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四十三章 故人相見(1 / 1)

金陵軍大營。

陶商坐在帥帳內的桌案前,看著眼前的一份公文。

這份公文,是從南昌城快馬送到前線來的,奏報之人,便是如今的尚書令陳登。

公文的內容相對簡單,但卻非常的令人頭疼。

豫章郡那邊發洪水了。

洪澇事件,在整個大漢朝四百年來,或者是往前推數千年,都不算是稀奇的事。

整個中土,特彆是南方,幾乎每年都會發生洪澇災害事件。

長江母親在孕育偉大的文明之時,也會時不時的發些脾氣,收取一些讓人措不及防的利息。

其中,這洪澇便是最直觀的表現形式。

洪水所導致的後果是嚴重的,農田被淹沒,房屋被衝毀,人甚至被衝走,而洪水過後造成的生態環境改變,糧食作物絕收,瘟疫爆發等,更是讓人猝不及防。

這一次陳登彙報上來的水災,影響倒還不是特彆巨大,但也足夠引起陶商的警覺。

若是不在這一方麵做好防治工作,一個不小心,金陵等要地數年的苦心經營,很有可能就會在瞬息間毀於一旦。

陶商在認真的思考後,除了要求陳登積極開始進行洪水過後的救災工作完,陶商還命他在接下來的數年中,完成幾件重點的防治工作。

首先是成立督水廷,任用治水官員,並由尚書台統一選拔官員任用,明確轄境內各個河段的“漲水月”,記錄在案,各級郡縣郡守、縣令下屬必須配備防汛官,且防汛官員在漲水月必須前往轄地所在的堤壩進行臨地防汛,做到沿河檢查等等。

且尚書台每年必須派出都城的官員下州縣進行例巡,並製定“水報”政策,“水報”和“兵報”需列為同一等級,各縣的治水人員要在三年內測算出轄境內的報水點的水位觀測,在轄境上遊至下遊處,按階段設立觀察水位的鐵柱,用以推測水位等等……

當然,植樹造林和修建堤壩等等也是不可缺少的……

洋洋灑灑的寫了一大堆,陶商最終長出口氣,招呼裴錢將自己的授意快馬加鞭的送往南昌,讓尚書台參考之後便立刻執行。

裴錢走出去沒多久,陶商的帳外便傳來馬匹的廝鳴聲。

一陣躁動之後,卻見裴本走進了帥帳,對陶商道:“丞相,太史慈和黃敘回來了。”

陶商聞言,不由的精神一震。

他期待的望向了裴本,眼眸中似有深意。

裴本跟隨陶商多年,也是一下子就讀懂了他眼眸中的涵義。

“回稟丞相,太史將軍和黃敘,將張郃帶回來了。”

“做的好!”

陶商使勁的一拍手,臉上露出了難以遮掩的笑容。

少時,太史慈和黃敘一同進帳。

“末將等人不辱使命,已經是把張郃帶回來了,交由丞相定奪。”

陶商滿意的點了點頭,道:“子義將軍做的好,黃敘也乾的不錯……阿飛人呢?”

太史慈道:“末將已經派人去聯係了他,想來他現在應該正在四處收攏袁軍的敗卒,想來不多時便會回來向丞相稟報了。”

陶商長舒口氣:“很好……張郃人呢?”

“就在大帳之外。”

陶商揮了揮手,道:“把他帶進來吧。”

太史慈領命而去,少時竟帶著被綁縛雙手的張郃來到了陶商麵前。

陶商很自然的站起身來,解開了張郃後手腕的繩索,笑道:“儁乂,咱們得有幾年沒見了吧?”

張郃跟陶商是舊時,近六年前他們曾共同征伐董卓,當時一同鏖戰呂布和並州郡,張郃當時也曾在陶商的營中待過一陣子。

就是那時候的青蔥歲月,刷新了張郃的三觀。

張郃感慨一歎,道:“一彆經年,丞相跟當年比起來,沒怎麼變。”

陶商聞言很是高興,彆看他是男的,也喜歡彆說誇他年輕。

像他這樣的天子驕子,俊俏的好後生,最好永遠都是十八歲。

“儁乂此言過讚了,我有那麼年輕嗎?”

張郃淡淡道:“不僅僅是長相,某家是說丞相這股子厚臉皮的勁,還是和當年一樣,沒怎麼變”

陶商哈哈一樂:“怎麼,在我手底下吃了憋,心情不順?無所謂,陶某心胸寬廣,可以理解。”

說罷,便見陶商對帳外的人吩咐道:“來人啊,上酒食,我要為張將軍接風洗塵。”

張郃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開口說道:“陶丞相,某家絕不歸降。”

陶商的動作頓了頓,眼睛一眯。

半晌後,卻聽陶商問道:“為什麼?”

張郃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道:“當年,某家曾在韓馥的帳下,後歸順大將軍,但那時是韓馥主動向大將軍歸順的,並不是某家投敵,且某家當時年輕,官位不高,卻得大將軍器重,因此,某家無論如何都不能在這個節骨眼背主降敵,這是為將者的底線。”

陶商靜靜的看著張郃,卻見張郃絲毫不懼,也是迎上了陶商的目光。

半晌之後,卻見陶商突然笑了。

“罷了,不降便不降吧,無所謂……吃頓飯總可以吧?就算是故人相聚了,而且我請你過來一趟,也是費了不小的力氣。”

黃敘站站一旁,見陶商不招降張郃,還要跟他吃飯,心下一急便要說話,卻被太史慈輕輕的拉了一把。

太史慈了解陶商那可是要比黃敘深多了。

陶商一般找誰吃飯,被找的那個人估計就沒什麼好。

張郃聽了這話略微猶豫了一下,但最終還是點頭答應了。

伸手不打笑臉人,陶商已經說他可以不用投降了,那張郃要是再較勁,隻怕便是顯的沒家教了。

該有禮貌的時候還是得有禮貌,況且當年陶商拾掇呂布為他報仇,在一定意義上也是他曾經的恩人。

少時,營中的夥夫把飯食烹好端了上來,陶商隨即宴請張郃,並讓太史慈和黃敘作陪。

吃飯時,陶商東拉一句,西扯一句,聊的完全是不著邊際的家常話,彆說是張郃,就是太史慈也不明白他究竟是想鬨哪樣。

正因為如此,時間一長,張郃的戒備心方才有些鬆懈了下來。

“張將軍,有一件事我想向你求證一下。”陶商忽然開口道。

張郃往嘴裡放了一口菜,聞言道:“丞相想求證什麼?”

“當年曹操之父曹嵩,死在我徐州境內,害人者至今不明,但陶某總覺得這當中似有蹊蹺,這麼多年了,我也總是時不時的派人在調查此事……”

一說到這,陶商的嘴角不由挑起,樂了。

因為他發現張郃的目光突然之間變的有些閃爍,而且臉色也有一點微微發紅。

看來果然是有貓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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