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寶這個作者，孫全是認識的，去年的起點年會上，他們還在一起喝過酒呢，所以看見這個作者在群裡艾特他，問他這樣的問題。
他忍不住想笑。
《步步驚心》的定妝照果然引起一些作者的注意，並且已經有作者因此而想將自己的作品影視改編權賣給他孫全的工作室。
這有點小爽，但他不能滿足小寶同學的願望。
怎麼說呢？
小寶同學的幾本作品，他以前也都看過，爽是爽的，成績也都不錯，但要說改編成電影或者電視劇，卻又差了那麼點意思。
小寶的幾本作品，人氣不算拔尖，故事劇情雖爽，卻不是適合改編成影視劇的那種爽。
而在孫全重生前的記憶中，也沒見這位小寶同學有哪本作品被改編成電影或者電視劇了。
所以，孫全表情有點無奈，在群裡回複：“謝謝！謝謝讚美，改編權我們工作室還是收的，但，說實話，最近囤得改編權有點多了，已經把我工作室的資金掏空了，所以暫時沒錢再買了，抱歉啊！”
這是婉拒，他相信小寶同學應該能看懂他話裡潛藏的意思。
同時，這也是實話，這年頭網文ip的概念還沒有炒熱，一本本讀者心目中的經典之作，除了電子版權和實體書出版權簽了出去，其它什麼改編權基本都還在作者本人手上。
也是因此，除了一些大神、中神作者，其他作者一般都挺窮。
即便是大神們的身家也不是太豐厚。
在這種大環境下，孫某人的鹹魚工作室收購網文的各種改編權，大體上是很順利的。
除了極少數的作品，一般隻要他工作室想要的，都能順利簽下來。
被他的鹹魚工作室找上的作者，一般都很高興，態度很好，價格也不敢開太高，開個幾十萬的價，心裡都還忐忑著，生怕自己的“獅子大開口”把鹹魚工作室的人給嚇跑了。
收購改編權的工作如此順利，導致的一個最直接的後果就是——工作室賬上的資金頻頻告急。
這工作室的賬戶就像是一個無底洞，無論孫全往裡麵注入多少資金，要不了多久，付蕾都會再次找他彙報——“孫總，咱們賬上的錢又不多了。”
每次聽見付蕾彙報這樣的消息，孫全都是痛並快樂著，深刻體會到什麼叫幸福的煩惱。
一方麵心痛自己的錢，另一方麵卻又覺得爽，自己這工作室儲備的各種改編權越來越多了。
再等幾年，隻要再等幾年，自己就算什麼也不乾，隻需要把這些小說的改編權脫手賣出去，這輩子就再也不用擔心錢不夠花了。
就他所知，他的鹹魚工作室目前囤積的小說各種改編權，已經有十幾本。
其中一些是女頻的作品，男頻的也有一些。
比如女頻的《甄嬛傳》、《琅琊榜》，比如男頻藍貓的《餘年》、九五的《回明》等等。
這些都是孫全記憶中改編成影視劇後，人氣和口碑都還不錯的作品。
既然這年頭購買網文各種改編權的難度那麼低，那他當然先揀自己記憶中改編成績上佳的作品來買。
小寶：“嘿嘿，現在手頭沒錢沒事啊，我信得過你，你就說我哪本小說的改編權你想要就行了，改編權可以先簽給你，錢的事等你手頭方便的時候再說。”
群裡，小寶同學這麼回複。
一下子把孫全搞麻爪了。
當時孫某人表情就很錯愕，這位小寶同學是真沒看出來我在婉拒？還是雖然看出來了，但就是想將我一軍？想看我笑話？
孫全還在苦惱該怎麼回小寶同學的這番話，群裡發言的人忽然多了。
三豐：“就是啊！老孫，你是不是對你現在的招牌價值太低估了啊？你好歹也是一個白金大神，就衝你這個頭銜，大家還怕你差幾十萬不還嗎？嗬嗬。”
俠菲：“就是！你看我名下幾本書，你想要哪一本的改編權呢？嘻嘻，我也不急著找你要錢的。”
李無常：“附議！老孫，你就說吧！你想要群裡誰的哪本書改編權？我相信隻要你看中的，群裡的兄弟姐妹應該沒人會不同意吧？”
安吉拉：“就是！反正我沒意見。”
逆龍：“俠菲的估計沒戲，她雖然是個美女，但在咱們男頻寫的那幾本書，全是多女主的，男主簡直是推土機，她那書，老孫要是敢改編成電影電視劇，估計老孫得去吃牢飯！”
無忌：“嗬嗬，還真是。”
俠菲：“嘿！我說你們怎麼這樣？你們這不是拆我台嘛，我女主多，我可以刪減嘛！”
鍵盤：“拒絕刪減版！從我做起！”
天涯：“附議！誰要看你的刪減版？要改編就按你的原著改編，否則我就號召我的書迷抵製你這部劇！”
……
群裡冒泡的知名作者、甚至大神，越來越多。
孫全看得出來，他們多數都在開玩笑。
但他也能看得出來，這些人的玩笑開得不純，這些家夥估計都想賣自己作品的改編權給他。
且不說他孫某人沒那麼雄厚的資金，就算有，他也不敢收這麼多本，這群裡兩百多作者，都是起點有一定人氣的知名作者，誰名下沒那麼一兩本有代表性的作品？
可這些作品作為一本網文，可能是成功的，但要改編成影視劇的話……
孫全很清楚男頻作品的改編難度，這一點他重生前就看得真真切切、明明白白。
論知名度，論書迷基數，男頻賣出ip的作品，完爆女頻那邊賣出的ip，但拍出影視劇之後的反響呢？
對男頻的作者們來說，現實很氣人。
女頻那邊改編出的ip劇和電影，隔三差五就大火，而男頻這邊改編的電視劇和電影，卻是隔三差五就歇火。
是男頻這邊的作品寫得質量不行嗎？
明眼人都知道不是。
那問題在哪兒？
投資、特效，是最關鍵的兩大製約因素。
女頻那邊寫的是什麼？多數都是各種題材的愛情故事，改編的時候，男女主角找俊男靚女，給他們打扮得漂漂亮亮，再選一些景色美美噠的場景，讓男女主角沒事談談戀愛，偶爾和配角們玩玩勾心鬥角的心理戰就好了，主要投資在演員的片酬和服化道的投入上。
但男頻的改編劇呢？
演員的片酬和服化道上的投資一點也不比女頻那邊少，還得再加上大筆的特效費用。
五毛錢的特效，觀眾不買賬。
超過五毛的，投資方舍不得下血本。
可男頻的作品多數寫得都是什麼？
一拳打爆一個星球很尋常，一言不合讓世界崩壞一次，你也彆太意外。
就連主角尋常吃的飯菜，可能都要加點特效，因為主角吃的不是尋常的食物啊，很多都是天材地寶，而天材地寶做成的食物，不應該冒點光嗎？
還有男頻作品的戰鬥方式，女頻那邊的話，舞舞刀槍棍棒，大家比劃比劃，乒鈴乓啷打一陣，吐兩口血漿就差不多了。
可男頻這邊的戰鬥，動輒就是烏雲滾滾，男主角飛天遁地都是尋常事，就算拿刀槍棍棒上陣，這些刀槍棍棒一般也都是會飛的，甚至還要能隨心所欲地變大變小。
就問你上麵這些畫麵，你加不加特效吧！
加五毛的？
拍出來就是爛劇。
加一塊的？
一塊錢你出嗎？那麼貴你怎麼不去搶？
反正孫全重生前，都還沒看過男頻這邊有加一塊錢特效的改編劇或者電影。
綜上諸多原因，孫全對男頻的作品改編權購買，是慎之又慎的。
他下手選擇的，一般都是曆史類和現實類的高人氣、高口碑的雙高作品。
也是因為這些原因，當他看見這作者群裡，這麼多知名作者，甚至大神冒出來說話的時候，他有點頭疼。
他承認大家的作品都寫得很好，人氣和口碑都棒棒的。
但大家寫得多數題材，他都不敢碰啊。
再次苦笑，他在群裡發言：“抱歉啊，各位！剛接到一個電話，臨時要出去一趟，我先遁了，有需要的話，我會私信聯係各位兄弟的，最後由衷感謝各位兄弟的信任和厚愛，我愛你們！88”
他選擇了遁。
這麼多人同時發言，他招架不住。
這群裡少數作者的少數作品的改編權，他確實有興趣，但現在當著群裡這麼多人的麵，他不敢說。
因為無論他用什麼方式在群裡說出想買哪幾本書的改編權，其他人都難免會不開心。
還是私下裡單獨聯係比較合適。
在群裡發完這番話之後，孫全並沒有立即關閉這個群的聊天框。
他在看大家的反應。
俠菲：“嗬嗬，看來老孫是被咱們一湧而上給嚇跑了。”
八爪魚：“是我，我也會被嚇跑，你們剛才太饑渴了！”
小寶：“我估計我的書是沒希望的，我自己都覺得我那幾本書不適合改編成電視劇。”
妖姬：“我估計我的也沒戲，我寫的軍文，目前國內好像還沒哪本軍文被改編成電視劇了。”
三豐：“我的可能也不行，我之前問過大禹，大禹跟我說，他那本《家丁傳說》，老孫雖然收了，但老孫也跟他說過他那本書女主角太多，不好改編，而我書裡的女主也不少，嗬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