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貌英俊,為人和善的趙雲,此刻如同一尊魔神,屠戮著那些匈奴兵,所向披靡,無人可擋。
特彆是他身後還有金陵連弩兵的幫襯,穀口此一局對於匈奴兵來說,幾乎就成了死局。
於夫羅看著死在趙雲和金陵連弩軍手中的那些匈奴人,恐懼逐漸侵占了他的腦海。
除了恐懼外,還有一件事令他非常不解。
他此來之前,早已經是在穀外還另外布置了一萬的匈奴兵,那些匈奴兵見穀中異樣,按道理應該過來接應了,就算是沒有自己的命令前來接應,劉豹也應該過去通知他們了,怎麼會到現在,還一點動靜都沒有?
而此時此刻,他不知道的是,穀外他安排的那一萬匈奴兵,已經被鮮於輔,田豫等人率領的兩萬幽州軍舊部,給驅逐回去了。
而司馬懿本人,則是在穀外,會見了忐忑不安的劉豹。
看著穀中熊熊燃燒的火焰,劉豹的臉上露出了極度的不忍之色。
“司馬先生,按照咱們事先所做的約定,你們不會傷害我父王的性命吧?”
司馬懿聞言笑了笑,道:“放心吧,劉兄,你也是跟隨了老師多年,知道他在這天下有君子之稱,老師的宗旨,是但凡天下人皆負他,他也不會負了天下之人。”
劉豹轉頭,忐忑不安的看著那處山穀,道:“可是,我父王畢竟是背叛了丞相,換成一般人,又豈能容他?”
司馬懿笑嗬嗬的道:“難道在你的心中,老師他是個一般人嗎?”
“這……”劉豹不會回答了。
“放心吧,老師一定不會害你的父親,我和趙雲已經商量過了,此番定會生擒他,不會傷他性命,待將他活捉之後,我會派人送他回金陵城。以老師的為人,定會滿足他的日常生活,讓他在金陵城做一個富家翁,而你當上了匈奴的大單於之後,待幫老師做完你該做的事後,繁華的金陵城,也定當會有你的一塊府邸。”
劉豹聞言,呼吸都粗重了。
金陵城的繁華,部分地區的奢靡生活,還有畫舫上的那些鶯鶯燕燕,一下子就勾起了他的思緒。
跟那裡的富庶相比,草原的風霜簡直就是地獄。
真想再回到那時候在金陵城的生活,不用操心,不用勞力,每日隻需享受便好,沒錢了有陶商給他,惹出事來也有陶商替他擺平。
“唉!”劉豹長歎口氣,甩甩頭努力的將往事拋擲腦後,道:“既然有司馬先生這句話,劉豹便放心了!回頭您告訴丞相,讓他儘管放心,草原之事,從今往後,我一定儘最大的努力替丞相辦妥,隻求在辦妥之日,請丞相兌現承諾,讓我早日返回金陵城,畢竟,我是一個……”
“你是一個漢人。”司馬懿笑嗬嗬的替他說道。
“然也。”
“放心吧,我明白的緊。”
……
此時的穀內,趙雲已經渾身浴血,匈奴兵的鮮血噴灑在他的身上,將他一身白甲染的鮮紅,他就像是把守著地獄的魔神,不讓任何一個怨鬼逃出生天。
而山穀內的大火已經燃燒到了頂峰,此時此刻,這裡已經變成了烈火地獄。
趙雲的實力和連弩營的犀利,終於鎮住了這些匈奴兵。
見始終衝不破他的防線,終於有人痛哭流涕的跪下來苦苦哀求。
隨著一個人開始畏懼,跪在地上的人越來越多。
趙雲的壓力驟小,他殺掉了眼前幾個拚命要跑的匈奴兵,然後毫不猶豫的前突幾步,到了那些跪地的匈奴士兵麵前。
“聽的懂漢語嗎?”趙雲淡淡道。
一個匈奴人使勁點頭,用夾生的漢話道:“聽的懂,聽的懂!”
趙雲微微一笑,抬手用長槍指著遠處的於夫羅,道:“我隻要他!欒提於夫羅,活的。”
趙雲的響徹了山穀。
少時,便見那些跪倒在地上的南匈奴士兵,紛紛從地上爬將起來,一邊向後跑,一邊高聲喊叫道:“漢人說了,他們隻要欒提於夫羅,活的!”
隨著那些匈奴士兵的喊聲,這些話開始傳到了那些穀內匈奴兵的耳中,而回身衝著於夫羅跑過去的匈奴人越來越多。
不多時,就變成了人潮將於夫羅淹沒。
於夫羅被匈奴士兵從馬匹上揪了下來,他一邊奮力反抗,一邊高聲尖叫道:“你們要乾什麼?快放開我!放開我!我是你們的大單於,我是你們的王,我是欒提於夫……”
還沒等於夫羅的話說完,也不知道是人群中的哪一個,伸手狠狠的扇了於夫羅一個大耳刮子,直接把話給他抽回去了。
匈奴兵馬現在把氣都撒在了他的身上。
若不是他……
若不是他回來搶大單於之位!
若不是他搶了大單於之位還要燒漢人!
哪會有這麼多的屁事?
南匈奴王庭這幾年的生活好的很,每日牧馬放羊的!
因為他,這點安生日子全毀了!
要不是趙雲點名道姓的要活的,於夫羅估計現在已經被匈奴兵們給弄死了。
但即使如此,在於夫羅被押解往趙雲麵前的這一路上,匈奴兵們也對他進行了熱情的“關懷照顧”。
一會有人抽他一嘴巴,一會有人給他屁股一腳,一會又有人對著他的眼眶子來了一記小炮拳……總之這短短的幾百米路程上,於夫羅身上的揍是一直沒挺著。
這就是不得人心的下場啊!
少時,待於夫羅被押解到趙雲麵前時,他已經是鼻青臉腫,完全換了一副尊榮。
趙雲愣愣的看了好半天才把他認出來。
確定來人是於夫羅之後,趙雲隨即吩咐身後的連弩營軍眾道:“打開陣勢,放匈奴兵出去!”
連弩營的一名校尉聞言有些啞然,他問連弩營的主將甘寧道:“甘將軍,趙將軍讓把這些匈奴人放了,這,隻怕是有些不妥吧。”
甘寧尋思了一下,搖頭道:“按趙將軍之言行之。”
連弩營校尉猶豫道:“可是……”
甘寧抬手指了指趙雲腳邊那數不清的屍體,咬牙道:“你要是有疑惑,自己跟他說去!”
連弩營的校尉咽了一口吐沫,不敢怠慢,隨即命人打開了陣勢。
生路出現,匈奴人的兵將不敢久留,紛紛呼嘯著衝出了山穀,少時便都消失的無影無蹤。
留下的隻有熊熊火勢,一地的屍體,還有大單於於夫羅。
可憐於夫羅這個大單於,臨危之際,竟然沒有一個匈奴人願意陪在他的身邊。
趙雲低下頭,看著哆嗦的於夫羅,道:“知道你這輩子最失敗的是哪嗎?”
於夫羅下意識的搖了搖頭。
“就是不知道自己有多少斤兩。”
說罷,趙雲抬起一腳,對著於夫羅的臉狠狠的踹了下去。
這一腳勢大力沉,直接乾掉了他的兩顆門牙。
於夫羅卻是因為這一腳回過味來。
他吐出了一口鮮血,將門牙從口中揪出來扔在地上,然後抱住趙雲的大腿,哭喊道:“趙將軍饒我性命!我願意回金陵城為丞相繼續養馬!”
趙雲又是一腳踢開他,道:“早料到你會反叛,但丞相來時已經吩咐了,不殺你!放心吧,我不會要你性命,我還會把你送回金陵城,但養馬你是彆指望了,丞相在來時已經下令,這一次讓你回金陵養一輩子豬。”
於夫羅聞言心頭一鬆,癱軟到了地上。
趙雲伸出血淋淋的手掌,從鎧甲的裡層拿出了一卷絹帛,扔在了於夫羅的麵前,冷聲道:“按上血掌印,簽了它!”
於夫羅詫然的抬起頭看向趙雲,疑惑道:“這、這是何物?”
“當然是禪讓單於之位的悔書。”
“禪,禪讓單於之位?”
“當然了,丞相都讓你回金陵養豬了,你還當這匈奴單於做甚?將你的大單於之位讓給你的兒子,趕緊按上,再有遲疑,我剁了你的爪子自己去按!”
於夫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