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九章 同出一脈(1 / 1)

阿飛的槍法之高,著實是超乎了張任的想象,他萬萬沒有想到,陶商居然會拿這樣的計策來謀算自己,而且謀劃的居然如此順風順水。

一個接著一個的將領來與自己鬥將,這是經過設計的。

從一開始最弱的嚴與,逐漸到強將董襲,最後到名震東南的徐晃,這些將領的武藝雖然是高低不齊,但最終有一點卻是相同的,那就是他們都敗在了張任的手下。

如此一來,張任在不知不覺間的信心驟然暴漲,特彆是連徐晃在與他進行了一場大戰之後都逃離了戰場,這在張任看來是一種無限光榮的事情,而且他心中有一種錯覺。

我挺無敵呀!

他在川中為將,雖然每日不曾懈怠自身的磨礪,但能夠與他交手比拚的也就是川中諸人,川中將領論及兵法,能與其比肩者唯有黃權;論及智謀,能與其相敵者唯有法正;論及武藝,能與之抗衡者唯有嚴顏。

但綜合起來,張任自認為自己卻是比這三個人都要強。

所以年輕的張任早就在暗中敕封自己為西川第一神將了。

如今出了西川,張任也想借機試驗一下,自己在天下諸將圈的食物鏈中,到底處於一個什麼位置。

看看自己到底是食草還是食肉的。

結果這不試還好,一試之下,情況之妙大大的超乎了他的想象。

我尼瑪竟然是個食肉動物!

張任非常的得意,站在食物鏈頂端的他,自然瞧不起相貌稚嫩、年紀輕輕的阿飛,所以在出手之間很是隨意,極為托大。

他這麼一托大,阿飛的機會可就來了。

阿飛的槍法和武藝本身就在張任之上,如今一朝抓住機會,又怎麼會輕易的放過他,隻是拚命的對其展開勢同龍虎一般的進攻,讓張任無暇展開反擊。

張任麵對狂風暴雨般的攻擊,心中苦不堪言,按道理他雖然不如阿飛,可也斷然不會敗的這麼慘,隻是事先太過得意,沒想到阿飛居然這麼厲害。

如今阿飛招招搶攻,自己應接不暇,若是再不趕緊想辦法脫身,隻怕是會死無葬身之地。

倉惶之間,隻聽張任喊出了一句讓阿飛意想不到的詞。

“這、這是百鳥朝鳳槍?”

阿飛聞言心中頓起波瀾,但手中的招數卻絲毫不曾減弱。

“你是怎麼識得的吾之槍法?”

張任一邊咬牙硬撐,一邊嘶吼道:“廢話!我師父的槍招,我又如何能夠認錯?”

“鐺啷!”阿飛用自己的鐵槍重重的壓住張任的槍杆,他雙臂逐漸用力,將那槍杆死死的壓在張任的胸口,令其動彈不得。

“你剛才說什麼,你說誰是你師父?”阿飛皺起眉頭問道。

張任死死的撐著,渾身猶如散了架一般,他一邊用力向上抗衡,一邊吼道:“廢話!除了童槍神,當世又有誰能耍出百鳥朝鳳的手段?”

阿飛皺了皺眉頭道:“你雖然能說出百鳥朝鳳的名字,卻也未必見得你真是童槍神的徒弟。”

張任急忙道:“你剛才依次使出的槍招分彆是有鳳來儀,鸞鳴鳳奏,龍肝鳳髓,龍眉鳳目……”

阿飛一聽張任猶如報菜名一樣,說出了自己的槍招,頓時驚呆了。

“你、你真是童槍神的徒弟?”

張任氣喘如牛,汗珠子順著脖頸子往下淌,道:“當然了,師傅的生辰之日乃是五月初八,他最喜歡的酒是常山的清櫚貢!”

阿飛聽到這再無疑慮,確認了張任就是童槍神的徒弟。

阿飛將鐵槍一抽,不再搶攻張任。

他對著張任道:“你走吧。”

張任手上的壓力驟然減輕,先是抬頭疑惑的看了看阿飛,然後又不由自主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頸,確認一下自己的頭顱的確還在。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道:“為何要放我走?”

阿飛沉默了一下,道:“童槍神一生怪癖,每個時節收徒,隻收一人,從不在同一時期教兩個徒弟,所以他雖然有過幾個傳人,但彼此之間卻都不認識……但既然有緣相見,那大家就是同出一脈,彼此殘殺,與殺手足何異?”

張任聞言頓時睜大了眼睛,驚道:“難道說,你也是童槍神的徒弟?那你就是我師弟了?”

“少廢話!你滾不滾,不滾我宰你了!”

張任驚的一縮脖,不敢久留,急忙馳馬往內寨而去。

……

一夜如豆。

金陵軍偷襲張任的軍寨,雖然一時得手,但終歸是因為偷襲的人數不多,不能得竟全功,益州軍在逐漸反應過來之後,亦是采取了有效的反擊。

金陵軍久經沙場,在經驗上遠勝益州軍,他們見便宜已經占儘,便隨即撤退,絲毫不拖泥帶水,讓憋了一肚子氣欲要反擊的益州軍撲了個空。

陶商回到軍寨之後,開始清點諸軍諸部以及各將的功勞。

當然,他最關心的,還是自己謀劃的張任這一次受誅了沒有。

張任的能力陶商還是很認可的,從軍寨的設立,以及組織兵馬的反擊速度來看,陶商認為他是一個勁敵,更何況這家夥還是傳說中弄死鳳雛的牛人,陶商覺得若是能乘其不備,一戰解決他,那以後的事情就好辦許多了。

當他問起張任的情況時候,在場的諸將皆是低著頭,沒有人好意思開口回答。

陶商正疑惑之間,卻見營帳的簾子一撂,阿飛光著膀子,背著荊棘,雙手被繩子倒綁在背後,一臉懺悔的走了進來。

陶商見狀一愣。

“阿飛,你這是唱的哪一出啊?”

卻見阿飛‘噗通’一聲給陶商跪下了。

“末將辜負丞相的信任,放跑了張任,使公明將軍,嚴將軍,董將軍的努力東流,阿飛罪莫大焉,百死莫屬,特來向丞相請罪!丞相,請您殺了我吧!”

說罷,便見阿飛的後腰一軟,將頭噗通一聲磕在沙地上,發出了重重的響聲,語氣亦是抽噎。

陶商被阿飛的舉動整楞了,目瞪口呆的半晌沒反應過來。

少時,陶商回過神來,一指阿飛,問左右道:“這莫非就是傳說中的負荊請罪嗎?”

徐晃苦笑著道:“回丞相,想來就是了。”

陶商露出釋然的表情,問徐晃:“古時的廉頗和藺相如玩的就是這一套?”

徐晃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

什麼叫玩?

他隻能是點了點頭。

陶商轉頭看向裴錢,道:“傳令左右,把阿飛拖出去斬了。”

阿飛還腦瓜子磕在地上抽噎哭泣,聞言渾身一顫,急忙抬起頭來,驚道:“什麼?丞相,您真的要殺我?”

陶商疑惑的看著阿飛,道:“不是你小子自己要求的嗎?”

阿飛聞言懵了。

不對啊!不應該是這樣的啊!

按道理,陶商不應該是親自給自己鬆綁,並好言安慰,並告訴他勝敗乃兵家常事,不再追究了嗎?

徐晃看了焦急的阿飛一眼,道:“丞相,阿飛已經負荊請罪了,以末將看,丞相還是饒恕他吧,畢竟猛將難得,如此殺之,未免太過可惜。”

陶商道:“可正因為他負荊請罪了,我才不能放過他,我這是仿效古之藺相如也。”

徐晃抬手擦了擦汗,道:“不對啊……丞相!人家藺相如好像是原諒廉頗了……”

陶商皺起眉:“是嗎?我怎麼記得廉頗好像是讓藺相如給弄死了呢!……咱倆誰記錯了?你是從哪看的這個故事?”

徐晃虛弱的道:“末將是從《史記》上讀到的……司馬遷寫的。”

陶商恍然的點了點頭,道:“那咱倆看的《史記》可能不是一部,我看的那版,應該是司馬懿改寫的……第二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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