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停下。
車內,董川往窗外看了眼,笑道:“你們看敗類!今天還真打扮得人模狗樣,十足一個斯文敗類的樣啊!哈哈……”
他總是這麼大咧咧,口無遮攔。
“你小心被他聽見找你拚命……”
副駕駛座上的鄺龍飛一邊解安全帶,一邊笑著打趣。
孫全一邊準備開門下車,一邊跟開車的許琴說:“許琴,我們先下車,等下你把車停好了,來找我們。”
許琴回頭給了個笑臉:“好嘞,知道啦!”
董川這時伸了個懶腰,回鄺龍飛的話,“今天他結婚,他剛找我拚命?不怕我回頭鬨洞房鬨死他?嘿嘿。”
車門打開,鄺龍飛、孫全、董川,先後下車。
呂文藝滿臉笑容當先走過來,遠遠就張開雙臂,跟鄺龍飛、董川、孫全,挨個給了個大擁抱。
最後抱住孫全的時候,呂文藝呼了口氣,帶著幾分感慨,在孫全耳邊說:“碧眼兒,還是你牛比啊!兄弟這輩子怕是都追不上你了。”
說著,還重重地拍了拍孫全後背。
孫全啞然失笑,也重重拍了他後背幾下,笑道:“今天你是新郎官,所以今天最牛比的肯定是你啊!兄弟之間,說什麼追不追的?我又不搞基,你追我乾嘛?哈哈……”
他笑得爽朗,呂文藝卻笑得有幾分牽強。
心境不同啊!
經曆了剛才那些事之後,呂文藝是真的認識到他和孫全之間的差距了,或許這一點,他自己並不那麼在意,但他身邊那些人,卻沒一個不在意的。
說話間,孫全身後的車被許琴開走了,餘芳等人也滿麵笑容地走過來,挨個跟鄺龍飛、董川兩人打著招呼,儘管他們並不認識。
隱隱還聽見有人輕聲問:“這三個哪個是孫全呀?”
餘芳和她爸走到呂文藝旁邊,笑吟吟地問:“呂文藝,這位是?”
呂文藝聞言,放開孫全,笑著給他們介紹。
“來!孫全,我給你們介紹一下,這個就是我媳婦了,這位是我嶽父!”
孫全含笑打量著餘芳和她爸,表情很友善。
等呂文藝話落,孫全主動向餘芳伸出右手,餘芳則趕緊上前一步,雙手握住孫全的右手,滿臉熱情的笑容,“您好您好!我姓餘,餘芳,非常歡迎您能抽空來參加我和呂文藝的婚禮,您一路辛苦了吧?”
看得出來,餘芳待人接物方麵很擅長,一派落落大方,這一番話說得很熱情,卻並不顯得過於熱情。
孫全連連點頭,笑著回了句:“你好你好!呂文藝是我兄弟,你們結婚,那我肯定要來啊!你太客氣了!”
這時,她旁邊她爸伸手過來,臉上堆著世故的笑容,“小孫是吧?歡迎歡迎!我是小呂他老丈人……”
孫全有點意外這位老丈人也來握手,但人家手都伸來了,正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他自然要給人家麵子。
當下就放開餘芳的手,伸手和他握了握,連道幸會。
孫全這裡忙著應付餘芳和她爸的時候,苗沐雪和另外三位伴娘站在後麵,臉上都保持著或熱情或矜持的笑容。
同時也都在仔細打量孫全。
苗沐雪眯眼打量著,眼角的餘光順便掃了掃鄺龍飛和董川,國字臉、濃眉大眼的鄺龍飛,她下意識多看了兩眼,因為隻從外形上看的話,鄺龍飛比孫全帥多了。
如果是在學校裡,鄺龍飛這樣的,絕對屬於很受女生歡迎的那一款,這也是當初容貌、身材都很出色的唐唐能看上鄺龍飛的原因之一。
至於董川……
苗沐雪掃了一眼,就自動忽略了。
或許幾年前,董川的外形還湊合,但現在發胖了,一張胖臉就顯得有些油膩,苗沐雪是肯定懶得多看的。
而孫全……
苗沐雪仔細看著,第一眼,覺得這個姓孫的長得一般啊!身高一般,臉也一般,也不像一些有錢人那樣有一副英年早肥的身材。
就連男人最容易變大的肚子,這姓孫的都挺平坦的,看著太沒有特色了。
但多看兩眼之後,苗沐雪嘴角又揚起一抹謎之笑容。
微微頷首。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她越看越覺得孫全確實與一般人不一樣,頭發極短,估計隻有幾毫米長,乍看像剛從牢裡放出來沒多久,仔細看卻覺得乾淨利落、清爽精神。
臉型雖然不出眾,但一雙眼睛卻特彆有神,那目光有如實質,渾身散發出的那種成功人士的自信,似乎形成一種莫名的氣場。
而這氣場……使他明明不是現場最高最帥的,卻太容易成為所有人目光的焦點了。
麵對餘芳她爸,竟然在氣場上,把餘芳她爸給壓下去了。
苗沐雪眨了眨眼,嘴角的笑意更濃了,也下意識抬頭挺胸,微微調整自己臉上的笑容,如一隻在開屏的孔雀。
當餘芳她爸招呼孫全他們進酒店的時候,孫全的目光掃過幾個伴娘,含笑的目光終於與苗沐雪的雙眸對了一下。
視線相接的那一刹,孫全明顯有點意外,下意識多看了她兩眼。
因為隻從容貌和身材上來看,這苗沐雪確實非常出眾,如鶴立雞群。
給他的感覺,有點像當初第一次在火車站見袁水清的感覺。
但下一刻,他就沒了興趣。
因為當他多看苗沐雪兩眼的時候,苗沐雪竟然對他微微笑了一下。
就是這個笑容,瞬間讓孫全對她沒了興趣。
為毛?
因為當初在火車站,他和袁水清第一次相見的時候,袁水清並沒有對他笑。
是不是難以理解?
可以理解成他就是個賤人,骨子裡就那麼賤。
而實際上呢?
是他向來不喜歡主動的女人。
這是喜好問題。
就算是重生前,他交往過的那些女朋友,一開始的時候,也沒誰是主動的,其中大部分,一開始的時候,對他孫某人都是不假辭色的。
但……
他就是喜歡那樣的。
主動對他表示好感的女人,他不是沒遇到過,但他就是沒興趣,他就喜歡追一開始對他沒興趣的。
因為這種女人一旦被他真的拿下,他心理上會有一種濃濃的成就感。
很難說,他這種愛好,是不是一種變態。
也許這跟他從小受到的教育有關,從小他爸、他媽,他身邊所有的人,都有意無意地給他灌輸一種思想:要打架,就跟狠人打,彆欺負慫的,欺負慫人不算本事。
然後,久而久之,這種思想好像就被他舉一反三地用在男女之事上。
要泡,就泡有點難度的,沒難度的,他沒興趣。
表現在眼下,就是他在苗沐雪對他微微一笑的那一刻,收回了目光,和呂文藝等人有說有笑地走向酒店大門,再也沒有扭頭看苗沐雪一眼。
而苗沐雪卻還渾然不覺,對孫全剛才多看她兩眼的舉動,她心下挺滿意,嘴角的笑容又濃了幾分。
進酒店後,一行人前呼後擁地把孫全、鄺龍飛和董川,領到今天婚禮舉辦的大廳裡,然後有人去招呼服務員過來倒茶,有人熱情請孫全他們坐,更多人是圍在四周陪聊。
說是陪聊,其實主要是帶著各種好奇或者各種目的,向孫全問各種問題。
餘芳她爸問:“小孫啊,你對木材生意有沒有興趣啊?叔叔我就是做木材生意的,你要是感興趣,嗬嗬,回頭咱們好好交流一下?”
呂文藝老媽問:“孫全呀,我聽我家文藝說你老婆現在肚子裡懷的是雙胞胎?幾個月了?你們這雙胞胎是自然懷上的嗎?有沒有什麼小竅門呀?”
鵝蛋臉伴娘見縫插針,找了個機會,笑嘻嘻地問了句:“孫大哥,你是每天都寫小說嗎?寫小說難嗎?你能不能收我為徒呀?嘻嘻。”
……
許琴停好車,找到這裡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孫全被一群人圍著問東問西,至於鄺龍飛和董川,雖然也有人不時跟他們聊一兩句,但這群人的興趣明顯都在孫全身上。
許琴看得好笑,乾脆也不過去了,就隨手拉開身旁桌邊的一把椅子,笑吟吟地坐下。
但,當她目光掃到不遠處笑而不語,一直沒有說話的苗沐雪的時候,可能是出於同性相斥,或者是女人神奇的第六感,反正許琴在看見苗沐雪的那一刻,眉頭一皺,下意識上下打量苗沐雪好幾眼。
她見過袁水清,而她在苗沐雪身上,竟然看到了第一次見袁水清時感受到的那種感覺。
身高和身材上,苗沐雪和袁水清很像。
至於容貌……
倒是不像,但也各有千秋。
兩人的容貌都很難挑剔,但袁水清給她的感覺是清麗、高冷。
而苗沐雪給她的感覺雖然也有點高冷的感覺,但許琴卻隱隱覺得她的高冷和袁水清的高冷是不一樣的。
怎麼說呢?
袁水清的高冷好像是骨子裡散發出來的,就算她笑臉待人的時候,給人的感覺,她骨子裡也是高冷的。
而苗沐雪呢?
許琴覺得這女人骨子裡沒那種高冷的味道,更多的……好像是端架子端出來的,許琴第一眼就不喜歡這個女人。
尤其是在注意到這個女人雖然站的位置距離孫全三米多遠,但一雙含笑的妙目卻始終不離孫全那張臉的時候,許琴就更討厭這個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