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過了戰馬之後,陶商又向趙雲等人詢問了一下奪取這些戰馬的具體細節。
當他聽到李傕以及其麾下的西涼兵,大部分人在倉惶逃竄之時,都跳進了那些洗涮牛羊肉的臭水溝時,陶商不由嫌棄的撇了撇嘴。
他搖了搖頭,歎道:“西涼軍果然是常年居住在苦寒之地的野蠻人,這樣的侮辱都能忍。一點都不講衛生,某甚鄙視之!”
趙雲聞言苦笑道:“也不能完全這麼說,畢竟當時的情況,事關西涼兵們的性命,形勢緊張,由不得人多想,能找到避難求存的地方,誰還管他臟不臟的。”
陶商伸出一個食指,輕輕的晃了一晃,道:“那是旁人,換成我金陵軍,個頂個的心氣高,有潔癖,碰上這樣的醃臢事,陶某覺得以我麾下將士們的尿性,寧可排隊一個一個撞死在中牟縣的城門樓子底下,也絕對不會跳臭水溝的。”
趙雲聽的直咧嘴,你養的這是一群士卒還是一群矯性的娘們?
他嘀嘀咕咕的道:“反正我肯定是不撞死就是了。”
看過戰馬之後,陶商又從中挑選了一些最為精壯的戰馬,依照層次,為他們分彆起名奔馳,寶馬,卡迪拉克,大眾,比亞迪雲雲。
隨後,趙雲命人將這些戰馬全部帶回金陵城,並送往於耳鼻主持的金陵馬場進行繁衍,並加以調訓,爭取早日能夠參加戰鬥。
隨後,一行兵馬攜大勝之威,熙熙攘攘的便返回了彭城。
……
而與此同時,袁紹那邊,也出現了一些令人意想不到的情況。
袁譚和高乾等人返回了鄴城,本以為會受重罰。
但袁紹經過了這場大敗之後,心氣緩和了不少,對袁譚和高乾失敗被擒的怒氣也隨之而然的消散。
即使先前曾有同樣被俘,並與袁譚在不同的時間段被陶商送回去逄紀在袁紹麵前進讒言,說袁譚與陶商有私教,意圖離間他們父子的關係……
若是在官渡之戰的時候,袁紹一定會斥責袁譚。
即使不殺他,袁紹也定會懲治於他,絕不姑息。
但眼下袁紹經過了一場大敗之後,心性大變,在性情上有些心灰意懶,而對身邊的人,也包容了許多。
因為逄紀的話,他雖然多少對袁譚還是有些芥蒂,但最終,他還是選擇了寬容與體諒。
袁紹選擇了包容,但袁尚對此事卻堅決不允許!
我費了那麼大的勁,你卻把他包容了,這不是鬨呢麼!
我特麼跟你玩呢?
逄紀在押解顏良屍體回來的時候,曾向袁尚諫言說過袁譚與陶商之事,而當時的袁尚因為這些事去構陷袁譚,可反倒是遭到了袁紹的痛罵斥責。
袁尚不敢當著父親的麵罵回去,最終隻能把這一切的責任全都歸結到了袁譚的身上。
袁尚不甘心,他不允許袁紹就這麼原諒了袁譚!
特彆是袁紹還把他留在了鄴城,這不是給袁譚機會接觸冀州的那些高階武將和謀臣,擴充自己的勢力嗎?
袁譚常年在軍中征伐,又是長子,頗有些聲望,若是長期讓他在鄴城待下去跟那些袁氏的戰將和謀主們混熟了,自己日後可就是真的完蛋了!一點鹹魚翻身的機會都沒有。
袁尚堅決不能允許這種事情的發生!
但因為誹謗兄長的事情,他上次已經被袁紹斥責過一次了……而眼下的袁紹遭到慘敗,身心俱疲,精神又很是敏感,袁尚要是過去瞎說話,一個弄不好,就很容易遭到親爹的批評。
萬一老爹到時候急火攻心,沒地方撒氣,再給自己來幾個大耳刮子,打爛了自己英俊的容顏,袁尚是該還手還是不該還手?
這事確實是很不好弄啊。
袁尚找到了逄紀,希望他能幫自己出一個主意,畢竟當初帶顏良屍身回來的時候,向袁紹和自己進讒袁譚與陶商感情深厚的人,是逄紀!
事情出在他的身上,袁尚認為自當由他去解決。
問題是逄紀沒那個本事,他出了一大籮筐的餿主意,結果隻能用四個字形容——屁用不頂。
沒一個計謀是能用的。
袁尚忍住揍他一頓的衝動,直接拂袖而去。
但他還是不死心。
但是當下,他目下能指望的人,便剩下了兩個。
一個是他的親生母親劉氏,另外一個就是審配。
審配身為袁紹麾下軍政皆通的首腦人物,多年來,又協助袁紹主抓軍事,本領較之逄紀還是要高的多的,他很快就為袁尚製定了一條驅走袁譚的妙計。
此計需內外相合,一麵請袁尚的生母劉氏悄悄出麵做準備吹枕頭風,一麵再由袁尚去鼓動河北名將文醜,雙管齊下,屆時必可奏效,讓袁譚難以翻身。
官渡一戰,麴義投陶商,顏良戰死,河北名將中,文醜便成了諸人之首,位列還在張郃與高覽之上,成為了河北諸將中當之無愧的第一人物。
軍中諸事,自當皆以他為先。
顏良和文醜,與田豐沮授等人一樣,屬於中立派,當年本是不屑於摻和袁譚和袁尚的立嗣之爭的——但那時候是顏良和文醜都活著的時候。
如今顏良死在陶商軍的太史慈手上,而文醜和顏良親如骨肉兄弟。
親到什麼程度?
打個比方,若是文醜的媳婦和老娘同時掉進了河裡,文醜在不知是該先救媳婦還是先救娘的情況下,第一反應一定是會屁顛屁顛的跑回家請教顏良,隨後顏良擺下酒宴,一邊跟他喝酒一般幫他分析這事……
最後想明白了,顏良會告訴他,這事其實不難呀!咱倆可以每人救一個呀……倆人非常的開心快樂,一頓酒的功夫,這麼難的問題居然整明白了!
然後等倆人跑回去救人的時候,文醜的媳婦和娘卻都已經淹死了。
但文醜絕不會生顏良的氣,他還會說:大哥這事不怪你。
然後孤苦無依的他倆就能幸福快樂的在一塊過日子。
這倆人之間的關係,就是鐵的這麼純粹,鐵這麼真誠,毫無任何的功利雜質。
所以說顏良死了,對文醜來說就如同天塌了一般,比他死全家還令文醜傷心難過。
審配就是抓住了文醜和顏良的這份關係,讓袁尚去找文醜,想辦法逼文醜鬨事。
有現成的槍不使,豈不是暴殄天物?
袁尚遵照審配教授的方法,尋了一個機會找文醜回府喝酒。
倆人都喝到興奮點的時候,袁紹就開始斥責陶商,並痛哭顏良英年早逝,說到傷心處時,還大滴大滴的垂落眼淚。
文醜本身就是個脾氣暴躁的酒磨子,再加上對顏良過於思念,導致他現下有些是非不分。
他心中對陶商和太史慈的憤怒之火在袁尚的催動下變的如同火山一樣,一點就著。
可惜這股火偏偏沒地方發,因為陶商和太史慈遠在徐州,文醜想找他倆找不到。
因此,他眼下急需一個幫陶商背黑鍋的。
大小肥瘦——袁譚正合適。
袁尚見時機成熟,又不著痕跡將話題引到了袁譚和陶商的交情上。
話語之中,袁尚說袁譚兩次被俘虜,不但不恨陶商,反倒是跟敵人相處出了感情,著實是不分輕重,簡直對不起顏良將軍的在天之靈。
經過袁尚這麼一番彆有用心的挑撥離間,文醜當時勃然大怒,起身將桌案踢翻,咆哮著說要找袁譚算賬。
袁尚見狀差點沒樂屁了,不過表麵上還是裝出一副驚慌失措的樣子,努力的勸說文醜。
“文將軍休要如此!大哥畢竟是父親的親子,你若是把他揍了,回頭父親問起來,豈不是害苦了我也?”
文醜酒精蟲上腦,心中奇怪:我說算賬,卻是什麼時候說要揍他了?
他一擺手,道:“三公子放心!是本將自去找那不肖的小子算賬,自然不會提起此事與你有關係,你儘管放心便是……唉,我顏良大哥死的好慘啊!袁譚,你給我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