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知道是曹操和陶商在自己的後方搞小動作,但袁紹也沒有什麼好辦法。
狗咬了你,你難道還真能咬回去不成?就算是能咬回去,你也得先追上狗才行!
因此氣歸氣,但事情終歸還是得用一個穩妥的辦法解決,不能破罐子破摔。
眼下鄴城那邊有審配坐鎮,他手中還握有不少的兵馬,袁紹這邊當機立斷,又派遣了大將焦觸率領數萬精銳回返冀州,支援審配。
袁紹親自置書於審配,並授予他印綬,責令他有權調配河北各州縣的兵將,後方之事全權由他負責。
審配的能力,袁紹還是信得過的,此人能文能武,既可當謀士,又可為將帥。
有他在後方總覽調配,黑山軍的張燕又是缺糧少甲的窮光蛋,彆看他現在氣勢洶洶,但時間一場,肯定是掀不起什麼風浪,縱然是一時得逞,亦難久持。
然後就是進攻並州的西涼軍那麵了。
李傕和郭汜突然率兵襲擊太原,這倒是大大的出乎了袁紹的意料之外,特彆是眼下高乾還不在並州,導致並州空虛,麵對凶狠的李傕和郭汜,怕是沒什麼抵抗能力。
但袁紹非等閒之輩,他當年和董卓作戰時,也對二人知知甚深。
袁紹知道李傕和郭汜性格極為殘暴嗜血,他們縱然是奪下並州的幾處郡縣,也絕難持久,這兩個西涼豺狼或許是打仗的料,但絕對不是守成的料。
殺人他們是兩把好手,治人……袁紹就嗬嗬了。
不過儘管如此,袁紹還是派遣大將蔣奇,並冀州軍的十名校尉,領兵五萬前往並州在各地駐防,協助地方太守征討李傕、郭汜。
袁紹並告知蔣奇,跟這兩隻豺狼比拚,無需戀戰,隻需靜候,待二賊銳氣喪儘之後,自會退去,他們守不得並州,說不定到頭來,還會自己咬自己一口。
蔣奇領命而去之後,袁紹立刻召集諸將前來帥帳商議官渡戰場之事。
雖然對冀州和並州都做出了妥善的安排,但袁紹的心情還是不甚好。
畢竟就算是知道李傕或是張燕最終奪不走自己的領土,但他們在一定程度上,還是分散了自己的兵力,而且他們縱然是拿不走城池,但此番興兵,也少不得對自家的後方屬地進行一頓慘無人道的禍害,特彆是李傕和郭汜,這兩個人所經過的縣城,必然會如同蝗蟲過境,人畜不留……到時候修葺安民出錢出糧的還得是袁紹自己。
袁紹真的是心疼啊……這群天殺的禍害!
而且他也有點氣不過陶商和曹操。
但眼下出了這麼兩檔子事,袁紹還真就不敢隨意的就舉全軍之力對陶曹二人舉行大規模的正麵會戰了。
誰知道這兩個混賬還憋著什麼好屁沒使出來?萬一到時候真的需要自己分兵救援,自己一時半刻抽調不出,豈不是陷於被動而不能自救。
袁紹將主要的將領和謀士們都召集到帥帳問話,讓大家一起想想辦法,找回場子。
由於袁紹麾下的戰將和校尉、都尉的數量實在太多,足有數百往上,因此不能全都召集齊,因此每次廷議也隻能召集官階和軍職最高的,同時也是袁紹最為親信的手下們。
袁紹將這次的突發事件,向著在場眾人訴說了一遍,在陳述的當中,袁紹自己差點沒抹眼淚。
太冤了,袁某招誰惹誰了?
文醜脾氣最為暴烈,聽完之後當場就爆炸了。
“曹操狗賊!陶商奸佞!安敢如此!竟使這些醃臢鬼魅之計,著實是上不得台麵!大將軍,末將願領一軍強攻敵軍土寨,拿下二賊的首級,為大哥顏良報仇,也是為主公卸憤!”
袁紹的腦袋被文醜的大嗓門震的嗡嗡直響。
他抬手擋住了文醜的話頭,然後使勁揉了揉太陽穴,道:“你小點聲,我頭疼的緊。”
張郃邁步出班道:“文將軍勇則勇矣,但彼軍皆乃百戰精銳之士,急切之下收服不得,隻能徐徐謀之,靜待良機,方可奏效,眼下敵我雙方乃是比拚意誌之時,就是看誰先露出破綻,而另一方抓住機會,便是最後的贏家。”
袁紹點了點頭,讚賞道:“儁乂之言有理,曹操和陶商在袁某的後方搞小動作,也不過是想讓袁某露出破綻,他們好乘隙攻我,嘿嘿,袁某偏不中他們的計。”
郭圖立刻開始獻媚:“大將軍身臨萬馬軍中而不變色,乃天人之姿,區區小計,也妄想撼動大將軍,簡直是癡人說夢!”
袁紹一眯眼,道:“不過就這麼讓曹操和陶商拿捏著,著實是被動了,他們能在袁某的後方搞事,袁某焉能不搞?”
郭圖一揮手:“對!搞他!必須搞他!”
袁紹轉頭看向郭圖:“問題是……怎麼搞?”
郭圖一下子就語塞了。
搞女人他是把好手,搞這個……不擅長。
田豐聞言站了出來。
袁紹一看田豐出來了,眼皮子直跳!
田豐這老倔驢,一張嘴就是臭氣熏天,誰都不慣著,袁紹最不願意的就是跟他溝通。
“元皓有何想說的?”袁紹小心翼翼的問道。
田豐一看自己還沒等說話,就把袁紹嚇得不行的那副死德行,把自己弄的直想笑。
看起來自己平日裡是太過剛直犯上了些,今後還得是多多注意,至少說話的時候,得對主公溫柔點。
他換上了些稍稍溫和的表情,對對袁紹道:“屬下倒是有一法可以助主公震懾曹陶二賊。”
袁紹一聽這話,頓時來了精神,也不似適才那般緊張了。
他道:“元皓快講。”
田豐清了清嗓子,道:“大將軍可建立高台,高於曹軍之寨,並置強弓硬弩於其中,待曹軍冒頭,便強射之!”
袁紹聞言有些不解,想了半天沒想明白,隨即道:“元皓可製圖否?”
田豐也不客氣,取了一副乾淨的皮圖,便用筆墨在上麵龍飛鳳舞起來,少時,便將一副完整的井欄繪製圖完畢交給袁紹觀看。
袁紹仔細的觀瞧了片刻之後,滿意的點了點頭,道:“此法甚佳!用此雖不足矣擊潰曹陶二賊之軍,但威懾其眾,破其士氣,令其兵馬驚懼膽寒,定然是會有奇效的。”
說罷,袁紹轉向大將呂威璜,吩咐他道:“速速調集軍中工匠,連夜伐木打造井欄,三日內務必完成百架,用以臨陣震懾敵軍之用。”
呂威璜隨即領命。
另有辛評向袁紹諫言,讓他挖地道而入曹陶兵寨,同樣被袁紹采納。
袁紹轉看諸人,道:“諸公還有和良計,但管獻策無妨,便是說錯了,袁某也一概不追責,咱們集眾所長,務必早日破敵,同享安樂太平之世也。”
話音落時,許攸站了出來。
他向袁紹諫言道:“大將軍,在下認為,井欄亦或是地道,不過是一時之局,終難成大事也,若是想破曹陶二軍,還是非得從他們的捉急之處下手,方可得獲全功。”
袁紹笑看著許攸道:“子遠有何良策?”
許攸對袁紹拱手道:“大將軍兵多,而曹陶二人兵少,彼雖然兵精將勇,但終歸是實力不濟,力有不逮,眼下其糧草雖然能夠供給的上,但如此僵持下去,遷延日久,其勢亦不樂觀……如我是曹操或是陶商,則必然尋求速勝之法!大將軍您說是這個道理否?”
袁紹仔細的揣摩了一會許攸的話,品得個中三味,深然其言論。
“子遠說的是,那你且說說,對曹陶而言,何為速勝之法?”
許攸豎起了一根手指,道:“對於曹操和陶商而言,隻有毀我方糧草,才是他們戰勝大將軍的唯一機會。”
袁紹雙眸一眯,道:“你的意思是,以糧誘敵?”
許攸點頭道:“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