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地方,在樓層的前台做了一番登記,孫全他們被告知等一會。
孫全沒問等什麼,因為他們在登記的時候,就已經看見旁邊有護士抱來一個繈褓中的嬰兒,交給一個光頭大漢。
光頭大漢笑得嘴都咧開了,小心翼翼地抱著那個小家夥,在那裡要孩子喊他爸爸。
明明知道這麼小的孩子不可能喊他爸爸,那光頭大漢還是樂此不彼地逗著孩子,讓孩子喊。
老實說,那一幕,孫全看得很羨慕,同時也對光頭大漢這種貌似凶惡的男人,稍微有了改觀。
以前在他的印象中,光頭大漢……一般都不是正經人,和好人是不搭邊的。
徐梅也看得挺炎熱的,還特意湊過去看了看那孩子,並笑著問那大漢,“男孩吧?出生幾天了?”
大漢的態度也很好,笑答:“對!大胖小子,出生三天了,剛出生就七斤六兩!嘿嘿。”
就連霍依依也不禁好奇,走過去看了幾眼,眼神中滿是笑意。
孫全沒過去,他不是一個喜歡羨慕彆人的人,他在等自己的閨女,他相信自己閨女肯定也很可愛,就算是長得不像袁水清,像他,那也絕對很漂亮。
未久,依然不見大橋。
一名三十來歲的護士抱著一個繈褓中的嬰孩走過來,笑問:“袁水清之女,袁水清之女的家長在嗎?小公主來嘍!”
一聽這話,孫全立馬小跑過去,伸手想抱又不敢抱的樣子,一雙眼睛滿是期待地看向繈褓裡的那張小臉。
徐梅和霍依依也趕忙小跑過來。
“我是我是!這是我女兒嗎?袁水清之女?”
孫全眼睛盯著小家夥的小臉,問的卻是護士。
小家夥沒他想象的那麼漂亮,也沒他想象的那麼可愛,皮膚還是紅的,稀疏的頭發雖然烏黑,但卻亂糟糟地貼在頭皮上,小臉也有點毛乎乎的感覺,很多細密的小茸毛,一隻肉嘟嘟的小手調皮地從繈褓裡伸出來,細細的手指抓著繈褓的布,在用力扯著。
“對!你把你剛才登記的卡片給我看一下,沒問題的話,我就把小公主交給你!但最多半個小時,就要送回來啊,而且,不能走遠了……”
護士笑吟吟地說著。
孫全趕緊掏出剛才登記後發給他的一張卡片,給這護士看了眼。
護士核對之後,笑著將孩子交到他懷裡,第一次抱這麼小的孩子,孫某人很緊張,怕自己把孩子抱漏了,因為他以前聽說過小孩子的骨頭是軟的,又怕自己抱得太緊,傷著孩子,總之,他抱得極小心,比剛才那位光頭大漢還要小心翼翼,徐梅和霍依依擠在一旁,眼睛發亮地看著。
霍依依笑吟吟地小聲說:“原來剛出生的孩子是這個樣子的,好可愛!”
徐梅笑容滿麵:“阿全,你小心點,孩子不是你這麼抱的,要不還是交給我抱吧!”
“不乾!再讓我抱一會!”
孫某人身子一側,躲過老媽伸過來的雙手,他還沒抱夠。
是!
女兒現在的樣子,沒他想象出來的那麼漂亮、好看,也沒他想象出來的那麼可愛、會笑。
但看著她、抱著她,他心裡有一種從未有過的莫名情緒在翻湧,暖暖的,有點想哭的衝動。
越看越喜歡,越看越覺得這小家夥太可愛了。
明明她現在的樣子根本談不上漂亮,也談不上可愛,可是看著她那雙毫無雜質、直愣愣盯著他看的那雙大眼睛,他感覺自己的心都快融化了。
小家夥很乖,雖然沒笑,但也沒哭沒鬨,或許剛出生才一天的她還不會哭鬨吧?也許會了,但她此時很乖。
一雙大眼睛就那麼盯著孫全看,旁邊的徐梅和霍依依,小家夥一眼都不去望一眼,她本來還在扯繈褓的那隻小手,忽然抬起來,伸向孫全。
孫全嘿嘿笑著,趕緊把自己臉湊過去,小家夥用她那小小的手指在他臉上碰了碰,又摸了摸他鼻子,她似乎一點都不知道害怕。
“心心,我是爸爸!記住哦,我是爸爸!”
孫全寵溺地微微晃了晃臉,用自己的鼻子碰著她的小手,小家夥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著他,就那麼看著,估計是沒聽懂孫某人在說什麼。
徐梅在一旁伸手碰了碰她的小臉,輕聲喚著:“心心,我是奶奶!你看一眼奶奶呀!”
小家夥忽然轉過臉,又開始盯著徐梅看個不停,小表情有點認真,但一雙大眼睛依然很呆萌,純淨得能令一些成年人心中五味雜陳。
“嗨,小美女,你叫心心是吧?快看看阿姨,你昨天出生,阿姨幫了很大的忙喔,你快看看我呀!”
霍依依也忍不住用一根手指輕輕碰了下小家夥的臉,努力尋找著存在感。
於是,小家夥又忽然轉過臉,大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著霍依依看。
孫全是越看越喜歡。
徐梅在一旁笑道:“心心眼睛像你老婆,鼻子、嘴巴好像也像,但臉型好像有點像你。”
孫全嘿嘿笑著,“媽,你看錯了,心心哪兒都像我!不信你再仔細看看!”
徐梅和霍依依地忍俊不禁,失笑。
……
與此同時。
袁水清休養的那個房間,蔡亞男坐在床邊,一邊給袁水清倒開水,一邊跟袁水清說話,“姐,你昨天真的很危險,全哥真的被嚇了個半死。”
袁水清蹙著眉頭,“危險到什麼程度了?”
蔡亞男把水杯遞到袁水清手裡,歎了口氣,坐到窗邊的折疊床上,淡淡笑了下,說:“當時我、阿姨、霍依依,還有全哥都等在你產房外麵的走廊裡,我們等了很久,忽然出來一個護士,那護士告訴我們你生了,生了個女兒,但緊跟著就告訴我們,你出血不止,已經在輸第二袋血漿,但如果家屬不乾淨去獻血中心獻血的話,接下來你如果需要輸第三袋血漿,醫院就沒權利繼續給你輸了……”
頓了頓,蔡亞男見袁水清蹙眉聽著,沒說什麼,就繼續說:“當時全哥臉色就白了,白得嚇人,一打聽清楚去哪裡獻血,就飛奔下樓,姐,你是沒看見,下樓的時候,全哥就跌了個狗啃泥,但他馬上就爬起來繼續往停車場那邊跑去,等我們好不容易趕到獻血中心的時候,全哥整個人都瑟瑟發抖了,臉色真的白得一點血色都沒有,他幾乎是求著那邊的工作人員給他抽的血,我看得出來,他當時就想快一點、再快一點。
後來,他血抽完了,本來是躺在床上沒動,一聽護士說還要把獻血證拿到血庫那邊登記,他又馬上從床上跳下來,姐,你可能不知道,剛獻完血的人,是不能劇烈運動的,所以全哥又摔了個狗啃泥,他甩甩頭,又趕緊爬起來,跌跌撞撞地跑地血庫那裡登了記,整個人才總算放鬆下來……”
說完,兩人之間陷入沉默。
蔡亞男沒再說什麼,隻是看著袁水清。
而袁水清不知何時,已經閉上了眼睛。
好一會兒,她才重新睜開雙眼,眼睛睜開的時候,蔡亞男看見她眼眶紅了。
抿了抿嘴,又抿了抿嘴,袁水清才開口說:“小蔡,謝謝你告訴我這些,謝謝你。”
一開口,她的聲音就嚇蔡亞男一跳,因為她發現袁水清的聲音變得沙啞了。
“姐,你嗓子?”
“咳、咳咳……”
袁水清咳了兩聲,清了清嗓子,再說話的時候,聲音已經恢複正常:“我嗓子沒事,你不用擔心。”
此時,她的表情似乎透著幸福的味道,卻也夾雜著幾分疑似心疼的東西,蔡亞男看得有點羨慕,卻又不確定自己看的對不對。
默然片刻,蔡亞男忽然說:“姐,全哥真的很愛你,你沒嫁錯人。”
袁水清聞言微笑,微微點頭,聲音很輕:“我知道,我早就知道。”
蔡亞男欲言又止。
袁水清見了,有點好笑,“你想說什麼?說吧!反正咱倆現在在這裡也做不了彆的,想說什麼就說吧!”
蔡亞男微微點頭,皺眉看著袁水清,眼神有點好奇,“姐,你當初是怎麼看上全哥的?我聽說你跟他的時候,他好像還沒現在這麼有錢吧?他長得……也不是很帥,對吧?你當初看上他什麼了?”
袁水清嘴角微微上揚,笑道:“你這個問題,以前很多人問過,就連你全哥他也問過。”
蔡亞男上身微微前傾,做好了傾聽的準備。
袁水清眨了下眼,似乎有些緬懷,“你這個問題,以前有很多人問過我,包括你全哥,怎麼說呢?”
想了想,袁水清微笑說:“一開始是因為覺得他這個人挺有趣吧!說話什麼的,挺不正經的,但有一次我發現他還挺有正義感,竟然因為他同學的女朋友劈腿了,而去諷刺那個女人……
後來,我看了他寫的小說,你知道嗎?從一個人的文字裡,是可以看出一個人很多東西的,比如這個人對待人生的態度、對家人、對朋友,以及對愛情的態度等等,就像走進了他內心的世界……
再之後,隨著和他接觸越多,我就越覺得他挺有意思,嗬嗬,接下來的事你都知道了,我和他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