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號上午,孫全碼完兩章稿子,期間幾次刷新起點月票總榜,都沒看見任何奇跡出現,第一依然是《魔廚》,他的《不死龍戒》還是第二。
不僅排名沒有變化,兩本書的月票差距甚至還拉大了些,截止他中午去吃飯的時候,兩本書的月票差距已經有700多票。
《魔廚》的月票總數已經15000多,而他的《不死龍戒》則是14200多。
月底最後一天了,投月票的書迷明顯變多了,這一點直接反應在這兩本書的月票增速上,但很顯然,《魔廚》的月票增速超過他的《不死龍戒》。
對此,孫全除了多加更一章,彆無他法。
說起來,這也是身為一名網文寫手的無奈。
如果一直堅持不刷票的話,作者個人麵對月票榜上的形勢,能做的真的很少,作品的質量早已定型,一時半會兒沒辦法提高。
自己投月票的話,自己一個人的賬號,又能投幾張呢?
自己要是真的投的多了,無疑也是一種刷票。
發單章號召自己的書迷投票?
這倒是個辦法,但這種單章能頻繁發嗎?
發的少了,效果不大,發的多了,一部分書迷會很反感……
所以,儘管無奈,孫全除了加更,還是什麼都沒做。
如果和《魔廚》的月票差距已經很小,他可能還會再發一章求月票的單章,興許能一舉翻盤,衝上第一的位置。
可兩本書的差距已經拉大到700多票,他心裡清楚自己此時再發單章,除了領一部分書迷反感,並沒有什麼意義。
他今天的午飯還算豐盛,店裡的廚師小鄭燒了一盆毛血旺,炒了兩個素菜,還有一大碗海帶排骨湯。
但孫全因為心情不美麗,吃得沒什麼味,草草吃了大半碗飯就放下碗筷,沒有急著上樓去碼字,他一向自認為自己撲街那麼多年,心態早就很穩很穩了。
可這次拚了一個月月票榜,最終卻即將迎來目標無法達成的結果,他的心態還是受到了影響。
走出店門,牽了牽風衣的衣領,拿鑰匙開了車門,開車去了通河之畔的濱河公園。
將車停在河堤上,他下車沿著河堤步行向前。
11月底的通河,已經是枯水期,水麵降到了河底,靠近河底的大片河底淤泥都暴露出來,形成大片大片的灘塗。
有一群群水鳥在灘塗的淺水裡找魚吃;也有零星的白羊、水牛在灘塗有草處,啃著發黃的枯草;還有兩三個高高卷著褲腳,在淺水區摸索螺螄和河蚌的婦人……
孫全緩步走在河堤上,遠處吹來的冷風吹在他臉上,吹動他的風衣衣領,卻吹不動他的發,因為他剃的是板寸,而他發質堅硬,根根直立。
眯眼點了支煙,他看見前麵有一塊人頭大的石頭,淡淡笑了下,就走過去在石上坐了。
坐在石頭上,看著灘塗上的景象,看著灘塗前方,仍然向東流淌的通河水麵,他的腦中閃過很多回憶。
有他小時候在老家的時候,每年年底快過年的時候,村裡總有池塘會被塘主抽乾塘裡的水,為的是將塘裡的大魚小魚全部捕撈乾淨,而他會和很多老人小孩一起,卷高褲腳,拎著一隻小竹籃,去塘底的淤泥裡找河蚌,偶爾也會趁著塘主一家不注意,悄悄逮一條遊到他旁邊的魚……
想到那時的這段回憶,孫全嘴角就微露笑意。
那時候天真的冷啊,有時候會下雪,有時候等塘主將塘裡的水快抽乾的時候,淤泥表麵已經結了一層薄冰,但那時候村裡人家都窮,他家也是,一個月都未必能吃上一頓肉或者魚,就為了能嘗點河鮮,他當時似乎不覺得冷,高高卷起褲腳的雙腳踩在深深的淤泥裡,腳趾頭都凍木了,依然興致勃勃地在淤泥裡找著河蚌、找著小魚小蝦,每摸到一條手指大的小魚,都能笑得眯了眼。
如果能悄悄偷捉到淺水裡的一條巴掌大的鯽魚,就會興奮得想立即拔腿上岸,趕緊送回家裡去……
那時候太窮了,一點點收獲,就能很滿足。
……
除了這段記憶,孫全腦中還閃過一個前女友的笑臉。
他記得某年的冬天,天很冷,風很大,她纏著他說要他帶她去放風箏,他一再告訴她,冬天的風是從上往下吹的,風箏放不上天,她偏不信,非要他帶她去放風箏,可冬天去哪裡買風箏呢?
他拗不過她,隻能發揮自己小時候自己做風箏的本事,找了一件舊襯衣裁了,又去附近的公園偷偷砍來一根小竹子,剖成一根根竹條,折騰一兩個小時,才做出一隻形狀很抽象的風箏,之後他們就來到家鄉的江邊,她歡快地催他跑快一點、再跑快一點,他這個棒槌也陪著她鬨,可他差點跑斷腿,也沒把那隻風箏放上天。
那位前女友的名字,他一時想不起來了,隻記得那天的冷風中,她那張凍得紅撲撲的臉,還有那張紅撲撲的臉上,那燦爛的笑容,和雪白的牙齒。
對了!那是他幾任前女友中,牙齒最白最整齊的一個,一開始他好像就是被她笑起來,特彆好看、特彆白的牙齒給吸引的。
隻是……
往事如風,除非像冠希老師那樣用相機拍下來,否則,記憶中的畫麵,終究會越來越淡,孫全甚至懷疑也許再過幾年,那些前女友具體長什麼樣,他都可能會想不起來了。
惋惜嗎?
他微微搖頭,他不惋惜,但也不後悔。
那些前女友,其實分手後,時間久了,他都不怨恨了,因為他能理解她們為什麼會離開他,在他這裡看不到幸福生活的希望嘛,如果他是女人,他也不會跟重生前的他步入婚姻的殿堂。
一個一頭紮進小說裡,始終不願出來的死宅,有什麼值得愛的呢?
何況,那些前女友豐富了他的感情生活,讓他筆下的女主、女配越來越生動,他曾經想過——如果他沒有交往過那些前女友,他或許永遠也寫不好一個女性角色。
因此,從這方麵來說的話,他是感謝她們的。
……
冷風吹得他的思緒飄忽不定,剛還在想著那些前女友呢,下一秒他就回憶起一首名叫《最美的情緣》的流行歌。
之所以想到這首歌,是因為眼前通河的水麵。
眼前流淌不止的水麵,令他忽然想起《最美的情緣》開頭那句——“多情的下關風吹呀吹,吹不乾千年的洱海”。
重生前,他偶爾路過廣場舞的時候,聽見過幾次這首歌。
而這首歌給他的印象有點深,因為在他聽來這首歌的旋律和唱法都是很優美的,可也不知道是他的腦回路和一般人不一樣,還是怎麼的?反正他每次聽這首歌的時候,都覺得好悲傷,明明是很美的歌詞,很優美的唱腔,無論怎麼看,這首歌都應該是能撫慰人心靈的一首歌,可他孫全每次聽的時候,都有種想落淚的感覺。
他思考過這其中的原因,然後覺得可能是因為自己的幾次戀愛總是無疾而終吧?
所以聽著歌詞裡描寫的美好,他總會回憶起每次戀愛開始時的甜蜜,但……他又總會想到分手時的場景,然後就會覺得好難過。
就像此時此刻,他腦中回蕩著這首歌的旋律和聲音,眼神就慢慢變得傷感。
就在這時,他手機響了。
孫全微微低頭,隨手掏出手機,眼神依然透著傷感之色,但在看見來電顯示是袁水清的時候,他忽然笑了。
眼中的傷感也在瞬間儘沒。
“喂?美女,想我了嗎?”
電話一通,他首先調戲一句自己的女票。
袁水清:“你呀!看來你是知道了?早知道我就不多此一舉,給你打這個電話了。”
孫全略感詫異,“什麼?我知道什麼了?你的意思不會是真的想我了吧?嗬嗬。”
辦公室裡的袁水清表情有點無奈,抬手拂了下臉旁的長發,微笑道:“什麼呀!我是說黃金總盟的事,難道你現在心情這麼好,不是因為已經知道六耳獼猴又給你打賞了一個黃金總盟嗎?”
孫全嘴巴微張,一時愣在那裡。
數秒後,袁水清沒聽見他的聲音,問了句:“喂?孫全,你還在聽嗎?”
孫全懵懵地眨了眨眼,“在,在呢!你是說真的?六耳獼猴又給我打賞了一個黃金總盟?你沒逗我吧?”
袁水清輕笑:“我有那麼閒嗎?你現在應該就在電腦旁邊吧?你自己上起點查一下不就知道了?”
孫全又眨了眨眼,忽然起身大步往車走去,邊走邊說:“我現在在外麵吹風,行了,我現在就回去,你晚上回來咱們再聊!”
袁水清有點意外,“什麼?你現在在外麵吹風?這麼冷的天……”
孫全嘿嘿笑著,一邊快步小跑向車,一邊信口胡扯:“對呀!我腦子裡有水嘛,把它吹乾了,才舒服啊!哈哈……”
電話那頭,袁水清無語失笑。
她感覺到了——某人又進入抽風模式了。
同時也感覺到他現在的心情很好,不用她擔心,所以她笑過後,說:“行吧!那你開車回去慢一點,彆急!注意安全!”
孫全:“哎!哎!遵命!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