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山甄家?”陶商疑惑的皺了皺眉,仔細的尋思了一下,道:“就是袁紹二兒子袁熙媳婦的娘家嗎?”
”啊?”田豐聞言頓時懵了。
這是哪個傻子散布的謠言,居然說甄家女是袁家的媳婦?
雖然袁二公子有那個意思,但完全是不沾關係的事呀。
這要是讓袁氏蒙羞嗎?
難不成是由袁熙說出去的?
田豐在心中暗自哼了一哼。
好你個臭小子,回頭我一定要去大將軍那裡告你一狀!
讓你小子為了一個女子,在外麵玷汙袁家的清譽。
田豐衝著陶商搖頭道:“非也,袁二公子雖也有意向甄家女提親,隻是近年來河北戰事繁多,乃多事之秋,大將軍的心思全在對外戰事上,因此與甄家女提親的事情隻能擱置。”
陶商聞言恍然的點了點頭,道:“原來如此,不過既然袁熙對甄家女有意,想必兩家的關係應該是不錯的吧,你讓我去問甄家要過冬物資,依他們和袁紹的關係,應該是不會給我的吧?”
田豐搖了搖頭,道:“那倒也未必,甄逸當年故去後,其次子甄儼入仕,其人頗有才乾,也得袁紹重用,可惜卻在前年早夭,如今有長子甄堯曾舉孝廉,卻無真才實學,賦閒數年,近日方才入仕,但職位不高,以他的能力,日後想要出息,卻也很難,當此時節,這甄家在河北的士族圈中地位可謂極其尷尬。”
陶商聞言恍然的點了點頭,道:“原來如此,甄家雖然有錢,但自打甄逸去世後,在官場的地位沒落,若是如此下去,早晚會從士族群體中被排擠出去……他若是能乘亂借機攀上我徐州一脈,或許就能翻身了。”
田豐心中讚歎陶商的眼光獨到。
“不錯,而且若是如此行事,主公又是丞相之尊,他們若是押對了寶,今後便可以借著您的道,一舉翻身了。”
陶商恍然的點了點頭,突然話鋒一轉,道:“話雖如此,但甄家畢竟是河北本地的士族,與其冒險把寶壓在我的身上,不如就和袁紹結親,如此豈不是一下子便翻身了?”
麵對著陶商靈動的眼神,和突然轉移的話鋒,田豐被驚的渾身冷汗直流。
好小子,表麵上看起來仿佛是在虛心請教,實則在不知不覺中,就抓住了你話中的要點,一句話便問到了要害之上!
這也就是老夫,換成彆人,估計在這小子的麵前都走不過兩日。
田豐清了清喉嚨,對陶商道:“唉,此事說來,倒也是大將軍的一個痛處,那袁熙雖然傾慕甄家女,欲求之為妻,怎奈偏偏那甄家女瞧他不上,對他的示好視若不見,此事河北士族內的知情人雖然都心知肚明,但也不好說破,而大將軍一直沒有替二公子指親,多少也是因為甄家對此事的回避態度……唉,四世三公之門,自然也是重些麵皮的。”
陶商恍然的點了點頭,他笑看著田豐道:“真的?”
田豐不知為何,麵對陶商黑漆漆的眼眸多少竟有些忐忑,心中有一種說不出的發虛之感。
這小子當真不像是一個二十四歲的。
田豐穩了穩心神,傲氣的回道:“當然是真的,丞相如此發問,是何用意?”
陶商急忙擺了擺手,笑道:“田先生不要誤會,陶某並非是不相信先生,我隻是不相信天下居然還會有哪個女子,麵對袁氏這樣的豪門而不動心的,這樣的人當真是少之又少。”
田豐不留痕跡的看了陶商一眼,道:“甄家的這個女兒,確實非一般女子,自打甄逸去世之後,甄家偌大的田地和生意之事,便全都交給她做打理,他那個哥哥甄堯是庸才一個,仕途混的極慘,但這女子卻是把甄家操持的井井有條,生意做的也是冠絕河北,更兼此女長得美豔絕倫,多少河北士族公子踏破了她甄家的門檻,卻沒有一個能入了她的眼的,連袁熙也是一樣……”
說到這的時候,田豐開始仔細的觀察陶商的表情,看他有沒有對甄家女感興趣的表現。
問題是陶商就是笑嘻嘻的看著田豐,在他的臉上屁都瞧不出來。
田豐心中不由的有些泄氣。
這小子,莫非是個妖孽不成?
陶商笑嗬嗬的看著田豐,疑惑道:“田公,您這是在瞅什麼呢?”
田豐聞言不由語塞。
少時,卻見他不是很確定的回道:“丞相對老夫適才所言,可敢興趣?”
陶商使勁的點了點頭,道:“當然感興趣了。”
“那丞相可有意一見甄家女否?”
陶商一揚眉,點頭道:“當然想見了。”
田豐心中的石頭終於落了地,他長歎口氣,笑嗬嗬的道:“太好了,太好了。”
陶商伸手摸了摸田豐的額頭,疑惑的道:“甄家女掌管著甄家所有的產業,想要過冬的軍需物資,自然是要通過他的路子,見她一麵乃是勢在必行……這有什麼好的?田先生的身體是不還沒緩過來?腦子糊塗了吧?”
田豐聞言不由的臉色一紅,老倔驢少有的低頭喃喃道:“多少是有些不舒服……”
……
出了田豐的門,陶商隨即找手下的幾名軍師商議此事。
眾人聽了之後,都覺得田豐的這個辦事確實可行。
陶商立刻便讓郭嘉安排麾下的校事前往中山,打探甄家目前的情況。
待安排完畢之後,陶商猶豫了一下,終究還是對幾名心腹智者說了心中的疑慮……
聽完陶商的話後,幾個人隨即都低頭沉思。
少時,便見諸葛亮先抬頭道:“老師,弟子覺得田先生的歸降有理有據,且事出有因,應該不是詐降。”
司馬懿亦是搖頭道:“學生看他也不像。”
陶商將頭轉向郭嘉,卻見郭嘉鄭重道:“敢問丞相,是因何原因,懷疑田豐是詐降?”
陶商自嘲的一笑,道:“完全沒有理由,就是一種感覺而已。”
諸葛亮和司馬懿聞言都笑了,就連陶商自己也憋不住發笑。
但郭嘉卻一反常態,完全沒有笑。
他琢磨了好一會,方才道:“若真是如此,那郭某還真就是得注意點。”
這話說的眾人很是不解。
郭嘉淡淡道:“郭某跟丞相相處多年,深知丞相最大的能耐,便是丞相的直覺……那當真不是一般的準,比事實擺在眼前都準!”
陶商:“……”
這話倒也是沒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