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那些糧車紛紛著火,牛馬受驚四散奔馳,本就是混在這些車輛之間的黃巾軍們立刻便受到了火勢的波及。
那些被火箭產生的火焰程度不大,倒是不足以對黃巾軍產生什麼巨大的殺傷力,但人類是一種天生懼火的生物,麵對燃燒在四周的火焰,無論是什麼樣的人類,在心理上都會受到巨大的挫折。
混亂是必然不可阻擋的結果。
隨著在官道上燃起的火焰使得黃巾軍產生了巨大的混亂,緊接著,千餘隻用木棍削尖的擲矛亦是飛射而來,幾乎遮住了大半的天空。
官道之上,頓時慘叫連連。
“渠帥小心!”
兩名黃巾小校從馬背上跳了起來,奮力的撲在了管亥的身上,四五支木矛穿過將黃巾小校的身體串成了肉串,卻愣是沒有傷到管亥一根汗毛。
遠處的指揮陶商,看到這一幕,心中也不由的有些感歎。
看起來,黃巾軍的管亥也是頗有些威信和能耐的,能得手下人如此相護的,多少不是一般凡人。
“咚咚咚~~!”
隨著驚天的鼓聲雷動,官軍兵馬在射完箭雨和投擲完木矛之後,伴隨著衝擊的鼓點,開始向黃巾軍發動了猛烈的衝擊。
“衝啊!殺啊!取得管亥首級者,不論是誰,都封為壽光都尉!”
“殺了管亥,殺了管亥,殺了管亥!”
管亥聽到官軍的呼喊,心中又驚又怒。
想不到一向軟弱可欺的孔融,竟然會使出這般犧牲錢糧戰法,引誘自己中伏?
那老家夥倒還真是長能耐了!
這計謀倒不是有多麼高深,隻是因為自己實在太缺少糧秣,往日裡又實在太小瞧了北海的官軍。
“孔融這廝,竟敢如此算計於某?真是不知死活!崽子們聽令,隨老子一同殺過去,將他們統統殺光。”管亥氣憤的大聲嘶吼。
問題是,黃巾士兵們此刻都是慌張莫名,能夠穩下心神作戰的,最多也就是十之二三,他們大部分都是被臨場的變化所驚,毫無鬥誌。
就在這個時候,不遠處的方向,十餘騎的精銳騎兵,在太史慈的率領下,正奔著管亥的方向疾馳而來。
太史慈手持長戟,策馬飛奔,他的雙眸緊緊的盯著管亥,而身後的十餘名騎兵,則是在他的兩旁護持,作為掩護,協助他掃清一路上的障礙。
太史慈等一眾精騎的行動,自然是落在了管亥等一眾的眼中。
管亥的身邊,此刻也有著黃巾軍的騎兵在靠攏,那些黃巾騎卒紛紛駕馬奔馳上前,想要替管亥擋住太史慈等人的去路。
太史慈將長戟用單腿夾於馬鞍處,握起寶雕弓,對著那些迎麵而上的騎兵便是一箭射出!
一名黃巾軍的騎兵額頭中箭,立時間墜馬而亡。
太史慈手中的兩石弓不停,再次拉弓搭箭,幾乎都沒用瞄準,又是一箭射出!
另外一名黃巾騎兵亦是額頭中箭,墜馬而亡。
緊接著又是又一箭……又有一人墜馬……
太史慈的表現,幾乎震驚了對方剩餘所有的黃巾騎卒!
彆說是他們,就算是管亥本人,亦是被驚的麵無人色。
此等弓術,若是稍有不慎,自己的性命豈不是一下子就得交待在對方手中?
兩軍對陣,精通於射箭的戰將遠比精通於憨戰的猛將更可怕。
乘著此刻身邊尚有騎兵護衛,管亥不敢久留,竟然是一勒馬韁,掉頭便衝著與太史慈相反的方向跑去。
太史慈見管亥逃跑,卻不著急,他衝著身旁隨行奔馳的騎兵們吩咐道:
“替我擋住旁人!”
十餘騎兵驟然都是狠夾雙腿,加快速度,衝向著管亥身邊的一眾騎兵奔去。
那些騎兵瞄準管亥身邊隨行的黃巾騎卒,或打或砍或射或纏鬥,力爭為太史慈掃蕩出一處可以奔馳到管亥身邊的狹窄道路。
雖然隻是一瞬間,但對於太史慈來說已經足夠了!
他拉弓射箭,又放倒了一名黃巾騎卒之後,伸手抽出戰戟,直奔著管亥策馬殺將而去。
管亥扭過頭,見太史慈已經是飛馬殺至身邊,心中竟驚且懼!
他腳下打馬不停,依舊是策馬狂奔,不過手中的大刀已經是奔著太史慈的頭顱砍將而去。
兩匹戰馬,就是在這種飛奔的狀態下,一邊奔馳,一邊“叮咣叮咣”的進行撞擊。
兩人在飛馳的狀態下交手幾下之後,太史慈就看出了管亥的優勢與弱點!
若論武勇,管亥此人也勉強算的上是一個好對手。
但論及騎術!此人比之自己斷斷不及萬一!
太史慈打定主意,突然變招,一戟蕩開了管亥的的大刀,然後用右腿一碰馬腹,竟然是惹的戰馬向著管亥的戰馬側擠過去。
一時間,兩馬的腿都打了軟,身軀劇烈晃動,而馬上的人也是因此而大受影響。
太史慈心中有數,沉著應對,緊緊的夾住馬腹,穩定身形。
但管亥顯然沒有這兩下子,被太史慈的戰馬這麼一擠,他碩大的身形幾乎都要直立不住,搖搖欲墜的險些就要跌下馬來。
管亥堪堪在馬背上穩住身形,嘴中大呼一聲:“好險啊……差點摔下去!”
話還沒等說完呢,便見太史慈一記長戟橫掃而出,打在管亥馬匹的前腿之上。
管亥連人代馬瞬間倒地,摔了個徹底的狗吃屎。
太史慈一拉馬韁,從馬背上迅速的翻身下馬,從馬鞍下抽出繩索,三下五除二的便將管亥生擒!
……
官道一戰,官軍大獲全勝,太史慈更是生擒了管亥,勇驚諸人。
北海郡的官吏門一個個都沒有尋思到太史慈竟然是這般的勇猛,對他不由的都是刮目相看。
太史慈將管亥押解到眾人的麵前的時候,以北海郡的官吏方繡、王雄等人對其的能耐皆是讚歎不已。
此人著實是個英雄人物啊,豈可不深交也?於是乎,北海郡的官吏們,都是紛紛主動過來與太史慈結交攀談。
唯有陶商沒有過去和他們一起吹捧太史慈。
他乘著眾人注意力都集中在太史慈身上的這個空擋,來到了被綁縛的管亥麵前。
管亥渾身塵土,滿麵傷痕,饒是如此,卻也遮擋不住他渾身的戾氣。
他咬牙切齒的抬頭看著陶商,雙眸中似是都要噴出火來。
“汝是何人?”管亥咬牙切齒的道。
陶商沉靜的道:“丹陽郡守,陶商。”
管亥聞言,隻是輕輕哼了一聲。
“我不認識你,換劉備過來!”
陶商的眸中閃過一絲若有所思的光芒,道:“你找他做什麼?”
管亥咬牙切齒的道:“若非此獠誆騙了老子所有的同僚,老子焉能落到這般地步?你喚劉備來,老子罵也要罵死他!”
“原來你恨劉備?”陶商挑了挑眉道。
管亥的表情惡狠狠的:“恨?老子是憤恨!換成你,身邊的盟友都被人挖走試試?老子做鬼也不會放過他!”
陶商俯下身,靜靜的看著管亥的表情,似乎是在揣度著他說的話是真是假。
少時,卻見陶商的嘴角升起了一絲陽光的笑容。
他深吸口氣,輕輕的對著管亥說道:“放心吧,你不用做鬼也能報仇,好好的在囚籠裡活著,不要對任何人多說一句話,你隻要靜靜的等待就好,你會見到他的……君子報仇,絕不隔夜。”
管亥聞言,神情頓時一窒。
這小子的話中,乃是何意?
他張了張嘴,想要問些什麼,卻見陶商已經直起了身子,不再看他,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