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雲哪會輕易認輸，打出第一張底牌，道：“保險公司邀請了白蝦拍賣某某鑒定師一同前往白茹工作室，由鑒定師對花瓶真偽進行鑒定之後才簽訂保單。需要警方調查一下這位鑒定師的情況，他是否有這個能力和資質，他是否故意隱瞞花瓶為贗品。”

辦案期間，桑尼重點調查對象是能打開保險櫃三人，白茹也在其中，桑尼不排除白茹騙保的可能。不過這三人的排查沒有發現異常。但是曹雲提出的假設不在桑尼考慮中。曹雲假設花瓶被某人不小心打碎了。桑尼對此有一定想法，不過戰局太激烈，桑尼根本無法分心思考。

現在考慮清楚了，桑尼也不著急。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大家先把其他可能都排除，那剩下一個最不可能的就是真相了。

南宮騰飛思考良久，第一次站起來：“這裡要向白蝦拍賣道歉，我必須對白小姐身邊的人進行一定的質疑，希望白小姐能諒解。本案中我白蝦問心無愧，警方和蝦蝦保險提供的證據證詞似乎又表明沒有盜竊案發生。花瓶到底去哪呢？”

這是要對經紀人和私人助理開刀的節奏。白蝦拍賣和蝦蝦保險立場有所不同，他們絕對無法承擔賣出贗品的負麵影響，他們寧可得罪白茹，也絕對不會讓出這條底線。

曹雲和桑尼通過庭審在各方辯證自己清白後，都想到私人助理和經紀人的可能。白茹的律師在白茹耳邊輕聲說了幾句，白茹看律師數秒，舉手站起來：“法官大人，我身體有些不適，能不能申請休庭？”

法官看三被告，三方都道：“同意休庭。”

當原被告都同意休庭的情況下，法官通常也會同意休庭。本案法官審理到現在也是身心俱疲，道：“同意休庭，原告可以在三天之內通過書麵形式申請再次開庭，延後開庭或者是撤訴。本案第一次庭審就到這裡，謝謝大家。”

“起立。”

大家起立，法官先離開後大家才能散場。

三名被告律師留下來，在大家都離開後，桑尼道：“我們是不是想的一樣？”

曹雲道：“按照道理來說，私人助理和經紀人收入很高，不至於會盜竊花瓶。但如果是不小心打碎了花瓶，是有可能購買贗品狸貓換太子。”

南宮騰飛：“我們在法庭上討論了各種可能，既然各種可能都不可能，隻剩下這個可能。”

桑尼道：“白茹經紀人收入的很高的。私人助理雖然薪水很可觀，但畢竟是死工資……”

曹雲道：“這問題是你們警察的問題。”

……

桑尼先找了白茹，兩人交流之後一起去工作室。白茹請私人助理單獨談了半小時，但讓白茹意外的是，私人助理始終不承認自己盜竊或者是掉包了花瓶。到最後白茹無奈很直接的詢問，讓私人助理感覺到莫大的冒犯和侮辱，當場扭頭就走。

白茹和桑尼就此事交流時，私人助理發來了辭職信。辭職信表明自己絕對沒有做任何對不起白茹的事，她很喜歡白茹，很崇拜白茹。但是猜忌會導致將來雙方合作不愉快，所以提出辭呈。同時表示，新助理上任之後，她願意義務免費為其培訓。但是請白茹尊重她的意見，批準辭職。

如果私人助理是曹雲，桑尼會認為私人助理以進為退。不過不是每個人都是曹雲。白茹在私人聊天時候，對助理說的很清楚，就算是助理拿的，助理打碎的花瓶，她也不會追究。白茹隻想知道真相。

桑尼也覺得自己有欠考慮，私人助理非常忙，明星工作，她在工作。明星休息，她很可能還沒有休息。如果是助理乾的，白茹應該會有所察覺。

難道是經紀人？白茹不敢再私聊，拉上桑尼和經紀人一起談。經紀人倒是很理解白茹的心情，並不計較自己是嫌疑人。他很客觀和主觀說明自己沒做這件事。主觀就是詛咒發誓，客觀是分析自己的收入，不值得讓他乾這樣的事。

曹雲接到桑尼電話後也懵圈了。如果不是他們中某一位乾的，花瓶到底是怎麼失蹤的呢？

曹雲召集了律師所的人集思廣益，大家都覺得匪夷所思。

由於白茹私人助理在娛樂圈是有一定地位的職業，她的離職引爆了這條新聞。負責督辦案件的三課在征得白茹同意後召開記者會，將案件詳情告知大家。這個案件成為了一樁社會熱點討論的奇案。

不過案件發展對蝦蝦保險很不利，在大家知道這個新聞之後不久，曹雲接到了服務員一號的電話。服務員一號告訴曹雲：“真花瓶在天下當鋪。”

天下當鋪，大聯盟五級商戶，主場在東南亞。是一個收賊贓，賣賊贓的商戶。

曹雲想起了自己參加烈焰內審時候了解到和天下當鋪有關的一個案子。一個團夥要賣寶貝，結果被天下當鋪給坑了，用贗品調換了警察手中的真品。

曹雲問：“花瓶價格多少？”

服務員一號：“五百萬美元。”

我去！直接翻六七倍，曹雲疑問：“為什麼有這麼高的價格？”

服務員一號：“根據我收到的消息，有客戶指定收藏這對花瓶。據說花瓶一共有四個，為春夏秋冬圖。如果花瓶單賣，以畫家的名氣來說每個兩百萬都算貴。但如果集齊一套也就是四個花瓶，其價值不可估量。”

曹雲：“還是你們烈焰靠譜，知道我有困難立刻出手相助。”

服務員一號道：“曹律師是我們烈焰的第一號律師，有什麼需求我們必然鼎力相助。”

曹雲：“謝謝。”

服務員一號：“再見。”

“再見。”

曹雲掛斷電話，東方竟然真的是烈焰法官，臥槽了個去。

烈焰法庭舊址在東方半島，理所當然東方就有嫌疑。東方覺得地址不妥，遲早會把自己牽扯進去。於是東方主動出擊自黑一把，讓所有人都覺得他是被誣陷的。東方和大聯盟因此展開了國際渠道的戰鬥，讓所有人更信以為真。

但是東方，你也有弱點，你的弱點就是白茹。烈焰法庭除非腦袋有坑，否則哪會去理會曹雲手上的案子。再說目前應該算是警方頭疼的案子，不是曹雲頭疼的案子。

也許除了自己不會有第二個人相信東方是烈焰法官了。這家夥好賊，真真假假玩的一套一套的，就連走叉也被忽悠了過去。

可以確定嗎？暫時無法確定。不過曹雲心中有數，他不會給自己惹麻煩。東方是二號法官嗎？最沉穩的二號法官？

算了，還是糾結本案吧！要不要把這消息告訴桑尼呢？曹雲撥打電話：“海董，想你了……好，我這就過去。”

……

高爾夫球，又是高爾夫球。

對於不喜歡激烈運動的人來說，高爾夫球運動是相當不錯的。隻不過門檻很高，婉拒貧窮。

海洋將球放好，看了遠方，虛揮動兩下竿子：“我們還是那個意見，如果證明東西是被偷了，我們就賠。黑色渠道的消息拿不上台麵。假如白茹知道花瓶已經去了東南亞，她情感上會認為我們保險公司要賠，肯定是被盜了。這樣一來我們就很尷尬。所以這事不能由你來說，如果警察證明花瓶去了東南亞，我們保險公司立刻賠錢。”

揮杆，擊球，兩人朝球的方向走。

曹雲道：“我的意見是私下和三課聊一聊。”

“可以，不過這東西怎麼就被偷了呢？”海洋道：“我去聽審了。按照警方調查，東西不太可能被偷。”

曹雲道：“當時警察說了，除非是菌事劍蝶級彆的高手。”

海洋：“有你處理這件事我很放心……老弟，我記得你女友也叫林落，和白家副總裁林落是不是同一個人。”

曹雲苦笑：“是同一個人，不過我們早就分手了。”

海洋惋惜：“哎呀，哎呀。你們這些年輕人真是的。真愛有錢還可以找，等你有錢了，你管人家是不是對你真愛，你真愛對方就可以了。錢是維持真愛的最有力武器。換了彆人就算了，老弟你是一表人才，才華橫溢，加入白家後前途無可限量。甚至有機會做一些大事。”

曹雲隻能賠笑，在乎嗎？說實話有一點點在乎。很在乎嗎？當然不，主要是因為白素，曹雲對白家印象不好。對加入白家的未來也不是很樂觀。所以也不會覺得有多少遺憾。再者，自己好歹也是千萬富豪，何必還去受那份委屈呢？

……

當警察讓桑尼最痛苦的就是要戒酒，不是警察不能喝酒。而是在下班後還有攜槍資格的警員不能喝酒。燒烤攤，兩個大男人喝七喜很吸引旁人眼球。

桑尼是這家燒烤攤的VIP，有距離其他桌子十米的雅座。位於人工灌木叢邊，地點不算好。但是路徑很好。任何要接近桑尼的人，都要先橫跨老板的攤位。

桑尼：“消息可靠嗎？”

曹雲：“雖然不是百分百的確定，但基本可信。”

桑尼：“你想通過我來說明這件事？”

曹雲：“沒錯。”

桑尼：“我的利益和你不一致，我要抓這個賊。既然有賊，我就要抓。你幫我抓賊，我幫你寫結論。”

曹雲：“哇，當了警察後就敢和我討價還價了。”

桑尼嚴肅道：“友情雖然重要，但是職責更為神聖……彆打頭，做頭發很貴的。”

曹雲把雙手沾的油脂全抹到桑尼頭上，桑尼隻能默默罵娘。

曹雲喝口七喜：“還是可樂好喝，老板，換可樂。”

桑尼苦笑：“麻煩你，可樂不要喊那麼大聲。這東西叫肥宅水。”

曹雲道：“人家有良心，幾乎不漲價……喂，這賊怎麼抓？”

桑尼道：“有人委托天下當鋪弄花瓶，要去工作室弄花瓶，除了必須的技能，勇氣，能力之外，還需要踩點。兩種可能，第一種是短期在工作室上班的人，由於白茹名氣太大，想去她工作室上班的人很多，在業內沒有一定名氣的人進不去白茹工作室。所以這條路竊賊走不通。第二個辦法，收買內鬼。”

桑尼道：“賊必須知道保險櫃情況，什麼型號，位置在哪，安保情況，人員上下班流動等情況。踩點是一個很危險的工作，很容易留下痕跡。雇傭內鬼是最好的辦法。我前期調查沒有發現一點被盜的痕跡，也沒有排查到可疑的人，這也說明賊踩點用了內鬼。抓賊希望不大，人家可能已經跑到爪哇國去了。我的目標是抓出內鬼，確證花瓶被盜。”

曹雲道：“私人助理和經紀人不應該是內鬼。”

桑尼道：“不是。私人助理的底非常漂亮，能力極為出眾。白茹三次登門拜訪最終才說服私人助理收回辭呈。經紀人三七分賬，白茹就是他搖錢樹，五百萬美金算什麼？他不會看在眼裡。內鬼應該在25名工作人員中。”

多數人都有被收買的價格，你老婆賣嗎？十萬，不賣。十億呢？這時候你給自己找托詞，老婆和我生活是受苦，賣了她是為她好。於是賣了。

很多人在公司上班，有人要買公司的信息，你對公司很忠誠？一套房子換信息，換不換？不換是王X蛋。你努力的工作是為了老板幸福的生活。很多人對企業和公司歸屬感不強。

不過東唐企業有一種文化叫終身製雇員，看過一篇報道，一位在東唐企業工作十年的高岩員工，因為家庭原因選擇離職。高層如臨大敵，屢次詢問是不是對收入不滿意？工作很乏味？還有一些大企業裁員，叫自願裁員。企業告訴員工，企業需要裁員，大家可以自願報名，結果出乎意料。誌願者的數量經常超過公司裁減人員的數量。誌願者主動離職初衷為了企業。

如豐田裁員事件，計劃裁員1600，1700人報名。後來經濟恢複，1600人中大部分人又回到了企業中。

以上隨便扯淡，目前國內民營大企業針對中高層管理或者技術人才，出台一種叫無固定期限的勞務合同，類似終身製雇傭。

桑尼：“給點意見，怎麼找內鬼。”

曹雲：“你剛才說了，想去白茹工作室工作的人很多。能去工作室上班的人不會有前科。你隨便伴虎吃豬，和白茹配合一下，對方疑人偷斧，很可能坦白從寬。”

“哇，你用了好多成語。”

曹雲：“我有文化，但我喜歡低調。”

“嗬嗬，我也有抓內鬼的辦法。這種檔次的內鬼就是炮灰，很容易抓。不可否認你的這個策略更有效，更有意思。”桑尼道：“行，我這邊抓到內鬼後，就開個結論，讓蝦蝦保險給錢把案子結了。”

曹雲：“這案子總算是結束了。”沒有懸念了。桑尼抓內鬼，兩人級彆差太多，手到擒來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