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全給袁水清倒了一杯清水，正準備找個話題跟聊幾句的時候，店門口又傳來腳步聲，孫全抬頭望去，笑了。
是覃老師！她笑嗬嗬地邁著串門式的步伐進來，一邊打量店內環境，一邊說：“沒什麼變化呀！孫全，你這還是沿用的鄺龍飛之前搞的裝修吧？就連招牌也就弄了一塊廣告布完事？你這也太糊弄事了吧？”
話音未落，她看見吧台上的一隻招財貓，當時就無語地指了指，“就連這隻招財貓你都還留著？這還是鄺龍飛之前開業的時候我送他的呢！”
孫全嘿嘿笑著迎過去，“老師！老師快請坐！沒事沒事！咱們是賣吃的，又不是旅遊景點，管它好不好看呢！嘿嘿，再說了，班長裝修這店麵時間也不長了，很多東西都還是新的呢！拆掉浪費啊！那隻招財貓是老師您送的呀？那更好啊！那我就更不能扔了，對吧？嘿嘿……”
覃玉心連連搖頭，哭笑不得。
眼睛一轉，看見袁水清，覃玉心眼中閃過好奇，問孫全，“上客人了？”
孫全趕緊給她們介紹，“不是！老師，那是我高中同學袁水清！袁水清，這位我是大學輔導員覃老師！”
“哦，小袁是吧？你好你好！”覃老師沒擺架子，笑嗬嗬地抬手跟袁水清打了個招呼。
袁水清也微笑點頭回應，“覃老師好！”
孫全請覃老師坐下，然後親自給她倒了杯茶。
茶杯端給覃老師的時候，孫全笑問：“老師！是來幫我把關的吧？我現在就讓廚房給你每樣菜來一份嘗嘗？”
“每樣菜都來一份？我一個人哪吃得了那麼多？你這裡不是叫99黃燜雞嗎？就來一份黃燜雞好了！彆的我下次來再點。”
“噯！好好！”
孫全答應著，一扭頭吩咐服務員瞿麗，“瞿姐！快去跟劉師傅說一聲，再來一份黃燜雞，什麼都加！”
瞿麗：“好！”
……
覃玉心點的黃燜雞還沒上來，袁水清點的黃燜排骨先煮好端上桌了。
熱氣飄散、香氣四溢。
孫全起身去給袁水清盛飯，袁水清聞著排骨的香氣，嘴角微微上揚。
正在喝茶的覃玉心鼻子嗅了嗅，目光被瞿麗端出來的那份排骨吸引，她下意識起身，好奇地走過去。
當袁水清拿起筷子，準備先吃一塊嘗嘗的時候，身後傳來覃玉心的聲音，“哎喲！這份排骨賣相不錯呀！孫全！這真是你做的？”
已經盛好一碗米飯端過來的孫全聞言，含笑點頭，“怎麼樣？老師，沒丟您的臉吧？”
“看賣相……倒是沒有。”
覃玉心讚許地點點頭。
袁水清接過孫全遞給她的飯，遲疑了下，回頭把筷子遞給覃玉心，“覃老師！要不您嘗一塊？”
覃玉心立即擺手，“不不不！你吃你的，我看看就好！我就看看。”
袁水清笑了下，沒有堅持勸說，她本就不是那麼熱情的性子。
孫全眼珠轉了轉，“老師！要不我讓廚房再給您來一份排骨吧？”
覃玉心直搖頭，悄悄咽了口口水，語氣堅決，“不用不用！我有一份雞就夠吃了，點多了浪費！你剛開業，又是小本生意，可千萬不能鋪張浪費呀！”
孫全無奈，“那我讓廚房給您的雞裡加兩塊排骨總行了吧？”
覃玉心眼睛一亮，“可以這樣嗎？”
孫全失笑，“當然！我是老板，我說可以就可以！”
覃玉心笑了，“那就再加一塊豬手給我嘗嘗！”
孫全回頭吩咐瞿麗去跟廚房的劉師傅說。
“哧溜……”
就在這時，袁水清將半根粉條吸進嘴裡，發出哧溜一聲輕響，她吃東西本來是很斯文雅致的，問題出在這根粉條它不聽話，她夾了一根放嘴裡，卻有半截從她筷子上滑落下去，於是，就隻有半截粉條被她吃進嘴裡，另外半截就掛在嘴巴外麵，這當然不雅！袁水清下意識吸了一下，像吃麵條那樣。
然後那半截粉條就哧溜一聲，以很絲滑的姿態被她吸進嘴裡。
完美！
從側麵證明了孫全店裡的粉條很滑。
但，這卻格外饞人！
這不，剛剛才悄悄咽了口口水的覃玉心有點受不了了，聞著香氣已經是一種折磨，看著近在眼前的排骨，她的食指已經蠢蠢欲動，再聽見袁水清這“哧溜”一聲的聲音，覃玉心又不自覺地咽了口口水，抿了抿嘴，裝作很隨意的樣子走回自己的座位，這鬼地方是不能待了！
“怎麼樣？好吃嗎？”
孫全小聲問袁水清。
神情有點期待，因為他發現她今天吃的時候，眉頭隻是微皺，她的厭食反應好像沒以前那麼重了。
袁水清往嘴裡扒了口飯，伸筷子夾菜的時候，含糊地回應：“不錯！挺香的，味道不錯！”
“你能嘗到味道了？”
孫全好奇。
袁水清清澈的眸子看他一眼，嘴角微揚，“我一直都能嘗到味道的，隻不過味覺比你們差一些而已。”
……
終於，給覃老師準備的加料黃燜雞上桌了。
明明是黃燜雞，雞肉上麵卻還堆了一些排骨和豬手，都是油光滑亮的色澤，瞿麗給她端上桌的時候，豬手上的肉片還微微顫了顫，可想而知這豬手燉得有多軟爛。
覃玉心當時眼睛就亮了。
她沒著急吃，而是先伸手在小砂缽上方招了招手，鼻子湊過去，深深嗅了下這份美食的香氣。
嗅完睜開眼，她扭頭對孫全說：“我們常說的色香味形質，一道菜肴的五個方麵，你這色和香兩方麵是沒問題了，甚至可以說接近完美了！形……這一塊也還行，沒什麼毛病！剩下就是味和質兩方麵了，我希望你這兩方麵也彆太差，要不然就浪費了這麼漂亮的色澤和香氣了！”
孫全含笑聽著，一邊聽一邊點頭，同時將一雙筷子遞到覃老師手裡。
“老師那你快嘗嘗看！”
覃玉心嗯了一聲，接過筷子，先夾了一塊雞肉放嘴裡，剛嚼兩口，她眉頭就皺了，直直地盯著孫全，“這麼嫩、這麼鮮……而且還不都是雞精和味精的鮮味，你這是怎麼做到的？”
沒等孫全回答，她又嘗了一塊排骨和一塊豬手，嘗完之後，覃玉心忽然放下筷子，語氣很肯定：“這不是你的手藝！孫全！不是覃老師我看不起你，以我對你的了解，這絕對不是你的手藝！這一點你能騙得了彆人，但絕對騙不了你老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