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確實如同高覽所猜測的那樣,黃忠適才的敗北,確實是詐敗,他早就接到了太史慈和徐晃的加急文書,並被通知了執行這一戰略。
與徐晃交手的淳於瓊同時接到了文醜和郭圖、逄紀的信函,他幾乎是沒有任何猶豫,立刻便選擇了歸順陶商。
當然,為了以表近身之姿,他還將文醜勸服他一同加入曹操軍的計劃稟報給了陶商。
陶商當機立斷的做出了應對,做出了全盤布局。
各方麵的計劃是先縱再擒,然後再給文醜和高覽兩軍以雷霆之勢的重重一擊。
三路兵馬同時彙聚到高覽的營寨,並對他的營寨發動最後的一擊。
文醜拽著不情不願的高覽衝出了帥帳,看著四麵八方,向著己方湧動過來的金陵軍,道:“高將軍,你我奮力死戰!”
高覽真想一個大耳刮子抽死他,自己明明想投降的好不好?我死戰個屁啊我?
文醜也不是純粹的莽夫,他知道高覽心中多少有點想法,隨道:“高將軍,你彆以為我是這是再害你,相反的,某家此舉乃是在救你的性命!”
高覽沒說話,心道我可沒看出來你哪是為我好。
卻聽文醜沉聲道:“你忘了,當初因為你和麴義不對付,麴義在官渡之戰被迫離開,投向陶商,麴義此人,心胸狹隘,睚眥必報,他在官渡立下大功,如今已經被陶商敕為征北將軍,引為心腹,此番河北之戰,此人不念舊主之情,親自去攻打大將軍的營盤,其狹隘心性可見一般,你昔日又不認識陶商,便是投降過去,陶商又豈會以你為重,到時候麴義那廝不整死你才怪!你自己可想清楚了。”
高覽聞言頓時愣住了。
這個事情,好像當真被他忘記了。
乘著高覽愣神的當口,文醜已經命人將馬匹牽來,二人翻身上馬,拿起兵刃,衝著營寨外衝了出去。
二人引領一眾騎兵來到外寨,正見著黃忠引領一眾精銳的金陵軍在外寨放火放箭。
文醜將戰刀一揚,遙遙的指著黃忠,對身後的騎兵們道:“兒郎們,可敢與我破陣殺敵?”
文醜麾下的兵士都和他一樣,乃是豪勇之人,紛紛應聲答應。
“願隨文將軍一戰!”
“不懼南賊,衝啊!”
但是對於文醜軍而言,他們的精力正全部放在對付麵前的黃忠一眾,但金陵軍畢竟是數路強攻,他們便是眼下打贏了黃忠,也挽回不了傾頹的形勢。
以文醜和高覽為先,這一支河北軍的主力向著黃忠的兵馬衝了過去。
文醜衝在最前麵,鎖定一名拐子馬騎兵的身形,在對方出刀之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大揮手中戰刀。
那騎兵最終提刀格擋住這一擊,但強大的座騎衝擊力加上文醜不同常人爆發式的臂力,隻是一擊,直接便將拐子馬騎兵拍落墜馬,繼而被後麵的袁軍碾壓而過。
“擋我者死!”文醜爆喝一聲,戰刀又砍殺了另外一名騎兵,神威赫赫。
早在文醜衝過來的時候,黃忠就已經注意到了他們,他捋著白色的胡子,無奈的笑笑。
“隻仗匹夫之勇,難成大器。”
說罷,他對身後的一名校尉使了個眼色。
那校尉領會黃忠的意思,隨即號令傳令兵,卓己方兵馬改變陣型。
黃忠目下身邊的兵馬,也皆是以騎兵為主,但隻有三成是拐子馬的騎兵,其餘的七成兵馬,則是配備特殊。
這些騎兵在坐騎上配備了一副坐墊,坐墊下麵便是囊袋,他們所使用的長兵刃皆放置囊袋上麵,而下麵,便是馬弓和利箭。
這支弓騎兵在前部一線騎兵的策應下,開始向著兩方分散,他們一邊奔馳,一邊將箭弩射入到了文醜的軍陣之中,他麼並不講究什麼命中率,而隻是以強大的奔馳速度和箭弩的數量,來打斷敵軍的士氣,和文醜軍騎兵的陣型。
這種戰法雖然殺傷力不高,但卻令文醜的衝鋒騎兵陣型發生了散亂,就猶如一柄鋒利的劍,正在向前突刺的時候,生生紮在了高牆之上。
騎兵的隊伍在作戰之時,硬件是衝擊的力度和戰馬的優劣,還包括裝備的好壞,但陣型和士氣鋒芒也是很重要的軟件輔佐。
騎兵的鋒芒一旦被擋,衝鋒陣型一亂,士氣便會漸崩,遠不如穩固的重步兵陣營來的紮實有效。
文醜的軍隊眼下就是這種狀況,但他們卻還有一個主心骨。
那便是文醜本人!
文醜憑借著自身勇猛,在金陵陣中往來衝殺,很快迎上一個拐子馬騎兵,戰刀直刺,力道之猛,徑直透穿此人胸膛。他雙臂發力,爆喝一聲,手中戰刀揚起,竟將那人挑飛起來拋向身後,鮮血飛濺得到處都是。
金陵軍的騎兵們雖然也是久經沙場,但見文醜如此勇猛嗜血,心下也很是驚懼,紛紛向著後方閃避。
問題是,他一人的勇猛終究不能成了大事。
正搏殺間,後方突然傳來一陣馬蹄之聲,卻是有兩路人馬攻破了高覽的後寨,徑直殺入腹地,通過寨內衝到了文醜的後軍。
正是徐晃和太史慈兩路兵馬!
太史慈這段日子與文醜一直交手,對其頗為熟悉,眼見文醜在前方憑借一人之勇大殺特殺,嘴角不由掛起了微笑。
他一伸手,從身後拔出一支利箭,衝著文醜的後脖頸就射了過去!
文醜的第六感覺也算是強,他隱隱的感覺到情況不妙,急忙扭過頭,躲避那支來箭。
要害是被他躲避過去了,但太史慈的利箭還是射中了他的櫻盔,將他的頭盔射落在了地上。
在太史慈拔箭的一刹那,黃忠同時也找準了角度,箭射文醜!
黃忠箭術非凡,這一箭之下,本來是可以取了文醜性命的。
但天意眷顧他,文醜在躲避太史慈利箭的同時,也將黃忠的箭躲避了過去!
該巧不巧,太史慈的箭射掉了文醜的頭盔,而黃忠的箭則是被文醜躲過了要害,卻正好射在了他的右耳朵之上。
一箭劃過,文醜的右耳朵竟然直接沒了!鮮血如同泉湧一般的濺射了出來!
人類的耳朵神經是最敏感的,被射掉了耳朵的人,那股劇烈的痛處可想而知。
“啊~!啊!”文醜的戰刀落地,用手使勁的捂著耳朵,拚命的揚天高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