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尼打斷曹雲扯淡：“風雪，你那邊有查到什麼特彆信息嗎？”

風雪回答：“晚霞交際圈比較狹窄，偶爾會和原來排球隊的隊員聚會。好友不多，其中一位比較特彆，是一位富豪。”

桑尼：“誰？”

風雪回答：“大洋皮草總裁何雨。”

“何雨？有什麼特彆的？”桑尼問，沒聽說過這人。

風雪搖頭：“沒有，隻是很有錢的年輕女生，還沒有查詢她們是怎麼成為朋友的。”

“何雨知道晚霞被捕嗎？”

“應該不知道，何雨母親前些天動手術，何雨在四天前去了法國，至今還沒回來。”

桑尼歪頭看曹雲：“什麼情況曹大律師？”

曹雲：“汪汪……”

“草了！你越這樣，我就越會調查。”

曹雲無所謂：“汪汪。”

桑尼：“你告訴我實情，我就幫你。”

“汪汪。”

“穿一萬多的西裝的東唐知名大律師，要不要這麼下作？”桑尼無語許久：“行，你告訴我，你接近晚霞和何雨有沒有關係？”

曹雲：“你就幫我？”

桑尼：“OK。”

曹雲：“沒有關係。”

桑尼：“汪汪。”

曹雲：“什麼鬼？”

桑尼：“汪汪。”

曹雲捂額頭，現在的人還有沒有信用了？雖然自己沒有信用在先，雖然自己撒謊，但是我覺得我沒信用加撒謊是對的。我騙你可以，你騙我不行。

“好吧。”桑尼道：“幫你加個班，不過你總得說個方向吧？我人力和精力都有限，不可能如同一課那麼大手筆。”

曹雲道：“一課雖然很爛，但是也還行……我相信他們肯定盤查過案發前後時間周邊的監控視頻。門富豪住的是富人區，道路視頻幾乎360度無死角。既然在本案中警方沒有盤查過其他另外的人，就代表入侵彆墅的隻有晚霞一個人。這點我信。”

桑尼：“你的想法是？”

曹雲道：“家裡還有三個人，一個死小鬼，一個老太婆，還有一位保姆。死小鬼才四五歲，下毒難度應該會比較高……”

桑尼：“我知道你討厭小鬼，但是用詞能不能稍微恰當一點？”

曹雲道：“知道就行。老太婆將自己兒子成就視為驕傲，兒子也對她非常孝順，她殺兒子的可能性幾乎為零。那麼隻剩下最後一個人。”

“保姆？”桑尼問：“警方有對保姆做筆錄嗎？”

“有，保姆說她和老太太隨便吃了點，帶小鬼去散步，留給準新婚夫婦一點私人空間。”曹雲道：“保姆是二十八歲進入門富豪家，也就是門富豪離異後進入的門富豪家。今年三十二歲。老太太的筆錄中反應出對保姆非常滿意，她很喜歡這位保姆。”

“聽起來確實有點意思。”桑尼道：“吃完飯就開工。”

“隨便點。”

桑尼拿菜單給風雪一本，自己拿一本：“風雪，多點點菜，我們晚上要加班……龍蝦一千二？媽蛋，連一萬的龍蝦都沒有？服務員，叫你老板進來。”

“草！”何必把自己裝成劉莽呢？你骨子裡就是劉莽，表麵就不要裝了。

有意思，自己有一層死要錢的外殼。桑尼有一層劉莽的表皮。似乎和自己是一類人，更願意讓彆人看見自己壞的一麵，不希望彆人看見自己善的一麵。

……

第二天深夜，搜查三課小會議室。

曹雲後背對會議桌，麵向投影儀。風雪筆直站立在投影儀邊，桑尼開始解說。

桑尼：“這是我的寫字板，用毒必然為謀殺，可以排除基情殺人。謀殺必須有動機，個彆神經病例外。晚霞殺門富豪和其未婚妻的動機充足。動機：為了孩子的撫養權。”

桑尼道：“晚霞是第一位嫌疑犯跑不掉。如果門富豪是在外，或者在公司遇害，我會懷疑是外人所為。但是在家裡中毒，肯定是身邊人。母親和孩子都排除了，隻剩下保姆。根據我們一天的了解，保姆和門富豪是有故事的。”

“八年前，某鄉鎮隻有初中畢業學曆的保姆通過網絡和門富豪認識，門富豪幫保姆找了工作，在一家賓館當服務員。今天我詢問了賓館客房的領班，她告訴我，門富豪和保姆是有特殊關係的。門富豪特意和自己朋友也就是酒店老總交代此事，酒店老總找領班，讓領班將保姆安排最清閒的工作。”

以領班的看法，保姆就是門富豪包養的人。可惜的是保姆隻有姿色，缺乏學曆等方麵的東西，門富豪並沒有將其列為妻子候選人。門富豪對晚霞一見鐘情，晚霞也難以抵禦帥氣多金大叔的瘋狂追求，最終嫁入門家。

不知道什麼情況，老保姆回老家後，門富豪讓保姆從賓館辭職，到門家做保姆。說是保姆，她可以算是半個管家。

桑尼：“保姆好不容易熬到門富豪離婚，悉心的照顧小孩，照顧門富豪的母親，打理內務。但是沒想到門富豪仍舊沒有任何表示，反而追求一位八流明星，並且準備結婚。保姆是有殺人動機的。”

曹雲鼓掌：“牛！”

桑尼舉手讓曹雲停止鼓掌，道：“但保姆沒殺人。”

“什麼？”

桑尼：“我下午見了保姆，她說自己少女時候不懂事，導致現在不能生育。能陪伴在門富豪身邊她就非常滿意了。她知道自己的身份，她將晚霞孩子當成自己的孩子。並且告訴我，在進入門家之後，她就沒有和門富豪有任何不合規矩的行為。”

“但是和晚霞那邊證詞接上了。”

晚霞稱自己從後院進入門家廚房，看婆婆在遊樂房給孩子喂飯。一直到門富豪喊保姆，她才驚醒離開。

故事接下去部分是，婆婆抱了孩子出來，對二樓門富豪喊：她要陪我去散步，東西自己找。

根據婆婆口供，保姆從餐廳出來，三人一起去了廚房。保姆打了碗米飯，加了一勺正在燉的咖喱，就站著隨便吃完了飯。然後抱著小孩去小孩房間換衣服，期間婆婆都在客廳。無論從二樓下來，還是從正門進來，或者是從小孩房間出來，要去廚房，都必須經過客廳。保姆帶著換了衣服的小孩從小孩房間出來，三人就這麼離開了門家。

到保姆吃飯時候，咖喱內還是沒有毒的。

曹雲不理會誰是凶手：“按照時間線來說，晚霞離開後，咖喱還沒有毒。”

桑尼：“按照準確時間，保姆他們三人離開門家是七點二十五分。未婚妻定了七點三十分的鬨鐘，表示咖喱什麼鬼足夠時間了。下毒的時間隻有這五分鐘。除非有人再次從後門入侵，在保姆吃了晚飯之後，再在咖喱下毒。”

“難道？”

桑尼點頭：“晚霞欺騙了你，根據監控視頻顯示，她的車停在門家後門附近的道路邊，她是七點十二分下車，走向門家後門。七點三十分從門家後門位置到監控範圍，上車離開。”

曹雲靜坐許久：“真沒想到真是她乾的……不，不對！”

“怎麼不對。”桑尼問。

曹雲道：“我不認為晚霞有經驗，她購買了一百克，用了一部分，警方搜出五十克。晚霞怎麼知道多少份量混入一鍋的咖喱中，能讓兩個成年人致命？如果是她，她應該把五十克全部倒下去。”

桑尼：“曹雲，有時候普通人也會偽裝。事實就是這樣，我們排除法好不好？期間晚霞應該在後門附近，如果有人從後門入侵她是知道的。保姆沒下毒，婆婆不會下毒，孩子沒能力下毒。難道是門富豪和未婚妻自儘？煮幾個小時咖喱為了自儘？”

……

看守所。

曹雲問：“怎麼回事？”

晚霞深深出口氣：“對不起，是我沒說實話。從廚房逃走後到了後門，我感覺非常傷心和難過。自己隻想看一眼孩子，怎麼就如同做賊一般。我就在後門地上坐著哭，還不敢發出聲音。哭過一陣後，心情舒緩，於是就開車走了。”

曹雲道：“後門是凹進去的，監控拍不到那位置。”

晚霞：“我知道是凹進去的，所以我才放心在那邊哭。”

“晚霞，如果你真的殺人了，告訴我。我會想辦法幫你脫罪。千萬不要和自己的律師隱瞞真相。”

晚霞舉右手：“我發誓我真的沒有騙你，我怎麼可能會殺害孩子的父親？再說我也不知道咖喱是誰吃的，誰煮的，萬一我孩子也吃呢？”

“這點是我想了一個晚上，唯一想出來的辯護點。”曹雲道：“晚霞，現在情況很糟糕，如果沒有新的線索和證據，我翻不了案。”甚至連翻案的機會都沒有。

晚霞情緒有些激動道：“曹雲，你一定要幫我，我沒有殺人。”

……

草了，自己討厭接這種刑事案，但還是接了。目的是什麼？很明顯，就是何雨。自己要很自然的認識何雨，同時也是自己主觀認為晚霞不會殺人。但是看證據晚霞是跑不掉了。

“喂……我是曹雲，你哪位？”曹雲出看守所後接電話：“何雨？晚霞有提過……情況不太好，我剛從看守所出來……你在哪？好的，一個小時後見。”

何雨很清瘦，高挑但不姓感。比較直觀比喻如同時裝模特，有氣質，個子較高，但是胸肌不大。說氣質，這氣質特彆出眾，交談一分鐘就能感覺到何雨有良好的家教，受過很好的教育。

互相介紹認識後，曹雲將案情一五一十的告知了何雨。何雨是從機場直接到咖啡廳，沒空回家，行李箱還在身邊。她是上飛機前聯係晚霞來機場接她，結果電話打不通。聯係了自己朋友，朋友說晚霞出事了，這時她才知道晚霞的事。

和曹雲不同，何雨在聽完之後，很肯定說：“曹律師，晚霞絕對不會殺人。”

“為什麼這麼肯定？”

何雨道：“我就是這麼肯定。”

曹雲苦笑：“我也很願意相信晚霞，不過……”

何雨道：“曹律師，錢不是問題。我有一家公司，生意還可以。如果需要用錢，儘管開口。”

曹雲不置可否，問：“你和晚霞感情很好？”

“她是我的救命恩人。”

數年前，何雨一次失敗的戀愛讓還是大三的她非常沮喪，導致其去南湖水裡鑽了鑽。被晚霞救起，何雨母親帶了何雨上門對晚霞表示感謝。何雨母親私下和晚霞說明何雨目前的情況，生性樂觀的晚霞沒事就聯係何雨出去玩。剛開始何雨礙於情麵，不好意思拒絕。沒想到一來二去兩人就成了好朋友。

曹雲不會問導致何雨鑽南湖的原因，話題還是導入案件中來。聊了一會，曹雲接到桑尼電話，說了咖啡廳地址。二十分鐘後桑尼到達。

“你好，我叫桑尼。”桑尼隨意招下手坐下。

何雨剛剛站起來，伸出手，桑尼就坐下和曹雲交談。何雨愣了很久，默默了坐了回去。

“不可能。”曹雲難以置信。

桑尼得意道：“我準備開新聞發布會了。哈哈，李墨，你懂事就立刻把搜查一課讓出來。”

曹雲：“有些匪夷所思。”

何雨：“你們是不是在說晚霞的事？”

桑尼看了看何雨，問曹雲：“她誰啊？”

“晚霞朋友何雨。”

“何雨？”哦？桑尼看了看何雨：“汪汪？”

曹雲點頭：“汪汪。”

何雨：“？”兩個神經病？

桑尼看何雨道：“我是警察，他朋友，我叫桑尼。”

“你好，你好，我叫何雨。”何雨問：“你們說的事和晚霞有關？”

桑尼點頭：“沒錯，晚霞可能不是真凶。因為真凶很可能是門富豪的母親。”

何雨和曹雲一個表情，難以置信：“什麼？”

“我就說一課的警察水準太低了。”桑尼道：“門富豪的母親在十天前回西鎮老家，找當地的傳統捕鼠能手購買了五十克三步倒。門富豪彆墅沒有老鼠出沒的跡象，門富豪的母親在被控製後，無法說明五十克三步倒在哪裡。”

曹雲：“門富豪對母親非常孝順，他母親怎麼會殺他？”門富豪母親有作案機會，但沒有作案動機。

桑尼道：“這問題我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