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臨淄城西北麵的百裡之地,呂曠和呂翔二人的兵馬被陶商安排的伏兵截殺,由於連續奔走了一日一夜,二呂兵將的戰意和能力已經跌落到了最低穀,士兵們大多精疲力竭,毫無戰意。
不遠處的山驪上,陶商一邊看著己方逐漸占據主動權,一邊興意闌珊的用左右擺弄著右手。
陶商感覺最近好像長了一些臭毛病,這左手和右手不知為何,總是要時不時的把玩一些東西,不論是擺弄什麼,總是不能讓手閒著。
陶商自己診斷自己這是精神壓力過大,導致的輕微強迫症……就好像是不數錢睡不著覺的小毛病一樣,雖然是病,但不需要治。
看著自家老師的兩隻手來回揉捏,頗有些心煩意亂,陶商身後的諸葛亮主動上前把白羽扇遞給了他,道:“老師,要不然你鼓動這個?”
陶商詫異的回頭看了下,道:“這不是我送給你的嗎?”
諸葛亮靦腆的一笑:“老師當年不是跟我說過麼?這玩意兩千多年後都有人認。”
陶商:“……”
接過諸葛亮的白羽扇,扇了沒幾下,陶商突然道:“孔明,你說這一仗打完之後,咱們占領了北海郡,東萊郡和臨淄城,青州的小半部就在我軍的掌握之中,袁紹會有什麼反應?”
諸葛亮的手中沒有白羽扇,一時之間也有些不習慣,兩隻手無處可放,最終還是放在了身體的兩邊。
他沉思了一會,然後回答陶商道:“拿下了二呂,再回頭救援郭先生,待一切事情大定之後,按時間推算也已經是入冬了,我軍大部分都是南兵,不利於嚴寒作戰,隻能暫且固守在城池內蝸冬,等待來年開春,再與袁紹決勝負。”
陶商點了點頭,道:“我軍在這個冬天,自然是隻能采取固守的態度,但我適才問你的乃是袁紹的反應……這個你還沒有說。”
“額……”諸葛亮皺眉尋思了一會,方才慢悠悠的道:“依照常理,袁紹應該是會火速分兵,強攻我們所在的城池,奪取東麵戰線的主動權,以免日後三路迎敵……”
陶商將手中的白羽扇交回給了諸葛亮,然後笑嗬嗬的道:“按照正常的道理,確實是應該抓緊時間進攻沒錯,若是曹操,一定會不顧嚴寒,費多大的氣力和損失也要將我們驅逐出青州,但袁紹卻不一樣……”
諸葛亮奇道:“袁紹和曹操有什麼不一樣?”
陶商耐心的為諸葛亮解釋:“袁紹和曹操在本質上差不多,都是當世梟雄,但在心性上卻差了一些,特彆是隨著袁紹這些年的年紀大了,再加上官渡之戰大敗,做事頗有些謹小慎微,如今局勢頓變,他第一件事想的不會是扳回局勢,而是怎麼穩回局勢,亦或是拖延時間。”
諸葛亮對陶商話中之意不甚了然,他一邊重新搖擺起了手中的白羽扇,一邊細細思索,暗地嘀咕道:“難不成,袁紹還會派人與我們和談不成?”
就在兩個人說話的當口,卻見一臉浴血的黃忠一邊哈哈大笑,一邊邁步跨上山坡,將兩顆人頭扔在陶商和諸葛亮的麵前,道:“丞相,大事定矣!”
陶商低頭瞅了一下,道:“這兩顆,莫不就是呂曠和呂翔的人頭?”
黃忠使勁的點頭道:“正是!托丞相妙計,袁軍已然全線潰敗,老夫親手斬殺二呂,送二人首級呈遞到丞相麾下。”
陶商感慨的道:“黃將軍辛苦,有了二呂的首級,臨淄城的危機自然可解。”
……
黎陽,袁紹大軍的軍營。
東麵的青州戰場,陶商設計奪取青州的兩郡領土,而冀州這麵,袁紹最近也著實是不閒著。
曹操和黑山軍的陶升,同時向他發動兩路進攻,洛陽的鐘繇聯合關中各將,配合黑山軍,在並州力戰袁譚和高乾,而袁紹則指揮冀州諸將在黎陽血戰曹操。
袁紹吸取了上一次官渡之戰的教訓,不在目空一切,而是以一顆更加謹慎的心與曹操對陣。
袁紹本人有所改觀,則河北袁軍的戰力就呈現直線上升,即使是麵對關中諸將,曹操,黑山軍三路兵馬,袁軍依舊是和他們打的有來有往,且隱隱的還占據上風。
眼看就要入冬,依照田豐和沮授的推算,雙方的激烈交戰最多也就是在堅持一個月,便可轉為休眠期。
袁紹一直緊繃的神經弦,直到此時,在終於有些落定。
可惜的是,還沒等袁紹舒服多久,負責打探東麵消息的斥候就把消息帶到了袁紹的大帳。
當是時,袁紹正和麾下的一眾謀臣商談應對黑山軍的戰略,一聽到消息,頓時傻了。
北海郡,東萊郡,臨淄城失守?
精心布置在北海郡先前的各處固守營寨皆失?
呂曠和呂翔被殺,人頭還被陶商拿去解了北海之危,兵馬驚慌之下被金陵軍打到四散?
聽到了這些消息,袁紹頓時感覺到一陣頭暈目眩。
河北郡縣極多,失去了兩個郡在地盤上來講,對袁紹來說倒是沒有什麼過大的影響,不過恐怖的是,至此之後,陶商將紮根在河北,時時刻刻對己方產生威脅!
袁紹兩腿一軟,“噗通”一聲坐在地上。
田豐急忙上前,對袁紹道:“大將軍勿驚,陶商雖然打進了青州,但其南兵不耐嚴寒,眼下當可乘著兩郡之地剛剛失守,陶商立足未穩之際,火速派兵反攻北海和東萊之地,將陶商驅逐出境,從新固守,料無大礙。”
袁紹直勾勾的瞅著前方,半晌之後方才搖了搖頭:“此事不成,且不說冬日作戰攻城之弊端,姓陶的這一次帶來了我那不肖的侄女和十萬兵馬,其攻城略地之心已堅,再加上曹操和黑山軍未退,一旦我注意力向東轉移,給了曹阿瞞可乘之機,則冀州不保,如此冒險之法不可行之。”
“嗨!”田豐跺著腳道:“大將軍,可此時若不乘勢驅逐陶商,日後被他在河北站住腳跟,則大事危矣,依豐來看,此人比之曹操還要難纏,遷延日久,變數不可預期啊。”
袁紹閉上眼睛,深深的吸了口氣,平複了一下自己躁動不安的心。
半晌之後,袁紹恢複了冷靜,嘴角又重新勾起了一絲自信的笑容。
“不妨事,對付陶商,袁某也並不是沒有辦法對付陶家小賊。”
“大將軍有何妙策可解此厄?”
袁紹用手指輕輕的敲打著桌案,道:“我決定,且先跟他議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