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明官複原職數天後，正式對越三尺提出指控。包含了濫用職權罪、瀆職罪、非法計算機信息入侵罪、偽造文件罪等一共八項罪名，除偽造文件罪存疑之外，其他七項罪名均屬職務犯罪，檢方掌握了確鑿證據。

與此同時，有五名司法工作人員，包含一名法官在內承認自己給越三尺違規提供便利，包括財務信息，市民個人信息，搜查令開具等。經諸葛明審核，除一人態度惡劣提出指控外，不對另外四人提出指控。這四人有兩人主動離職，另外兩人被下放到地方工作，成為司法邊緣人。因有汙點，基本升遷無望，也不可能再擔任重要職務。

根據調查，越三尺並沒有要挾或者脅迫他人幫助自己。更多的是在越三尺提出違規要求後，相關權限人員主動違規提供幫助。未發現收取利益、未發現色權交易等。

諸葛明並不滿意，不滿意在很多司法人員是主動提供幫助。甚至沒有一個人在越三尺尋求違規幫助時，說明越三尺的要求違規違法。第一個原因是小神探越三尺判斷能力極強。第二個原因是，多數司法人員不認為這麼做有什麼錯。

諸葛明滿意的是，搜查三課和搜查一課雙獵，打掉了越三尺的威風。打破了越三尺的如意算盤。不過隨之帶來了更多事務。

諸葛明在審訊室，身邊是風雪，麵前坐的是葉瀾。

諸葛明耐心道：“葉瀾，我們已經查清楚情況。錢坤的爺爺幫助你的爺爺移民東唐，並且在經濟上提供了一些幫助。我們也知道，你故意盜竊未遂是為了指證假CEO，是錢坤脫身的犧牲品。我們還知道，你對錢坤和烈焰運作並不了解。如果你願意指證，越三尺誣陷案和研究院盜竊未遂案是錢坤指使，我們可以考慮不對你提出指控。”

葉瀾不吭聲。

諸葛明道：“我知道你不怕坐牢，反正不用多久你就可以出來，或許錢坤還許諾了金錢的好處。我要提醒你的是，錢坤是具備汙點證人的資格。如果錢坤轉為汙點證人，將坐實你誣陷罪。我給你科普一下，你不是為了盜竊而盜竊，造成東唐大學科學研究院資產巨額損失，並且收買內應。這不是盜竊未遂，而是刑事毀壞罪。刑事毀壞罪的最高量刑是七年，不僅需要賠償研究院的損失，並且還會被罰款。”

諸葛明：“你今年二十五歲，七年後三十二歲。你願意你的人生有七年的青春在監獄中度過嗎？”

葉瀾仍舊不吭聲。

“好好考慮一下。”諸葛明收交易書，走到隔壁房間。

桑尼在隔壁房間觀察葉瀾，桑尼道：“我們可能在判斷上出現錯誤。我們一直以為葉瀾是為烈焰CEO錢坤服務，我們搜查錢坤，也發現了葉瀾和錢坤有一定的接觸。”

諸葛明同意，隔著玻璃看審訊室內的葉瀾：“我們先整理下葉瀾的情況。”

桑尼道：“葉瀾在國外留學時被鬣狗吸收，草莓大棚案中被走叉扔掉。接著和曹雲膩歪上，後挺身誣陷越三尺，被迫和曹雲分手。現在又意圖盜竊生物毒素。我們的分析是，葉瀾本是特彆人員，無意被鬣狗吸收。走叉治理臃腫的鬣狗，采取了一刀切的手段將葉瀾扔掉。東方經營過一家利福院，五位利福院的女孩現在在東方身邊工作，還有一位是蔣寒月，最後一位是大家都沒有印象的名叫潘玉的姑娘。”

桑尼：“我們能不能反思維思考。葉瀾就是利福院名叫潘玉的人？對於這個觀點，曹雲不同意。他提出的看法是：葉瀾怎麼練成自己祖傳的一套把戲呢？葉瀾是潘玉，是烈焰的人，為什麼烈焰要對付雲隱，不用葉瀾明麵身份呢？為什麼沒有利福院的女孩認識葉瀾呢？”

桑尼：“我想起了林落，幾乎可以說曹雲是最後才知道林落是CA的人。曹雲很聰明，判斷力極強，但是在有感情因素乾擾的情況下，他的判斷錯誤率驚人。我查詢葉瀾父親的情況，其父親長年從事超負荷體力勞動，加上一個人撐著家，情緒和身體都不好。加之喜歡喝酒，我們能不能猜測，葉瀾曾經在利福院住過一段時間，或者是一年，或許是半年。”

桑尼：“葉瀾不是烈焰CEO錢坤的小兵。她應該是東方代表，負責監視錢坤，也負責和錢坤的溝通。”

諸葛明：“那為什麼葉瀾要和曹雲分手？轉而參與到誣陷蔣寒月的工作中去呢？”

桑尼：“表忠心。烈焰擁有遠征的遺物，這東西竟然落到了越三尺手上。蔣寒月、錢坤和葉瀾之間肯定有人出現了問題。蔣寒月以死誣陷越三尺，是希望能為主人拿回遠征遺物。葉瀾和曹雲戀愛很久，葉瀾的忠誠度肯定受到考驗。加之葉瀾因為自身人設的原因，無奈成為越三尺的線人……將心比心，我是東方我都不信她。”

諸葛明：“東方為了試探葉瀾，所以要求她和曹雲分手，並且參與到越三尺誣陷案中。”

桑尼：“隻要把曹雲這個不穩定因素排除在外，這麼理解是符合邏輯的。”

諸葛明：“研究院的失竊未遂？”

桑尼：“這些事怎麼發生的？是因為越三尺的保釋聽證會。你進去了，曹雲頂上，但是被釜底抽薪，九尾被撤。檢方隻能使用司馬落對抗越三尺的律師，司馬落輸多贏少。基本可以肯定，越三尺要被保釋，越三尺要和美國人談判，越三尺會拿到走叉身份和烈焰CEO身份。”

桑尼：“能不能這麼理解：葉瀾去研究院是要殺烈焰CEO錢坤呢？”

諸葛明沒有馬上回答，想了好久：“你意思是被收買的保安是在保護葉瀾，錢坤生活和工作都在研究院。保安幫助葉瀾進入研究院內部，但是葉瀾失手了，或者其他原因，葉瀾逃離。保安主動供述，葉瀾收買他想盜竊生物毒素。這件事錢坤未必知道，否則錢坤肯定能猜到葉瀾去研究院是想殺他。能不能從這裡打開錢坤的缺口，迫使他與我們合作？”

桑尼回答：“很難，目前我們掌握的證據，隻能控告錢坤挪用和汙貪科研基金。沒有證據將錢坤和烈焰，和東方聯係在一起。”

諸葛明：“葉瀾願意指證錢坤嗎？”

桑尼：“葉瀾為了向東方表忠心和曹雲分手，你認為葉瀾可能會指證錢坤嗎？”

諸葛明：“未必不會，葉瀾指證錢坤，錢坤無法指證東方。現在的核心人物是未來風投負責項目的趙風，他是唯一能將東方和錢坤聯係在一起的人。他是不是已經遇害？”

桑尼：“我更傾向趙風還活著。趙風藏起來可能是擔憂我們的緝拿，也不排除趙風更怕的是東方。”

諸葛明：“無論推測是對的還是錯的，趙風是本案的核心。具體什麼情況？”

桑尼回答：“呼延屏是利福院七女之一，後成為東方私人律師。在白夢樓案件中，為了保護白夢樓，被曹雲坑掉律師證。呼延屏在東方資助下，就讀東唐貴族高中，趙風在高中和呼延屏認識，並且相愛。接下來的七年時間，兩人雖然經常相隔兩地，但是始終保持聯係。兩年前趙風從國外回來，進入未來風投公司，很快成為專項投資資金負責主管。據趙風同事說，趙風已經向呼延屏求婚，他們將在明年開春結婚。”

“七年異地戀？”諸葛明嗤之以鼻：“愛情！相信愛情的東方才會信任趙風。桑尼，你要什麼資源給你什麼資源，你要什麼便利給你什麼便利，把趙風給我挖出來。”諸葛明斷定，趙風和東方之間沒有忠誠之說。

……

烈焰、越三尺和警方、檢方的戰爭全麵打響。沒有人知道越三尺和CA是否達成協議？達成什麼協議？沒有人可以確定錢坤和東方之間的關係？毛利真是走叉嗎？怎麼控告毛利呢？林落和交易有關嗎？曹烈會不會被CA出賣？東方麵對目前的局麵會有什麼動作？東方是否掌握有武裝力量可以幫助處理這件事？趙風又躲藏在哪裡？呼延屏要親愛的主人，還是親愛的未婚夫？海豚來東唐有其他目的嗎？

在人工溫泉中泡湯的曹雲，隨便想到了這些問題。然後就不想了，信息太少，需要太大的腦洞。腦洞大，錯率就高。

“這邊。”雲隱聲音傳來。

曹雲悠悠回頭看向這位神出鬼沒的雲隱，然後罵法克。怎麼帶個漂亮妹子直接殺過來？

妹子一看，忙道：“我在客廳先等會。”

雲隱點頭，走向曹雲，曹雲：“什麼情況？晚上九點帶女生看我光膀子，相親嗎？不會打電話嗎？”

雲隱嗬嗬一笑：“我女人看你光膀子，我都沒意見，你有什麼意見。業務上門，穿衣服。”

……

妹子叫孫香，其母親在八年前去世，父親茶不思飯不想，患上輕度抑鬱症。逼於無奈，孫香找了一位很有名氣的靈媒叫陳靈幫助其父親。陳靈不知道道行高深，還是怎麼回事，每月和妹子父親見一次麵，把妹子父親的抑鬱症治好了。

三個月前，孫香父親和著名黑寡婦崔茜相識，兩人墮入愛河。孫香和其哥哥對這門婚事表示反對，畢竟崔茜大名是人所皆知。崔茜在一次家庭聚餐中明確表示，考慮到孫香和其哥哥的意見，她肯定不會和孫香父親結婚。但請兩人同意他們私下交往。

孫香兄妹不好說什麼。

五天前，孫香父親和陳靈例行每月見麵之後，突然修改遺囑，將公司大部分資產交給崔茜，隻給兩個孩子留了數千萬的現金。孩子質問父親，孫父回答，這是你們媽媽的意思。

這下兩個孩子炸了，於是在律師說明下報警求助。警方經過了解後很為難，玄學屬於宗教分支，法律不能直接否認宗教的存在，否則宗教都是教邪。陳靈麵對警方調查，她說自己不知道什麼遺囑的事，她也不知道孫母和孫父有什麼溝通。她舉例說，她隻是鵲橋，負責指引郎牛和織女見麵。至於他們在橋上乾什麼，她是不知情的。

崔茜對警方表示，她拒絕這份厚禮，是孫父單方麵修改遺囑，沒有經過崔茜的同意。崔茜也表示，即使遺囑生效，自己也未必會願意繼承孫父的遺產。因為崔茜和孫父是真心相愛。

警方無法立案，和孫香說明：本事件涉及金錢巨大，可以向搜查一課求助。但是搜查一課以非刑事，非重特大案件未由，讓孫香先到警局立案，再由警局派案。

昨天晚上，妹子心情不好去酒吧，和獵豔的雲隱對上眼。雲隱這家夥擅長吹牛皮，聽完整個案件之後，雲隱謙虛的把孫香帶到了高山律師所。這種事，需要大師出手。

曹雲接過雲隱製作的果汁，慢慢喝著聽完孫香的陳述，道：“你的案子很難辦。很明顯崔茜和陳靈勾結在一起，陳靈用的是玄學，玄學在法律上很麻煩。如果是陳靈告訴你父親，你母親要求將遺產留給崔茜，這肯定是不行的，可以立案調查詐騙。現在問題是，陳靈沒說話，你父親和你去世的母親溝通一晚上後，決定把遺產交給崔茜，無法立案調查。”

雲隱一邊道：“今天白天我通過保雲公司查了陳靈的底細。陳靈少女時期是雜技團的口技表演者，學名人說話惟妙惟肖。我推測陳靈會腹語，陳靈能模仿孫香的母親說話。按照道理來說，陳靈能開導孫父，無所謂，騙就騙吧。現在陳靈沒有操守，想謀奪家產。這就過份了。”

所謂腹語並不是依靠腹部發出的語言，而是隻依靠舌頭發出聲音。在上下顎不動，在嘴唇緊閉情況下，通過訓練是可以隻依靠舌頭發出聲音，多加訓練可以清晰準確的發音。

曹雲：“腹語不屬於法理中需要證明的依據。”

陳靈否認自己會腹語，法庭，警察無法證實她會還是不會。即使陳靈親口承認會腹語，上了法庭後也可以自然翻供。除非陳靈口供中詳細介紹自己如何發音，其介紹的細節和過程符合物理學和人體學，經過實驗證明，可以通過陳靈的發音方式發出聲音。才可以證明陳靈會腹語。到了這一步還是不行，這一步隻能證明陳靈會腹語，不代表陳靈會使用腹語模仿孫母說話。

玄學和腹語，一是宗教，二是江湖奇技在法律中都屬於空白部分，無法取證。

曹雲明確道：“警方肯定不會立案，唯一的辦法就是說服你父親。但是我相信你們肯定無法說服你父親。”八年了，陳靈是孫父唯一的寄托，孫父早就深信不疑，他也是依靠這個信念活到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