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陶商的名字,呂玲綺的腦中頓時想起了當初自己去刺殺的那個好看的青年。
長得好看俊俏,腦子也好使,不過為人好像有些壞,戲弄了自己好多次,最後還把自己給生擒活捉了。
不知為何,呂玲綺一想到那個男子,臉就有點發紅發燙。
害羞之後,她一看呂布一臉得意的神色,一股委屈之情就在不知不覺間湧上了心頭。
無論是嫁給誰,父親為何卻是自作主張,都不問自己一句?
呂布親自把孫乾送出府宅,然後轉回身去看呂玲綺。
卻見呂玲綺嘟著嘴,站在院落中,表情很是悲涼。
呂布眉頭一皺,上前道:“你剛才忒的無禮,賓客在此,為何卻這般的不守規矩?”
呂玲綺雙眸微微含淚的看著他,道:“父親,你這般隨意的就把我嫁出去了,您心中可還有我這個女兒嗎?”
呂布見呂玲綺淚眼婆娑的樣子,不由的有些心軟,但他還是刻意板著麵孔道:“為父這是為了你好!女流之輩懂個什麼?”
見呂玲綺依舊是一副固執的樣子,呂布不滿的跺了跺腳,道:“咱們呂氏一族,並非士族,沒有根基卻也在這個天下占有一席之地,但這一方諸侯當的越久,為父便越是感到有心無力,很多事情並不是自己所能掌控的,如今的發展確實已經到了極限……”
說到這,呂布長歎口氣,搖頭苦笑道:“這些年,咱們雖然和孫策一同占據江淮,彼此互為唇齒,但孫策的勢力已經逐漸超過我並州軍,你可知為何?因為孫策本人乃是孫堅之子,更兼有周瑜這個廬江周氏中人相助,他們招攬江淮士人,可謂容易,屆時有四方英才相投,勢力可謂是突飛猛進……可為父,便是想儘千般的辦法,壽春的士族中人也視我並州軍如同虎狼,虛與委蛇卻不敢相投,我麾下儘是善殺之輩,少有治政之人,唯有一個陳宮殫精竭慮的輔助為父治理屬地,怎奈魏續,郝萌等人不爭氣,他們卻也不能保咱們完全……”
說到這,呂布長聲一歎,道:“如今咱並州軍想要翻身,女兒,卻是隻能在你的身上了。”
呂玲綺的眼神中滿滿的全是幽怨。
“父親就是為了這個,就要把女兒嫁給姓陶的?”
呂布哼了一聲,道:“姓陶的年紀輕輕,已是諸侯魁首,想也不曾辱沒了你,況且他若是扶保天子成功,陶氏一門日後必然崛起,成為天下第一的士族,威名之響無有旁門可比,屆時我呂氏一門定然也會借其聲威而進入上階門閥之層,你可知曉你這是相助為父興旺家門之舉也!遺福子孫!”
呂玲綺咬著嘴唇不說話。
說實話,她並不反感陶商,相反的,當初對那個男人更多的是好感。
但令她不痛快的,是呂布絲毫不顧及她感受的態度和行為。
也許是從小的野蠻生長環境,把她給弄的過於獨立了,呂玲綺和同時代的女孩子完全不同。
呂布見呂玲綺油鹽不進,恨不能抬手再給她一個大耳刮子,但仔細想想自己這閨女多年來跟著自己顛沛流離,也是怪可憐的,自己此舉雖然也是為了她好,為呂氏一家好……但在某種意義上來講,呂布終歸還是犧牲了她,這當爹的心中多少也有些過意不去。
呂布長歎口氣,轉頭道:“你自己好好琢磨琢磨吧。”
說罷,便消失的後宅之外。
而呂玲綺並未動彈,反倒是在院落中一直待著,誰跟她說話也不搭腔。
呂布也是從這個年紀過來的,知道這個年紀的孩子多少都是這個毛病,心高氣傲且敏感的不正常,尋思晾一晾她就會好的。
哪知道,這晾了一宿,就晾出了事來。
第二日,呂布剛剛起床,剛準備來點羊腿補補胃,卻見其府邸的管家驚慌失措的跑來找他。
“溫侯!大事不妙,小姐沒了!”
呂布現在上了點歲數,再加上發福,整天吃肉,血壓很是不穩定。
一聽這話,呂布腦袋一陣眩暈,差點沒昏死過去。
小小年紀,怎麼說沒就沒了?這海的是什麼病啊!
想到這呂布的眼中頓時冒出些淚光。
我苦命的女兒啊!蒼天何其不公也。
“怎、怎麼沒的?”呂布一屁股蹲在地上,顫巍巍的問那管家道。
呂府的管家一點眼力見沒有,自顧自的在那嘀咕:“留下一封家書,說是不願在壽春待了為人所製就離家出走,跑沒的……”
呂布突然起身,飛起一腳將那管家直接踢出一丈之外。
管家直接昏死了過去。
整了半天,原來是跑沒了……嚇本將一跳。
這等管家,踹死他都是輕的。
呂布輕輕的彈了彈腳,然後咬牙切齒的吼道:“速速給本將把宋謙和侯成叫來……臭丫頭有事沒事的就往外跑,真以為你爹不敢動你不成?!”
少時,宋憲和侯成來到了呂布的麵前。
呂布將事情跟他們二人敘述了一遍,隨後道:“你們兩人,立刻率領兩營的兵馬,給本將四處尋找,若是發現這混賬丫頭,立刻給我抓回來,她若是敢反抗,就地格殺,無需容情。”
宋憲和侯成一聽這話,隻是諾諾的隨口搭腔,然後便轉身出去了。
這話你是敢說,我們可不敢做啊!
他們兩人都是跟隨呂布多年的猛將,呂布這個人是什麼尿性,他們再清楚不過。
純純的反複無常!
你不能把他說的話當真事,他現在讓你殺他女兒,你若是真殺了,等回頭他消了氣,倒黴的可就是你自己了!
還是想辦法生擒回來吧,以後若是這要殺,你這當爹的自己動手。我們可不摻和你家這渾水。
……
孫乾趕回了南昌城,想要向陶商敘述此番拜訪呂布之事。
隻是他到了南昌城之後,僅僅隻是見到了負責幫忙在此督建準備登基儀式大典的陳登,卻是沒有看見陶商。
據陳登說,陶商乃是應了陶應和其夫人花児之邀,率兵南下百越之地撫民。
立帝儀式馬上就會在南昌城舉行,登基大典是很重要,但是撫慰百越各族也很重要。
對於陶商來說,外甥天子居住的都城是南昌城,這裡的地勢和城池規模陶商倒是不擔心,而且身為陶商境內的腹地,在一定程度上,也不會不安全。
但百越諸部一定要安撫好,畢竟天子的都城就是政治中心,政治中心的四鄰一定要穩固,不然的話,後方每天出現叛亂,縱然沒有什麼大事,但陶商在前方怕是也待不消停。
陶應目下跟百越諸族的關係還是很不錯的,但為了穩固起見,陶商還是打算親自來麵見一下諸位百越,並親自對他們進行安撫,順便也看一看百越諸族的風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