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布斬殺了聯軍的方悅,眾皆駭然,陶商身後,許褚雙眸一瞪,拍馬就想出戰。
“你要乾什麼?”陶商轉頭瞪視著許褚。
許褚憨聲憨氣的道:“打呂布啊?!”
“咱們的約定是什麼來著?沒我的命令,你不許出陣!”陶商一邊說,一邊轉頭看著場間,如同不敗戰神一般的呂布……
許褚聞言哼了哼,對這話極其不忿。
陶商轉過頭來,對許褚道:“你給我老實兒的待在這,不許出戰……我去鄰居們的方陣辦點事……你放心吧,有你跟呂布交手的機會!”
說罷,陶商領著幾個人,撥馬奔著公孫瓚一方的方陣匆匆而去。
這個時候,上黨太守麾下大將穆順撥馬直奔著呂布殺將過去。
呂布身經百戰,浴血無數,僅看穆順握刀的手法,就知道來人比剛才跟自己交手的將領強上一些……但也著實強的有限,他雙手握戟,雙腿一夾赤兔馬的馬腹,主動迎了上去,與穆順一對一的鏖戰起來。
方一交手,穆順的刀法立刻就變的雜亂無章,他本以為呂布身材魁梧,應是是走大開大闔,以力壓人的招式路線,可卻萬萬沒想到呂布不但氣力當世無雙,戟法更是神出鬼沒,招招陰險狠毒!
看似中規中矩拿著方天畫戟橫打豎砍,但不經意間卻總是出人意料!刁鑽古怪的招式令人防不勝防。
呂布的武藝,不偏科!
而且最令人鬨心的是赤兔馬!!即使是這種短距離的挪動,赤兔的爆發力也遠遠勝於尋常馬匹,且扭轉性極強,仿如脫兔一般,穆順的馬匹在機動力方麵根本就跟不上。
最要命的是……現在即使想跑,呂布的方天畫戟已經是將穆順牢牢罩在其中,想跑也是跑不掉了!
莫非自己要喪命於此處?
穆順不由得冒出了一種英雄末路的悲涼之情。
想法一出,他手中的刀就不由更是亂了方寸,沒了氣勢!呂布何等經驗,豈能看不出穆順已是心生怯意,畫戟一翻,直破中宮,如同長龍貫日,獵鷹撲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畫戟紮進了穆順的胸膛。
兩方人馬還沒反應過來,呂布便揚手一抬,將穆順的屍體甩了出去……
也不知道呂布是不是故意的,穆順的屍體降落的位置,正好和方悅的屍體排列在了一起,橫線鋪開,看著分外瘮人。
甩了一下畫戟上的鮮血,呂布轉頭看向眾諸侯的陣營……
“下一個。”
語氣聲音很低,但卻異常刺耳,猶如金屬低鳴,惹人心悸。
………………
………………
就在穆順被乾掉的同時,陶商已是打馬來到了公孫瓚的陣營,放眼望去,果見劉、關、張三兄弟在陣中!
張飛握著手中的丈八蛇矛,緊緊地盯著場中的呂布,一口鋼牙似是都要咬碎了,陶商覺得自己隔的老遠都能聽到他牙口中‘咯吱咯吱’的響聲。
“玄德公!”
劉備聞言轉過頭來,見是陶商打馬來到此處,不由好奇:“陶公子不在本軍陣中,如何到這邊來了?”
“不放心啊,過來看看!”陶商駕馬來到劉備的身邊……此時諸侯陣中,北海太守孔融麾下的大將武安國已經是拎著兩個大銅錘直奔著呂布衝殺而去,兩隻手中的大錘虎虎生風,聲勢極為駭人。
劉備一邊觀察場中的戰鬥,一邊問道:“陶公子有什麼不放心的?”
“玄德公麾下的兩位兄弟,都是豪勇善戰之人,今日見了呂布,焉能不見獵心喜,我料稍後關、張二位兄弟一定會去和呂布一戰,是否?”
劉備還沒有答話,張飛已然搶聲道:“這賊呂布如此囂張,俺今日若是不會他一會,豈不是讓他小覷了天下英雄?陶公子你且稍待,看俺老張取了呂布那廝的首級來!”
“翼德兄且慢!”
陶商伸手攔住了張飛,又轉頭看向劉備,道:“玄德公,令弟豪勇,實乃是呂布之敵手,可是,他有沒有必勝呂布的把握?”
劉備轉頭看了看和武安國鬥的正酣的呂布,歎氣道:“此人武藝奇高,又勇猛無匹,我兩個兄弟,都未必是他的敵手!”
陶商繼續道:“稍後若是翼德兄上陣,鬥不過呂布,又該如何?”
關羽聞言,丹鳳眼精光爆閃:“吾三兄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若三弟不勝,關某和兄長焉能看他獨身犯險?”
陶商無奈一歎:“如此說來,玄德公,若是單挑不過……你們三兄弟就打算群毆了?”
劉備的眼中露出一絲迷茫之色,道:“陶公子言下究竟何意,備不甚明了?……難不成我兄弟不能毆他?”
陶商四下看了看,見眾人都被場間的打鬥所吸引,沒有人注意這邊,方才低聲道:“以三敵一,勝之不武,恐成天下笑柄!”
劉備聞言,不由的啞然失笑:“陶公子,你……唉,讓備怎麼說你呢……你可真是一個謙謙君子!這麼關鍵的時刻,事關漢室安危、天下存亡之大事,何談笑不笑柄的?”
陶商皺眉道:“玄德公覺得我迂腐了?”
劉備搖了搖頭,道:“那倒也不是,隻是……隻是未免有些……唉,陶公子,這戰場上的事,跟你平時所讀孔孟之道不甚一樣!斷不可一概而論!”
陶商正色道:“玄德公難道就不想為自己的清譽以及關、張二位將軍日後的威名著想?”
劉備無奈道:“那又該如何?今日我三兄弟與呂布,鬥是一定是要鬥的,可若是鬥不過,備自也不能看兩位兄弟陷入險情而不救,二位賢弟亦是如此……”
就在這個時候,戰場之內,場中驟然發出了一陣痛苦的嚎叫。
武安國被呂布斬斷了一隻手腕,鮮血撒了一地,他扔了銅錘飛馬奔回本陣,聯軍陣營中急有兵馬策應。
也幸好是呂布懶的追他,不然以赤兔馬的腳力,有多少人策應,武安國今天也是必死無疑。
“玄德公何不以輪戰法試之?”陶商眼見諸侯這邊,公孫瓚已經親自持槍,騎著白馬飛馬去戰呂布,急忙道:“可先讓翼德兄上陣,與呂布拚殺二百個回合,再讓雲長兄上陣,與呂布再戰二百個回合……”
劉備聞言啞然地看著陶商。
陶商解釋道:“以二位將軍的本領,就算是不敵呂布,但鬥個一兩百個回合不分勝負,肯定都是沒有問題的……先讓翼德公上場,無需試探,直接以硬打硬,拚儘呂布的力氣;雲長公再上,拚勁呂布的銳氣;讓其成為強弩之末!最後玄德公再上,此時呂布已經是強弩之末,可能連手都抬不起來了……“
劉備皺了皺眉,道:“可等我上時,呂布若還是有再戰之力呢?”
陶商狠叨叨地道:“那就再輪他一遍!翼德公再上去,雲長公複之!直到輪的他沒脾氣為止!”
劉備擦了擦汗,道:“這種打法……不算勝之不武嗎?”
陶商急忙解釋道:“如此車輪戰法,雖然也有失公允,但至少比三個打一個群毆傳出去要好聽許多,至少是單挑!而且都不算是落敗!……再說時隔多年之後,天下隻知虎牢關下有人單槍匹馬正麵擊敗呂布,彆的誰還管他?”
劉備聽到此處,摸著胡須開始沉思,陶商也不多說,拱手道:“話已至此,實是為玄德公聲譽考慮,我先回軍陣了,如何取舍,全由玄德公自行提議斟酌。”
說罷,也不在多留,撥馬返回自己徐州軍所在的軍陣。
眼看公孫瓚落敗在即,張飛實在是忍耐不住,大聲道:“大哥!究竟該怎麼戰!快拿個主意吧!”
劉備轉眼看向關羽,卻見關羽點頭,言道:“陶公子之言,卻是頗有道理,我和三弟先行與呂布相鬥,爭取拚掉呂布最多的體力,大哥你最後出戰,以定乾坤……此等打法,雖亦是勝之不武,卻總比三個打一個要好聽些。”
關羽說完,劉備終於下定了決心:“好,那就這麼辦!三弟你先行出戰,切記多加小心,不可與呂布戀戰,若是熬將不住,速速回陣!”
“好!!”
張飛早已是安耐不住,此時的戰場上,公孫瓚已然是敗下陣來,飛馬回陣。
呂布這回可沒那麼好說話了,剛要打馬追上去,突聽一聲巨雷般的怒吼:“三姓家奴!燕人張飛在此!”
呂布眉頭微皺,看向來將,卻見來將渾身黑甲黑馬,滿麵虯須,一支丈八蛇矛分外晃眼,正衝著自己飛速奔馳而來。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呂布一看麵相,就知道來者不好對付,隨即抖擻精神,持方天畫戟迎身而上。
“蹡啷——”
方天畫戟和丈八蛇矛重重一擊,呂布身形不由地晃了一晃,隻感覺虎口被震的生疼,身形亦是不穩。劍眉一挑,心下暗道:這黑廝是從哪裡蹦出來的?這般大的力氣!……好對手!
張飛倒是沒什麼異常的反應,他伸手一拉馬韁,將坐下的烏騅馬掉轉過馬頭,揚起手中蛇矛,高聲嗬斥:“匹夫!果然了得!再來!!!”
張飛聲如洪鐘,氣勢驚人,直接震懾關上關下兩方的將士,人人不由得儘皆變色。
呂布從適才的驚詫中回過神來,又恢複了平日裡的冷靜和傲慢。
隻見呂布挑嘴一笑,目中精光如電,徐徐道:“環眼賊,倒是有些手段!本將差點對你看走了眼,可惜你終究還不是本將軍的對手!不過使長兵者能有你這般氣力,也是難得,想不到關東諸侯中還能有你這麼一號人物。”
說罷,二人不在多言,飛馬上前以力對力,彼此開始跟對方進行狂轟濫炸!
張飛和呂布經過第一招的交手,也不在彼此試探,兩人一出手便都是殺招,一黑一紅兩道身影往來交錯,影子快的連弓弩手也不敢放冷箭偷襲,畫戟和蛇矛所能夠揮舞到的地方,方圓丈之內潑水不進,鋒芒跌宕。
張飛和呂布酣戰的時候,陶商已經回到了自己徐州軍的方陣。
許褚一臉驚詫地看著場間的戰鬥,嘴中不由發出“嘖嘖”聲響,全是毫無保留的讚歎之意。
“怎麼樣?感覺如何!”陶商問許褚道。
許褚慨然道:“適才與呂布交手的那幾都是廢物,根本試不出他的真正實力,如今這黑廝上場,方才引的呂布使出了真本領,當真了得!……那黑廝我記得是劉備的結義兄弟吧?跟咱們一起打過華雄的……想不到居然這般厲害,某家也沒有能必勝他的把握!”
陶商彈了彈袖子上的灰,道:“管他勝與不勝,總之你做好準備,我讓你出戰,你就出戰,不要有任何猶豫!今日便讓你嘗一嘗打贏呂布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