種沒皮沒臉,不長心的人身上,恐怕就不會這麼好用了。”
許褚恍然大悟:“你要是早這麼說,那我就了然了。”
卻見一旁的荀諶突然轉頭對陶商道:“丞相,我要做的事情已經做完了,丞相若無要事,在下想要返回徐州了。”
陶商點了點頭,道:“你回徐州吧,收拾一下行囊,然後啟程去鄴城。”
“鄴、鄴城?”荀諶一下子有些傻了。
這什麼意思?讓我回鄴城乾什麼?
迎著荀諶迷惑不解的眼神,陶商笑道:“河北目下已經趨於安定,眼下需要有誌之士前往,一則繼續替我安定民心,二則發展內政,加強商業流通,開墾土地等等……”
說到這,卻聽陶商道:“潁川荀氏乃是大族,英才甚多,曹操用荀氏治許昌就是一個英明的決策,而我用先生治鄴城,仔細想想,卻也不晚吧……”
荀諶沉默了一會,方才道:“可我是袁氏的舊臣……”
陶商伸手打斷了他的話頭,道:“陶某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荀諶深受感動,最終答應按照陶商的安排去鄴城。
潁川乃是人傑地靈之所,而荀氏又是個中翹楚,安排荀諶去治鄴城,待平穩之後,便可以慢慢恢複啟用河北當年的那些舊臣,重新恢複河北當年的富庶形態。
金陵城,蘇州城,杭州城,現在已經是富庶之城,下一步陶商打算開發潛力巨大的河北,這第一步,就是要讓鄴城和北平成為北方的經濟重鎮。
……
就在陶商籌辦這一切的時候,曹操在長安也是鬨心的不行。
他二兒子曹丕給了他一封密函,信中詳細的敘述了許昌城內,荀彧身上所發生的事情。
曹操當夜嘴角就多了好幾個大皰。
他這一次是真的上火了。
思慮了一宿之後,曹操找來了賈詡,把這件事跟他詳細敘述了一遍。
賈詡沉默了好一會之後,方才淡然道:“司空,依老夫看來,這不過是陶商的離間之計,”還請司空不要懷疑荀君才是。”
賈詡說的不深不淺,他不會落井下石的去害荀彧,但也絕不會拚死的替荀彧擔保。
這種事情實在是太過敏感,他隻能是以自己的角度將真話說出來,對於他來說,這已經非常不容易了。
曹操跟賈詡沒有說幾句話,隨後便讓他暫時出去了。
荀攸,程昱,滿寵都是和荀彧關係極近的,問他們肯定是不行。
而賈詡又隻是點到為止,不肯深說。
曹操思來想去,最終卻也隻能是向一個人詢問。
這個人就是劉曄。
劉曄在某種程度上來說,也算是漢室宗親,他跟漢室的親密程度,想來還是比荀彧要的高多,所以說,在一定程度上來講,劉曄的話,也相對的要更有一些話語權。
劉曄看了曹操遞給他的信之後,平心靜氣的思慮了一會,道:“依照在下平日對荀君的了解,荀君對漢室的忠心是極高的,而他對司空您亦是極具忠心,其實最難辦的,就是這樣的人,咱們摸不清他對漢室的忠心程度到底是不是要高過司空……需知,漢室朝廷目下可是分彆掌握在陶商和荊州劉氏的手中!”
曹操深吸口氣,道:“若不是因為這天下有兩個朝廷,隻怕文若早就離我而去了。”
劉曄感慨的點頭道:“眼下時局錯從複雜,司空若是摸不準文若公的脈絡,不如權且將許昌城的權柄交付於旁人手,待長安平定,回返中原之後,再做處置,如何?”
這話確實說到曹操的心裡去了,他仔細的捉摸了一下,道:“可行!”
……
數日之後,便有曹氏的宿將曹洪暗中帶領一支兵馬,火速趕回到許昌城下令去了荀彧的全部職權。
許昌城外撒此事並無陶商的一兵一卒,他的大部分兵力都聚集在曹昂和曹仁處,而許昌城則是一片幽靜,毫無戰事的表現。
這樣的情形,任憑誰看了,都不免心中疑惑。
曹洪隻是奉命前來繳械荀彧的所有權利,但卻並不知道是什麼原因。
曹操也並不想把這件事跟曹洪說,畢竟他日後還想挽回自己和荀彧之間的關係,隻是眼下事急從權,曹操要先把危險因素扼殺在搖籃裡。
曹洪進了城,來到荀彧的府邸,取出曹操的令牌,並向他陳說了曹操的命令。
“文若公,對不住了!許昌諸事,目前全權由末將帶領,還請文若公不要見怪!”
荀彧隻是苦笑了一聲,沒有說話,他隨即取出印綬和虎符,交給曹洪,並向他陳述了許昌城目下所有的情況。
曹洪聽的很認真,就差從懷裡掏出個小本本記上了。
雖然荀彧把目前的情況給他解釋的很明白,但曹洪心中還是沒弄明白,既然陶商眼下大舉攻打中原,那這重鎮許昌城,怎麼卻穩如泰山,沒有一兵一卒來攻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