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來,冀州之戰已經陷入了僵局。
曹操依舊屯兵在黎陽,和袁紹進行對峙,但為了控製陶商的進兵速度,他派遣夏侯惇,曹仁,曹純等曹氏重將各自率領精兵強將,前來冀州之東牽製陶商。
而另外一邊,袁紹嚴防死守,他先讓牽招反攻平原郡,並讓文醜率領一眾冀州武將東向來防守冀州東線,他自己親自對付曹操,將冀州的情況轉危為安。
原本是曹陶強攻冀州的局麵,如今變成了三家彼此製衡,這在一定程度上來講,最大的受益人毫無疑問就是袁紹。陶商亦是會牽製他們。
這一段時間以來,陶商在冀州東線和袁軍、曹軍打的有來有往,但在兵勢上卻毫無進展。
陶商若是進攻文醜,則夏侯惇和曹仁便會乘隙襲其後,但相對的,曹仁和夏侯惇若是也向冀州轉過兵峰,陶商也會出兵牽製他們。
而中途,陶商也曾想過,讓駐守平原郡縣城的黃忠和劉辟出兵策側麵攻打冀州,打開一個缺口,偏偏袁紹和沮授等人也算倒了這一點,反讓牽招和張郃先去進攻平原縣,如此就陷入了徹底的僵局。
就在這個幾方都挺尷尬的時候,郭嘉的書信送到了陶商的手中。
“樓班……丘力居……蘇仆延……田豐!”陶商淺笑著看著那封書信,道:“想不到田豐居然真的對樓班動手了,看來他真是想豁出性命,也要讓我們跟烏桓人反目成仇,他到底愛袁紹哪一點,能這麼為他豁出性命。”
諸葛亮道:“老師,那依照你之見,我們目下要不要接受樓班的意見,通過樓班受降丘力居?”
陶商盯著郭嘉的書信,人人真真的看了好一會,突然道:“受降烏桓人自然是要受降的,但我們不能受降樓班這樣的人,也不能受降丘力居那樣的老家夥。”
諸葛亮疑惑的看著陶商,道:“老師的意思是?”
陶商淡淡道:“先帝死於烏桓騎兵之手,這件事是事實,我們一定要懲治烏桓人,但並不是每一個烏桓人都是罪魁禍首,我們要摒除那些壞的,留下那些好的……老王丘力居和王子樓班和袁紹勾結,是殺害天子的罪魁禍首,是無恥小人,如今為了報複袁紹,又想犧牲烏桓峭王蘇仆延,這樣的人卑劣無恥,絕不能用。”
諸葛亮仔細的思慮了一會,道:“難不成,老師想用的人,是那個烏桓峭王蘇仆延?”
陶商亦是搖了搖頭,道:“丘力居是主謀,蘇仆延是幫凶,他幫著丘力居等人殺了我們那麼多漢人,還謀害了天子,說實話,他也不是個什麼好東西!”
諸葛亮聞言詫然了。
“依照老師的意思,丘力居,樓班,蘇仆延……這些都不是我們要招降的人,那我們要招降誰?”
陶商站起身,對諸葛亮道:“孔明,你在南方住了許久,對北方的情況不甚了解,但我這些年,一直在令校事府幫我緊緊的盯住北方的形勢,特彆是烏桓,匈奴這些異族部落。”
說到這,陶商頓了頓,道:“你知道烏桓首領當中,有一個叫踏頓的嗎?”
諸葛亮道:“這個人我知道,據說乃是丘力居的從子,是遼西烏桓王。”
“不錯,踏頓的這個人,勇猛善戰,又是丘力居的從子,按道理來說,他是有資格繼承烏桓大單於之位的,但就某種意義上來說,隻要有樓班在,這個事情對於踏頓來說就很渺茫……但是事到如今,我們或許可以給他一個希望和契機。”
諸葛亮目瞪口呆的看著他。
自己的老師……剛才還說丘力居和樓班是無恥小人,如今他表現出的想法,在某種意義上來講,好像並不比丘力居等人強到哪裡去。
……
陶商隨即將書信交付於侍衛,讓他們火速轉回給郭嘉。
郭嘉在看到書信之後,心下了然,隨即確定了陶商的需求。
而除了陶商的書信之外,郭嘉的桌案上還放著一封被他派人劫持下來的書信。
那是田豐寫給袁紹的告急文書。
看著那封書信,郭嘉的臉上露出了笑容。
少時,田豐被人帶了過來。
田豐似乎已經知道自己即將麵對的是什麼,他毫無畏懼。一臉肅然的看著郭嘉。
“下毒的手段,很高明啊!”郭嘉笑著衝田豐道。
“郭先生解讀的手段,也很高明!”田豐不卑不亢的道。
郭嘉長歎口氣,道:“田先生,為了袁紹,你放棄了這麼多,值得嗎?”
田豐點了點頭,道:“為了袁公,一切自然值得。”
郭嘉伸手在懷中掏了一掏,然後將一塊玉拿了出來,放在了麵前的桌案上。
田豐的臉色瞬時間一白。
郭嘉淡淡的指著那塊玉和田豐的書信,道:“袁紹給你的信物,被你三日前暗中扔在了河中,但卻被我一直派往暗中監視你的校事府中人取了回來,沒想到吧?”
田豐的臉色瞬時間變的煞白。
“你、你?你怎麼會知道……”
說到這的時候,田豐恍然大悟。
對了!一定是樓班說的。
郭嘉淡淡道:“郭某現在手中有你的書信,有你的信物,隻要我想,我就能完完全全的模仿你的字跡,然後在憑借這個信物,將你和袁紹的關係徹底離間掉!你信不信?”
田豐惡狠狠的瞪視著郭嘉,嘴唇在不斷的顫抖。
這一切的回造成什麼樣的後果,他是完全知曉的。
卻見郭嘉長歎口氣,搖頭道:“雖然郭某很想這麼做,但我這次派人給丞相送信,丞相卻不答應郭某這般行事。”
田豐的表情一下子愣住了。
郭嘉起身道:“丞相雖然當初也想使用離間計,讓你和袁紹彼此相隙,最終不得已歸附到他的麾下……但經過慎重考慮後,他決定放棄這個做法。”
“為什麼?”田豐聲音嘶啞的道。
“你的家眷都在袁紹手裡,若是如此行事,最終也不過是讓你的全家都死在袁紹手裡……丞相說了,害死人全家而收人入麾下,這樣的事,想想都不寒而栗,世人皆不為之,何況君子乎?”
田豐的嘴唇一張一合,似是有什麼想說的,但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但最終卻隻能感慨一句:“陶丞相確實是君子也。”
郭嘉揮了揮手,道:“你也彆說的太早……丞相之意,眼下還不能讓你死,我今天找你來,除了告訴你這些之外,另外還有一件事要告訴你,郭某適才說的那些事,眼下雖然不做,但丞相有令,你若是敢自殺,他命郭某便即刻用書信和信物行離間之計,屆時再加上烏桓歸附,隻怕你的親眷們便非死在袁紹手中不可了,聽懂了嗎?”
田豐聞言不由勃然大怒:“姓陶的好生霸道!他還管得著老夫想死不想死了?簡直就是卑鄙無恥!”
“事情郭某已經跟你說的明白了,該如何做,你自己好自為之……記住,你自己一人的命,事關你在鄴城親眷的性命……一人死,全家死,懂了嗎?”
“混賬東西!姓郭的你怎麼說話呢?你才全家死!你和陶商你們倆都全家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