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山涼亭處一片慘狀，警備隊幾乎人人掛彩。他們也很清楚，這些人攻破防線，一定會順手一槍滅了自己。狹路相逢勇者勝。

半山庭院，曹雲和司徒岩還在就槍聲，就茶葉，就風景，就案情，就法律進行深入的探討和研究。順便埋怨一下：“警備隊的戰鬥力不行啊。”

司徒岩為警備隊開脫：“槍聲應該多是威懾，我猜想他們困住了歹徒，現在想抓活的。”

警備隊：MMP！

曹雲道：“按照槍聲猜測……我覺得東方在犯罪資源上似乎更偏向草莽。似乎並沒有高端犯罪資源，最多是雇傭軍吧？”雇傭軍戰鬥力沒得說，但是他們和罪犯是兩個體係。直升機來了……”

東唐方向，八架直升機從不同方向朝寺廟方向來。曹雲對此點評：“看警匪電影，主角是打生打死才把壞人消滅，無數的警察從天而降搶奪戰果。我一直在想，這是不是太浪費人力。明知道歹徒就兩三個人，不要那麼誇張吧。”

司徒岩笑道：“東唐禁槍，多數警察沒有相關的意識。一旦遇見涉槍案，肯定會全力支援。”

葉瀾邊看天空，邊倒著走回來：“聽聲音，看直升機，在拍警匪片嗎？”

曹雲伸腳，葉瀾腳一勾人朝後倒，左手急速抓住曹雲的頭發。

“XX！”兩人異口同聲罵了一句。

司徒岩笑問：“這是不是害人終害己？”

曹雲嗬嗬笑，推葉瀾坐下，給葉瀾倒上水：“我沒騙你吧。今天有熱鬨看。”

葉瀾：“沒想到你竟然帶了一票警察在身邊？我怎麼沒發現？”

曹雲道：“他們是外（）圍保護，如今保護係統已經不用肉眼，依靠的是數據。手機定位，監控實時畫麵。如今城市裡監控密布，他們甚至不用自己布置監控，就能掌握周邊一切動靜。”

“是東方？”葉瀾問。

曹雲點點頭：“十有八九是他。”

司徒岩為東方開脫：“東方不是這樣的人，我沒猜錯的話是小管家丫頭。”

三人就東方內院的信息聊了一會，第一架直升機到達。直升機沒有降落，直升機上扔下繩索，一組五人警備隊索降而下。曹雲聽槍聲很稀疏，本想上去打個招呼，沒想到人家根本不理自己，成隊形後就立刻朝台階方向去。

第二架直升機是降落到山腳，很快，山腳位置爆發了槍戰。懸崖處是可以看見山腳的，一組警備隊扇形散開，依靠岩石為掩體，和二十米外的小樹林正在對射。第三架直升機斷了小樹林的後路。

直升機放下警備隊後，部分直升機立刻返回，留下兩架直升機一直在交火上空盤旋。

包圍了歹徒，警備隊是圍而不攻，你要出來，我開槍。你躲在裡麵，我們不進去。期間醫療直升機在寺廟庭院降落，看著四名受傷的警備隊隊員被抬上直升機，曹雲這才捏了一把冷汗。剛才自己淡定，談笑風生的時候，也是險些進入鬼門關的時候。自己一直以為警備隊在調戲歹徒，哪知事實竟然相反。五人組的警備隊傷了四個。

還有一位……陣亡了。

曹雲看見援軍把屍體扛到庭院等待直升機。曹雲走過去看屍體，頭盔已經摘下，是一個很年輕帥氣的男生。曹雲單膝跪著，右手握著死者的手放在額頭，一種強烈的想哭情緒油然而生。警備隊小組就站立在一邊，沒有人說話，靜靜的看著曹雲和死去的戰友。

東方，這筆人命債我背不起，你來還吧。

……

在確認沒有人質後，警方朝樹林投放大量催淚瓦斯，在加厚盾牌的掩護下，五組警備隊從五個方向突入樹林。普通防暴盾牌可有效抵禦小口徑步槍，諸如M4。加厚盾牌對大口徑步槍防禦效果非常好，諸如AK。不過加厚盾牌的操作要求很高，沒有人能扛住持續子彈打擊帶來的巨大衝擊力。

十年前的曆史沒有重現，警方如履平地。這也是因為十年前張子喬挾持有人質，讓警方投鼠忌器。今天可以不要活的。在催淚瓦斯的幫助下，警備隊一個照麵就拿了對方。更為幸運的是，張子喬重傷未死。在辨明他身份後，他也享受了貴賓待遇，由醫療直升機優先拉走治療。

案件進入偵破階段，警方向東方發出了拘傳通知書，拘傳不需要證據，送通知書要求你在某個時間內，必須前往某個地點接受調查。並且這次警方沒有再考慮東方的身體，拒絕軒轅法提出的派人上門做筆錄的要求，要求東方親自到搜查一課接受問訊。

在歐洲和白茹散心的東方聽聞此事後，立刻乘專機返回東唐。

曹雲這幾天住在安全屋中，警方提供了證人保護小組，24小時保護曹雲的安全。物證組有了突破，從張子喬的手機中發現了郵件信息，其和東方內保負責人安德烈保持有聯係，郵件中還有安德烈提供的曹雲當天位置的信息。

安德烈不承認自己和張子喬有聯係，甚至在警方拿出證據後，其簡稱有人盜用他的郵箱帳號。作為一位老油子，安德烈沒有出賣丫頭，因為現在出賣丫頭，最多屬於認罪態度好，不能免一死。隻有自己守住了口，等檢方開出交易條件，自己再出賣丫頭，才能獲得活命機會。

讓安德烈比較意外的是，沒有律師派給自己。在李墨詢問他需要美國律師，還是東唐律師時，安德烈感覺很不好。

曹雲從安全屋返回律師所已經有兩天，在警備隊隊員葬禮上，曹雲通過陸一航給了警備隊隊員家屬一張兩百萬的支票。曹雲並不因為警備人員的殉職而愧疚，曹雲拿出兩百萬是表示自己的感謝。

韓電影隧道有一個情節，一名救援人員意外死亡，救援人員家屬對被救者進行了責難，並且輿論也在攻擊被救者，被救者向死者深切的致歉。這情節在曹雲看來是難以理解的，似乎大家覺得，被困者沒死對不起大家的救援。

……

“心情好點了嗎？”高山杏坐在客廳沙發問。曹雲回來三天多數時間在專注的看書，什麼書都看，非常反常。平時即使曹雲看書，也是泡腳，泡澡，或者是迎接黃昏和朝霞時候，或者是節約時間，或者是去感受一種意境。

曹雲點點頭：“還好，不用擔心我，我是在思考怎麼弄死東方。”

“弄死東方？”

曹雲回答：“我沒有義務為殉職的警備隊員複仇，但是自私的我也需要保護自己。這次是張子喬，下次說不準就是王子喬了。這類無規則無底線的人，又掌握有無限財力的人，不除掉他，我會沒有安全感的。”

遊戲有遊戲的規則，法律也有法律的規則。你作奸犯科，警察沒抓到證據，律師替你脫罪，你不用坐牢，這就是法律遊戲規則。不能因為懷疑你作奸犯科，在沒有證據情況下，把你扔到監獄中。

東方的規則是，我有錢，我就是規則，我想怎麼玩就怎麼玩，擋我者死，逆我者亡。這種人不僅是曹雲沒有安全感，能夠上層次和東方打交道的人都會沒有安全感。明天東方要投資房地產，有人說價格太低，說服大家不賣，然後這人就被宰了，迫於東方恐怖，其他人紛紛低價出售房產。

這不是犯罪，這是土匪行徑。

說話間外麵傳來聲音，接待員趙雪右手摸槍，走到門邊朝外看。門口來了五輛豪車。第二輛豪車停在正門口，第一輛車的人下車，是兩名黑衣保安，他們拉開第二輛車的車門，放下斜板。

接下去，白茹推著東方出現了。

這是曹雲第一次見東方真人。東方穿的很清楚，西裝革履，斜靠在輪椅。人清瘦並且非常帥氣。

趙雪迎上前：“這……”她不知道說什麼。

東方聲音很低：“我是來見曹雲的。”

“哦……哦……”趙雪轉頭：“來見你的。”

這什麼爛接待，分分鐘開除你。

曹雲到主建築門口，看了看東方的手，他隻有一隻手能動，曹雲不知道哪一隻。白茹道：“他體質很弱，不要握手。外麵風大，能進去談嗎？”

兩位護士跟隨東方一起進入客廳，要求去封閉的空間。進入會議室後，護士測量室溫後噴灑了一些霧狀氣體才請東方進來。

曹雲能理解不是東方矯情，是東方身體確實不行。這也許也是東方幾乎不出門的一個重要原因。

……

原本曹雲還想怎麼弄死東方，一看東方這樣子，反而客套了起來。喝東西吧，不說酒，可樂，東方隻能喝水。而且還不能喝普通礦泉水，隻能喝很貴的礦泉水。自己還喝不了，需要吸管，吸管還必須是自己攜帶處於殺菌保管箱中的吸管。

東方示意站立在一邊的高山杏，還有門口探頭探腦的雲隱一起進來，陸一航也‘勉為其難的’進入會議室。護士和白茹都沒有離開。

“見笑，實際上我身體沒那麼差，不容易生病。隻不過一旦生病會很麻煩。”東方道：“這次突然登門拜訪，主要是因為最近發生的事。”

東方雖是隱居狀態，但是其日常通過電話，視頻和外界的聯係非常緊密，他說話等非常大方得體，語言組織能力沒有受到影響。

“這裡，我請白茹首先替我向曹律師道歉。”

白茹作為第一明星，站起來，九十度鞠躬：“對不起，曹律師。”

不要來這套好不好？你這麼搞，我很難辦的，我抓不到自己立場。曹雲想是這麼想，忙客套道：“沒事，太多禮了，請坐，請坐。”

東方道：“我也必須解釋下這件事。這件事很複雜，但是又很簡單。之所以白夢樓和王虎有私下接觸，原因是王虎是白夢樓……這應該什麼詞？”東方看白茹。

白茹回答：“爪牙，親信，跑腿，打手之類。”

東方道：“早在東方半島落成之前，王虎就是白夢樓太太的司機。兩年前白太太去世，東方就安排王虎在保安處工作。兩人關係相對來說比較密切，白夢樓也需要一些可以相信的人去處理一些事。比如白茹曾經醉酒通宵，美麗的相貌被拍攝，並且由媒體獨家發表。白夢樓就會安排王虎等親信去處理這種事。和報社老板會麵，買下一個季度的整版廣告，老板當然知道要怎麼做。”

東方道：“葉樂這件事也是如此。白夢樓對白小姐和葉樂的衝突有些奇怪，讓王虎去調查葉樂的底細。很顯然出現了問題，我不好說是王虎誣陷白夢樓，白夢樓也可能會指使王虎襲擊葉樂。但是我內心清楚，故事不是這樣的。”

東方：“相比之下白夢樓的事已經算是小事。重點是張子喬，還有一位殉職的警員，和四名還在醫院裡的警員。這件事……我非常難辦。主使者是一位對我非常好的女生，她也很不幸。我這麼說也許很自私，但有些事我做不到。諸如我這樣的身體情況，我能接觸的人是少之又少。除了我個人原因外，當然還有白夢樓和白太太的關係，特彆是白太太在臨終前懇請我照顧好她。”

東方：“我這次來，一個目的是親自向曹律師道歉，這件事太過火，如果曹律師有任何金錢上的需要，都可以告訴我。我親自來，是我認為金錢是彌補不了錯誤。請相信我，我對整件事完全不知情，但是我非常願意，也必須處理善後。”

曹雲道：“東方先生，道歉我接受了。”開不了口……道歉我接受了，錢可以隨便意思一下嘛。有時候最恨自己臉皮薄。

“謝謝。”東方點頭致意。

曹雲：你怎麼就看不出我有心裡話想對你說。

東方沒看出來，繼續道：“我登門拜訪還有第二個目的。曹律師是東唐律師新生代中最耀眼的明星，我也想請曹律師幫我一個忙。”

曹雲道：“根據我了解的情況，這忙不是我想幫就可以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