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袁婉吃過飯之後,陶商為她準備了一處乾淨的帳篷,並讓士兵準備了熱水和乾淨的衣服,讓她自己在帳篷內仔細的清洗身體。
而醫官看過了馮夫人的傷勢之後,也說她並無大礙。
說起來,陶商下手其實也還頗有些分寸的,雖然氣惱,但打的還並不是很重,畢竟是君子麼,動手也不能像是潑皮無賴一樣蠻橫。
而相比於外傷,馮夫人受到的驚嚇程度反倒是可能更大一些。
安頓好了袁氏的兩名遺孀之後,陶商又開始準備撤軍的事宜,並派人去通知趙雲,袁氏的兩名遺孀現在被他找到了,讓他趕緊領著紀靈與自己合兵一處,回來見過。
處理完這些雜事之後,陶商本想歇歇,不過正趕巧,嚴畯的加急軍情被送到了陶商的手中。
軍情之中,詳細陳述了司馬懿對於曹軍想要收服昌豨的想法,並奏報陶商,司馬懿和王淩已經儘起縣內的兵將,直奔著泰山郡境內而去。
看完之後,陶商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慢慢的閉上了眼睛。
曹操果然不是袁術、孫策、呂布等人能夠相提並論的,一手接著一手,他到底還能使出多少讓人防不勝防的招數?
諸葛亮和司馬懿的歲數還小,論及本領尚達不到曹操麾下那些怪物謀士的層級,不過這次對陣曹操,他們兩人也都是發揮了巨大的作用,日後若是再加以曆練的話,也應是足夠獨當一麵了。
所以,諸葛亮和司馬懿的這兩個縣令,還是得繼續做下去。
“裴錢!”陶商招呼道。
少時,便見裴錢走了進來:“太傅有何吩咐?”
“找徐晃和管亥過來。”
裴錢領命而去,少時,便見兩人走進了帥帳。
“太傅,您喚我等?”
陶商對二人將司馬懿對泰山軍和曹軍的狀態分析了一遍,然後對他們二人吩咐道:“眼下司馬懿和王淩就近共同出兵前往泰山郡支援,但泰山郡乃是曹軍的地界,而且巢丘縣的兵將不多,戰力亦不甚強,即使有他們支援,想來太史慈和臧霸也是獨臂難支,我怕他們會有危險,你二人速速點齊咱們軍中的全部泰山營軍眾,火速前往支援,不要讓太史慈和司馬懿有什麼閃失。”
徐晃聞言道:“末將領命!不過若是如此行事,那末將建議,還請太傅暫時不要回返彭城,您需先將兵將陳列在徐州和豫州的邊境,以為震懾,讓曹操以為太傅有意乘勝進兵中原,如此曹軍便全新防備太傅,則短期內不會有大軍前往泰山郡處支援,如此我等救援太史慈等人,勝算較大。”
徐晃用兵的謀略和沉穩的老練性格,讓陶商感到深深的佩服。
曆史上在良將如雲的曹氏集團中,能被列為五子良將之一的能人,確實是名不虛傳的。
“好,便依公明之言,陶某暫時不回彭城,我在這裡對許昌的曹操施壓,泰山郡那邊的支援,就交給公明你了。”
徐晃朗聲道:“太傅放心,末將一定功成!”
說罷,陶商又轉向了管亥,對他道:“管亥,你當年曾在青州聚眾,就活動的地緣上來說也算是臨近泰山郡和琅琊郡,且當年你也是綠林之眾,想必對泰山郡的套路多少能熟悉一些,此番你便給公明打個副手,爭取立下些功勞,回頭陶某必有封賞。”
管亥自打歸降了陶商之後,所立的第一件大功勞,便是說服了劉辟,龔都,周倉等一眾,但卻並未參加過大的戰事,即使是這次與曹軍對陣,也不過是在後營擔任鎮守。
如今好不容易得到了一個可以出戰的機會,管亥自然是心花怒放的,他也有心想讓陶商瞧一瞧他的真本事,於是便忙不送跌的答應了。
待兩人走了之後,陶商便又下令各營,取消回返彭城的計劃,而是令各營準備改道向西,將兵馬屯紮在豫州和徐州的交界上,用以吸引許昌曹操的注意力。
既然曹孟德你要跟我玩,那咱們便好好的玩一玩便是。
下達了命令的第二日,有一個人從金陵城風塵仆仆的趕到了陶商大營。
正是當初替陶商舉孝廉的恩人——許靖。
自打孔伷滅亡之後,許靖就輾轉投靠到了陶商的麾下,而有鑒於許靖當時曾在交州待過一段時間,與交趾太守士燮關係匪淺,因此陶商一直請他作為己方與士燮溝通的使者,希望能夠得到交趾士燮的支持,最好是成為盟友。
士燮的實力不弱,他占領四郡之地,擁有嶺南疆土大半。
不過士燮的領地離中土較遠,北方和東北方有劉表,張谘,陶商等大勢力的存在,他想要北進完全不可能,隻能是偏安一隅之地。
不過陶商目下對於士燮的城池和兵馬並不感興趣,他跟士燮的弄好關係的主要原因,是想得到占城稻。
占城稻是宋朝時期引入中土的,其發源地是越南中南部,引入中土之後,在江淮,兩浙之地大力推廣,成為了長江流域占據統治地位的糧食作物。
如今長江諸地皆在陶商手中掌握,雖然這些年來,江南的農耕已經遠勝當年,但陶商依然對占城稻抱有希望。
在陶商的理念之中——螞蚱子也算肉!能得到的,絕不放手!走大街上撿不到錢就算丟!
若是真的能得到占城稻,再給陶商兩年時間在整個長江之地大行推廣,陶商相信自己麾下勢力的糧食量產,會達到一個驚天的數字。
而且像是豫章郡和會稽郡這樣地域極廣,但開發卻還是相對落後的地方,農業自然是發展經濟最重要的基礎。
曆史上,宋朝統治時期的福建地區因為得到了三萬斛占城稻之後,農墾糧收就得到了質的發展,從此一躍成為東南經濟種地。
而陶商這次有預感,他覺得許靖匆匆忙忙的來見自己,很有可能就是為了占城稻的事情。
果然,在見到了陶商之後,許靖隨即道:“太傅,早禾的事,有消息了!”
“早禾?”陶商聞言一愣:“那是什麼?”
許靖笑著道:“就是您說的占城稻啊,在下多番打聽,得知此穀種出自林邑國!六十多年前,我大漢象林縣功曹區連率領數千兵馬占據了縣城,殺死縣令,隨後開疆拓土,自稱林邑王,後傳其外孫範熊,熊亡後,如今的林邑當家者名為範逸,逸有心與我朝重修舊好,特彆是他的近鄰,也就是士燮和江東陶氏,因此有意獻上早禾稻種,以為覲見之禮。”
陶商聞言大喜過望。
“那稻種,大概什麼時間能到?”
許靖說道:“稻種隨時可運往金陵城,不過眼下林邑的當家範逸想讓咱們用咱們金陵城的鹽鐵進行交換,這個事不知……”
陶商聞言沉吟了一下,半晌方道:“鹽可以給他,但鐵器絕對不行,中土日後早晚都要統一,林邑六十年前也是我大漢疆土,不可丟棄,我不能將我的鐵器平白供給日後的敵手以增加其實力……就算是再弱小的對手,也不行。”
許靖聞言捋著須子,道:“老夫明白了,此事回頭由我再去交涉。”
陶商感慨道:“真是有勞許公了,我已經上表了天子,恢複許公尚書郎的身份,回頭您跟林邑的範逸說上一聲,就說咱金陵戰事頻頻,鐵器自顧不暇,實在沒法供給他,若事彆的東西,什麼鹽、礦、糧食、黃金、陶器都可以。”
“太傅放心,屬下省得,說什麼也得把早禾的稻種為太傅爭取過來。”
說到這,許靖突然又道:“太傅,在下這次從交趾往回走的時候,與士燮相談,他的探子在荊州,好像得到了一個頗是隱秘的消息。”
陶商一揚眉。
劉表目前還是陶商的盟友,校事府在荊州的布置,眼下遠不及河北和中原等地賣力,因此有些事情,倒是容易忽略了。
“什麼隱秘的消息?”
許靖深吸口氣,道:“劉表眼下,似是與袁紹,交往過密,但如今袁紹在政治傾向上,與太傅和曹操都是敵手,太傅對他,不可不做防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