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的乾嘔，是真的？”

孫全表示懷疑，原因有二。

一是因為當時袁水清乾嘔的時機太巧了，正在兩家人爭得不可開交的時候，她正好就開始乾嘔，天底下有這麼巧的事嗎？

二則是因為他和袁水清親熱的時候，沒采取保險措施的次數很少，就那麼兩三次沒采取措施，就懷上了？

“你猜！”

視頻裡，袁水清笑吟吟地讓他猜。

孫全相當無語，這要不是他自己媳婦，他真有一股衝動，把她從視頻裡拽出來抽一頓。

沒問出真相，他自然是不甘心的，可不管他怎麼問，袁水清始終是笑吟吟的讓他猜。

搞得他這天晚上碼字的狀態都很受影響，最後沒到11點，他就乾脆關了電腦，洗漱一番、睡了。

省得坐在電腦前麵浪費時間。

……

同一天晚上，M市，福臨美食城斜對麵的那個小院。

已經下班的鄺龍飛、董川、羅娜圍桌而坐，中間是一張折疊小桌，桌上有一隻電磁爐，國內煮著簡單的自製火鍋，鍋裡有葷有素，熱氣騰騰。

當然，每人麵前都有酒杯，年輕人在一起吃喝總是喜歡喝點小酒的，尤其是在這樣寒冷的季節。

和他們一起的，還有羅娜的男朋友黃友亮。

這個自製火鍋就是黃友亮的手筆，他在羅娜、鄺龍飛他們下班之前，就把這火鍋弄好了。

此時四人邊吃邊喝，也邊聊。

黃友亮夾了一片羊肉放在羅娜碗裡，笑嗬嗬地問：“仲謀和他女朋友還沒回來呢？公司都開門多少天了，元宵節都過完了，他們倆還不回來？嗬，心可真大啊！公司都不管了？”

羅娜默默地吃著。

鄺龍飛笑了笑，董川夾了塊豆腐放在嘴裡，因為很燙，燙得齜牙咧嘴，聞言嘿嘿笑道：“他、他倆啊……嘿嘿，你還、還不知道呢？他倆剛把結婚……婚證領了，說……說不定……嘶……說不定還準備順便把婚禮也辦了再回來呢！嗬嗬。”

黃友亮有點驚訝，看了看董川，又看了看笑而不語的鄺龍飛，“真的假的？逗吧？咱們才畢業多久？他就結婚了？我記得他女朋友袁水清好像是去年才畢業的吧？班長！真的假的？”

最後一句，他是看著鄺龍飛問的，顯然他不大相信董川的話。

鄺龍飛嗯了聲，“羅娜沒跟你說嗎？孫全他們前兩天就把證領了。”

黃友亮怔了怔，轉臉看向身旁的羅娜，卻見羅娜仍在默默吃著東西。

黃友亮：“娜娜，你也知道這事？”

羅娜頭也沒抬，隻嗯了聲。

黃友亮眉頭微皺，“那我怎麼沒聽你跟我說呢？”

羅娜瞥他一眼，眼神清冷，“忘了，怎麼？你對這事很關心？”

黃友亮張了張嘴，有點答不上來，最後憋出一句：“那、那身為老同學，仲謀他領證了，我也應該第一時間向他道個喜吧？”

羅娜垂下眼瞼，哦了聲，“那對不起了，我沒第一時間告訴你。”

黃友亮：“……”

……

次日上午。

孫全一大早就被老媽叫起床。

“阿全！趕緊起來，早點去小袁她家，她今天還等著你陪她去醫院做檢查呢！”

這是徐梅敲門時，對孫全喊的話。

於是，孫全罕見地起了個大早，等他開車趕到袁水清家的時候，她還沒起床，她爺爺奶奶倒是已經起了，老年人睡眠時間少。

孫全上門，老爺子和老太太倒是很熱情，又是泡茶又是拿瓜子、水果什麼的招待他。

說到袁水清，老太太說：“小孫你彆急啊！清清如果是真懷上了，就可能有點嗜睡，容易犯困，你耐心等她一會，等她睡醒了你們再去醫院，而且，她姑姑昨天說了今天也一起去，她現在還沒來呢！”

“嗯，沒事的奶奶！您不用管我，我有的是耐心，我等她睡到自然醒。”

“噯！對對！讓清清睡到自然醒最好了！你這孩子真好！”

老太太很高興。

然後孫全這一等，就等了差不多一個小時，一般很少早起的他，瓜子救不了他、水果救不了他，就連茶也不行，隨著老爺子出去買早點，老太太在廚房熬稀飯、做小菜，孫全一個人坐在客廳沙發上，眼皮慢慢開始打架。

眼皮這裡還打得難分難解呢，腦袋也感覺越來越重，小雞啄米似的，往前一啄一啄。

內心裡，他很想上樓鑽進袁水清的被窩，要睡大家一起睡嘛！你睡床，老公坐在這裡打盹算怎麼回事？

但僅存的理智告訴他——彆衝動！這裡不是M市，也不是自己家，奶奶還在廚房呢……

“呼……呼……呼……”

不知不覺中，不大不小的呼嚕聲響了起來。

在廚房忙活的老太太偶然從廚房出來的時候，聽見呼嚕聲，呆了呆，循聲看見沙發上那小子已經歪歪斜斜地靠在沙發扶手上睡著了，老太太啞然失笑。

“這孩子……”

好笑地嘀咕著，老太太走進她和老爺子的房間拿了個小毯子出來，輕輕巧巧地蓋在孫全身上。

臨走的時候，老太太還回頭看了眼已經睡熟的孫某人，再次啞然失笑，微微搖頭。

直到門外忽然傳來高跟鞋急促的聲音，以及袁玉蘭的聲音，孫全才一驚而醒。

“媽！清清起床了嗎？他們去醫院了沒呀？”

袁玉蘭是扯著嗓門喊的。

話音未落，人已經快步衝進屋內，廚房裡傳來老太太的回答：“玉蘭你小點聲！清清還沒起呢……”

但此時袁玉蘭卻沒接老太太的話，而是錯愕地看著剛剛驚醒的孫全……用手背抹嘴角的口水。

這家夥剛才又流哈喇子了。

事實上，他正常睡覺的時候，很少打呼，也不會流口水，但坐著睡覺就經常又是打呼又是流口水的。

可能是因為地心引力的作用？

“都快當爸的人了，還流口水？”

袁玉蘭忍不住翻了個白眼，表情一言難儘地嘀咕著，但嘀咕的聲音卻足夠孫全聽見。

孫全老臉微紅，訕訕一笑。

他自己也覺得很丟臉。

事實上，他剛才沒想睡的，實在是撐不住啊，習慣了每天至少睡到日上三竿，今天太陽還沒出山，老媽就把他喊起來……

可能是袁玉蘭剛才的動靜和喊聲，把樓上的袁水清也驚醒了，幾分鐘後，孫全就看見袁水清從樓梯上下來。

一邊下樓，她還一邊打著哈欠。

當時孫全就想：如果她這次的懷孕是演的，那這演技也是沒誰了，時時刻刻都在演啊！

她既然起床了，沒多久，他們自然就出發了。

孫全開車，袁水清和袁玉蘭坐在後座上，直奔縣醫院。

車剛開上路，袁玉蘭就提醒孫全，“小孫！你沒睡好，開車可得打起精神！這可不能馬虎！”

提醒完，孫全還沒來得及應聲，她就轉臉跟袁水清說：“清清，你剛才是沒看見，小孫睡覺還流口水呢！我剛才進門就看見他醒來的時候在擦口水！”

孫全：“……”

當時孫全的臉色就有點發黑，他是看出來了，袁水清這位姑姑大概是看他不順眼。

這是找著機會就要損他兩句啊！

好在他通過車內觀後鏡看見袁水清忍著笑意，輕聲跟袁玉蘭說：“我早就知道了，挺可愛的！”

袁玉蘭：“……”

當孫全看見袁玉蘭一臉無語表情的時候，他差點笑出聲來。

他嘴賤，脫口就說了句：“對啊姑姑，你不知道水清最喜歡看我睡覺流口水的樣子了！嗬嗬。”

袁玉蘭：“……”

袁水清無奈反駁：“你要點臉行嗎？害不害臊呀？”

她比孫全會做人，之後一路上，她都在找話題輕聲跟袁玉蘭聊著，慢慢就讓袁玉蘭表情恢複正常，和她有說有笑起來。

……

到了縣醫院，排隊掛號、見醫生、開單子、交費、驗血，等結果。

一套流程走下來，三人坐在長椅上等著驗血結果出來。

這期間，袁水清又乾嘔了兩次。

孫全看著她臉色因為乾嘔而微微發白，心裡的懷疑不禁開始動搖——難道她真懷上了？

未久，不見大橋，卻見到了驗血報告單。

其實檢查有沒有懷孕，一般驗尿就行。

但剛才醫生給袁水清開單子的時候，說驗血的結果是最準的。

檢查單出來了，三人都拿著看了幾眼，不太看得懂，好像真懷上了。

“還是拿給醫生去看一下吧？”

袁玉蘭提議。

孫全和袁水清沒意見，等他們回到醫生辦公室，排隊輪到他們的時候，孫全連忙把檢查單遞給頭發花白的女醫生，醫生一隻手接過檢查單，一隻手拿起茶杯喝了口茶，眼睛在檢查單上掃了掃，隨口說：“嗯，檢查結果很明確了，恭喜你，你懷孕了！估計孩子應該在4周以上了，如果你們想知道更準確的時間的話，我建議你再去做個B超，B超結果會更準一點。”

孫全嘴巴微張，袁水清蹙眉，悄悄伸手過來在他腰間輕輕掐了一把，袁玉蘭愣了愣，追問：“王醫生！你的意思是反正肯定是懷孕了？”

王醫生微笑點頭，隨手把檢查單扔到袁水清麵前，道：“回去注意休息，也彆太勞累，特彆注意彆提重物！更不能摔跤，還有，我給你開點孕酮片吧！”

說著，她已經提筆唰唰唰開著單子。

此時孫全還有點不敢相信，真懷上了？真要當爸了？不是！我還沒準備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