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九章 潁川私學(1 / 1)

聽了荀彧的話,曹營帳內的謀臣和武將們這才頓時恍然大悟。

不錯,姓陶的在己方境內多耽誤一天,那己方上到主帥曹操,下到普通的兵卒,三軍主力軍的每一個人就都得緊緊的盯著陶軍的行動,不論是攻還是守,都得保持全軍戒備,時刻準備投入戰鬥。

但如此一來,曹軍的軍屯便等同於荒廢擱置了。

曹操的治下黃河以南地區,在黃巾起義時屬於被禍害和糟蹋的最慘烈的一塊地域,東南西北的來軍都需要經過他們那裡,後來又是青,徐黃巾往來縱橫劫掠者的必經之處,可謂是經曆了九九八十一難,這片廣博的土地也因此使得生產力大幅度的衰退,而曹操成為兗州之主後,稱雄中原,對於兗州和豫州,最根本的恢複生產力的方法就是屯田,而棗氐的屯田法又包括了軍屯和民屯,軍屯之糧,在其各郡的庫府收入當中占數最多,如今趕在秋忙存種的關鍵時刻,若是耽擱下去,那明年的中原的庫府糧秣就廢了,屆時曹操根本就無暇出兵四方,隻能固守。

問題是袁紹未滅,遭此大敗若是不乘機出兵河北,日後焉能哉有此良機?

曹操氣的牙疼!

姓陶的好歹毒的心思!

本以為自己此番是要算計陶商一把,哪曾想又讓這小混蛋抓住機會,給自己反算計了,曹操的心中仿佛都在滴血。

“那現在怎麼辦?”曹操沉著臉問眾人道。

戲誌才思慮了一會,突然道:“眼下既然陶商是抱著這等心思,那咱們也不必跟他客氣了,司空可一麵置書於陶商,詢問其拜祭之事,並陳述其大軍屯紮豫州之境,既影響地方縣務,又很是擾民,且屯田之事不可耽誤,司空可立刻起兵,南下在豫州的各緊要的屯田之所令三軍先進行秋忙,將兵馬分為數股處理秋收與穀種之事,且也可以此為借口設立營寨,將陶商的大軍徐徐包圍在其中,隱隱對其成合圍之勢!可謂一舉兩得。”

荀攸在旁邊聽到妙處,興奮的一拍手,讚道:“好計!如此既能解決燃眉之急的秋忙,又能對陶商形成壓力,日後若是翻臉,也能憑借合圍之勢,將陶軍一股殲滅!”

戲誌才笑著點頭道:“正是如此。”

曹操陰鬱的點了點頭,道:“好,既然如此,便按照戲公之法行之……另派斥候給我嚴密的盯緊陶商的兵馬,曹某要看看,陶家小子到底是打的什麼主意!這次說什麼也要贏了他。”

……

陶商的大寨。

曹操的書信已經交到了陶商的手中,上麵陳明了陶商的兵馬在豫州境內耽擱時日,對豫州的地方政務產生了過多的影響,百姓和各縣因為其兵的駐守,而不敢隨意出行商貿等等。

且曹操聲稱自己要馬上驅兵來豫州屯田,安排秋忙的事務,他提醒陶商好好的約束住自己的兵將,該去的地方去,不該去的地方彆去,以免雙方產生什麼摩擦碰撞,那到時候大家臉上就都不好看了。

陶商認真的將曹操的信看完,然後便遞給了身旁的郭嘉。

郭嘉取過書信,認真的讀了一會,笑道:“動作還真快,真如催債的上門一般。”

陶商輕輕一笑,道:“怕什麼?陶某這輩子最不怕的就是債主。”

郭嘉聞言一奇:“天下之人,大多數人懼債主猶如懼猛虎也,獨獨為何你卻不怕?”

“因為我不還呀。”陶商清脆響亮的回道。

郭嘉聞言愣住了:“那債主若是上門討債,逼你還,該當如何?”

“扁之。”

“那債主若是也用強呢?”

“我碾壓式的扁之。”

郭嘉恍然而悟:“真至理名言,雖古之聖賢所不及,真是實誠君子啊……”

陶商不理他的挖苦,指著曹操寫來的書信,道:“問題是,咱們眼下的這位曹債主,手段就明顯比一般的討債人要高出許多,先禮後兵,如今還以屯田之名義對我軍進行施壓,讓你偏偏又說不出來什麼……著實是好手段。”

郭嘉長歎口氣,道:“這是擺明了要逼咱們走呢,若是不走,嘿嘿,怕是回頭就要對咱們不客氣了。”

陶商站起身來,慢慢的道:“咱們離開官渡大營的時候,曾讓趙雲,李通,臧霸先行回沛國布防開道,後又讓許褚率兵前去催糧,如今他們四個的兵馬應該是已經齊聚,下一步,就看他們能不能快速的將李傕和郭汜的馬匹劫來了……”

郭嘉點了點頭,道:“聲東擊西,其實按道理曹操本應該發現,隻不過你的數萬大軍屯紮在豫州,行為太過顯眼,讓曹操無暇旁顧他事,咱們若是撤了,隻怕曹操很快就能發現趙雲他們的行動。”

陶商微微一笑,道:“所以說,我還要再高調一些,讓曹操挪不開眼睛,不能讓曹操對我們的真實意圖有所警覺。”

郭嘉一聽陶商還要再起高調,不由長長的歎了一口氣。

“如今曹操的大軍都準備對我們進行合圍了,咱們現在守護著退路已屬難得,你還想再怎麼嘚瑟啊?”

陶商笑著道:“放心吧,這一次我不用兵馬,而是換一種方式,而且這件事,對你也多多少少的是有些幫助的。”

郭嘉聞言一奇:“對我有幫助?”

……

幾日之後,一名潁川陽翟的老者在太史慈的暗中探訪下,隨他來到了陶商的軍營。

而一見到這名老者,郭嘉吃驚的差點合不攏嘴。

“曲、曲公?您、您如何會在這?”

這名老者姓曲,年紀已經相當的大了,看著足有七十往上,但見他邁步上前,來回打量著陶商和郭嘉,道:“你們兩位,誰是郭奉孝?”

郭嘉聞言一愣,暗道雖然好幾年不見了,但郭某好像沒怎麼變樣啊……除了不喝酒了,還是那麼的英俊,怎麼曲先生反倒是認不出我來了?

這名老者,乃是潁川陽翟一間私學的創辦人,亦是那間私學中的主講,郭嘉當年上的就是這間私學,受過這名曲姓老者的教誨,說他是郭嘉的師傅也無不可。

“曲公,在下便是郭嘉,您的學生!當年在您的私學裡,跟你苦讀史冊,學聖賢書六載的郭浪子啊!”

曲老頭聞言,渾濁的老眼竟然閃出了幾朵淚花。

“那位姓太史的將軍來塾堂邀請老夫來見你的時候,老夫還不信,想不到這次居然真的見到你了!好你個郭小子!”

說罷,便見曲老頭邁步上前略過郭嘉,一把握住了陶商的手,一邊盯著他細細的瞅,一邊使勁的搖晃著。

“小浪子!這麼多年過去了,你小子可是出息了!這些年老夫雖在陽翟,卻也聽說你在徐州的陶氏手下做的好大事!”

郭嘉看著老師管陶商叫著自己的名字,臉上的肌肉有些僵硬:“曲公,我在這呢……”

“唉!這麼多年了,咱私學每三個月,都會收到你派人送來的貼補錢……亂世人命如芥,鄉紳高士都去了官學,貧民百姓飯都吃不飽,哪個會來私學讀書,這些年若不是你時不時的派人送錢來接濟著,老夫這塾堂恐怕還真就辦不下去了……”

郭嘉招呼道:“曲公!我在這啊,你回頭看看。”

曲老頭對郭嘉的話置若罔聞,依舊是對陶商道:“你在私學的時候,老夫雖然經常打你的手板,但那也不過是因為你行徑大異常人,沒個正行,老夫是怕你走了邪路,才對你多多體罰,實則對你還是很看好的……”

郭嘉愁苦的將臉放進手心裡,不再出言。

陶商被曲校長搖晃的渾身直抖。

麵對著衝自己喋喋不休的曲老頭,陶商無奈的道:“這位……長者,您到底知不知道郭嘉是誰啊?”

曲校長聞言先是一愣,接著怒氣衝衝的對陶商道:“郭奉孝,你這孩子出息了,但怎地忘了尊師重道?怎麼跟老夫講話呢!老夫怎麼會認不得你了?老夫告訴你,你小子就是燒成了灰,老夫一眼也能把你給挑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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