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性動物在雌性動物的麵前展現自己的實力,用以作為吸引雌性的手段,這是生物界很普遍的一種規律,屬於天性。
而在高智商的人類社會裡,這種生物行為普遍被老百姓稱為“裝犢子”亦或是“裝蛋”。
陶商是一個脫離了低級趣味的人,即使對方是一個美女,他也不願意裝蛋。
在後世的社會裡,男人在女人麵前裝蛋很傷的,裝不成傷尊嚴,裝成了傷身體,而且過程中還很容易傷錢。
大家第一次見麵,不是很熟好不?
“姑娘實在高看在下了,陶某六藝不精,現在要是衝到場間搶人的話,隻怕不但救不出公卿,還會被西涼軍拿亂箭‘噠噠’成肉泥……”陶商的話說的非常誠懇,毫不掩飾。
貂蟬的唇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在印象中,她好像第一次見到用這種方式自謙的人。
“公子誤會了,在下沒說讓公子殺入陣中去救人,而是想請公子想想辦法,最好是用計……”
陶商的劍眉微挑:“姑娘這話真是折煞在下了……其實還不是一樣,董卓老賊雖然殘暴,卻也是心思詭詐、多有謀略之人,在場的諸公都做不到的話,我又有什麼計策能哄騙的了他。”
貂蟬聞言,唇邊的微笑慢慢消失,她抬起素首,杏目如流波般在場間流轉,麵露憂愁之色。
“陶公子,你不知道,這朝堂中的公卿,有許多人是一心扶漢,欲挽救江山於傾頹的忠貞義士,若是折在了這裡,未免太過可惜……如今大漢朝廷風雨飄搖,朝中的股肱,或許就是這漢室的最後一絲希望……”
陶商看著麵露憂愁之色的貂蟬,開口安慰她道:“忠貞義士,有時候該折的也得折……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不複返,姑娘,不知道有沒有人教過你壯士斷腕的道理?”
第一次見到這樣的男人,在自己的懇求下依舊無動於衷……貂蟬突然感覺自己很失敗。
半晌之後,卻聽貂蟬又再次柔聲道:“陶公子,令尊和那些人也算是同僚,他老人家若是在此,會怎麼做呢?“
陶商皺眉仔細地思索一會,道:“不知道,或許……依我爹的性格,應該是替他們燒一柱高香吧……”
貂蟬氣的想打他。
“公子,他們若是被董卓脅迫至長安,日後必遭荼毒,隻怕我義父也會寢食難安……”
陶商無奈地長歎口氣,苦笑道:“貂蟬姑娘,我不明白,這麼多厲害的人物在這,你為什麼非要拽上我來解決這個問題……董卓有數萬人,他若真要搶人,你看我細胳膊細腿哪裡攔得住?”
貂蟬明眸定定的注視陶商的臉龐,說道:“因為你適才在千鈞一發之際救了差點喪命的我,小女子雖從不信命,但適才那一刻,小女子卻覺得這是天意。”
陶商:“………………”
這就是女人,不可理喻的女人,當有科學理論解釋不清的東西在她眼前發生後,她們一般就喜歡把這類事件歸類為緣分或是天意。
半晌之後。
“貂蟬姑娘,你知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求人是要出彩頭的?”陶商出言試探道。
貂蟬聞言奇道:“什麼彩頭?”
陶商向貂蟬舉例子道:“比如說,五銖錢啊、麟趾金啊、馬蹄金啊、玉器啊、綢緞啊、蜀錦啊……諸如此類的。”
貂蟬聞言恍然而悟,接著用手輕輕地掩著嘴角,笑道:“公子說的這些,小女子都有。”
陶商的兩隻眸子頓時亮了!
不愧是王允的義女,當真是真人不露相啊,還以為她就會哭呢!
“姑娘此言當真?”
貂蟬又恢複了適才嫵媚的笑顏,額首道:“自是不敢欺瞞公子。”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倒是可以試試……”
“真的?”一聽陶商開口答應,貂蟬恍如如花兒般綻放一樣:“小女子就知道陶公子你有辦法……”
“但是……!”陶商伸出一隻手,擺了擺道:“先說好了,我隻是說試上一試,並沒有說一定會成功的……就算是成功了,我也隻能是救一半。”
貂蟬愣了片刻,睫毛忽閃忽閃了幾下,疑惑道:“救一半?”
陶商點頭道:“不錯,救一半,”
說罷,卻見陶商已經轉馬,來到了另外一頭的曹操和王允身邊。
“王司徒,孟德兄,我有一法,或可救場內的朝臣公卿。”
曹操聞言一呆,王允則是頓時精神一振。
“娃娃,你有辦法?”
陶商點了點頭,謙恭道:“晚輩的辦法,不一定會管用……而且就算是成功了,也隻能救一半朝臣出來。但若是諸位暫時想不到其他的辦法,或許可以讓我試試。”
“救一半?”王允和貂蟬的表情一樣,也呆滯了。
要救就全救,救一半算怎麼回事?
曹操卻是沒管那一套,忙道:“不管是什麼方法,能救一半是一半!賢弟有何妙想,儘管去試試!”
得到了曹操的允許,陶商又轉過頭對王允說道:“王司徒,醜話可說在前頭,晚輩這方法若是成功了,待會你可不許抽我……也不許罵人!”
王允聞言更是不解了:“你能救人出來,老夫感謝你還來不及呢,罵你作甚?”
陶商露出了一絲自嘲的笑容。
“話現在是這麼說,但一會司徒您未必就是這個態度了……總之你需先答應才行。”
王允雖然不解,但此刻也顧不得其他:“老夫答應你了,全都答應你,你快快去救人便是!”
陶商這才放心,隨即轉過頭對曹操道:“孟德兄,勞煩你打開軍陣,弟需得跟董卓老賊說話。”
曹操雖然不明白陶商搞什麼名堂,但對於這小子的急智,曹操一直以來還是頗為欣賞的。
“好!賢弟想做什麼,放手去做便是,我讓元讓、妙才貼身保護於你!……來人,傳軍令,打開軍陣,讓陶公子與董卓說話!“
“咚咚咚咚咚~~!”
聯盟軍陣中,響起了一陣密集的鼓聲,引起了董卓一方的注意力。
董卓挪動碩大的身軀,從戰車上緩緩地站起了身,眯起眼睛望著對麵的軍陣。
隻見聯軍正軍居中的盾兵方陣,人群忽然向兩方諾步移動,少時便打開了一個不大的缺口,而一個身穿輕甲,麵貌俊秀儒雅的年輕公子則是緩緩地打馬而出,他的身邊一左一右跟著兩名持槍的將領護持,守衛頗是森嚴。
出來的年輕公子正是陶商,他的身邊,一左一右跟著的是曹軍的軍司馬,夏侯惇和夏侯淵這兩位勇武之士。
“徐州刺史治下,西征軍監軍陶商,請董相國出陣答話。”
陶商的喊聲並沒有因為距離遠而聽不清,隻因雙方將士在列陣之後,一直都是鴉雀無聲,謹慎地盯著對麵的彼方,更兼此地兩旁有重山窩穀,回聲濃厚陣陣,倒是一個兩軍戰將隔場喊話的絕佳場所。
董卓聞言似是來了興致。
“哦~~?!哈哈哈,關東諸侯的陣中,居然有人要與老夫說話?這倒是有點意思,這小子是誰啊?”
李儒對關東軍軍情軍勢了如指掌,聞言回道:“徐州刺史陶謙之子,陶商,此番乃是代表其父,前來參加會盟。”
董卓恍然地‘哦’了一聲,點頭道:“陶謙老匹夫沒甚能耐,仗打的一般、人也不太會管,一天天還老琢磨些詭計邪道的暗中與老夫作對,不成氣候……不過那老匹夫生出來的兒子倒是膽兒挺肥的,敢來跟老夫在陣前說話?年輕後輩,是不是不知曉老夫是什麼脾氣?“
李儒不似董卓這般好心情,道:“相國,謹防有詐。”
“嗨!”董卓一擺手,道:“有詐便有詐!老夫還怕他怎地?這小子今日出陣應是有所計較……也罷,此刻僵局未開,老夫閒來無事,便會他一會又能如何?開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