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雲麵向法官道：“符合邏輯的隻有一個可能，那就是上泉有脫身的可能。怎麼脫身呢？我完全看不懂上泉怎麼脫身……大家請看大屏幕。”

卡通圖上轉，完全俯視的視角。曹雲拿文件卷成棍子指在屏幕上：“距離案發現場三十米處的轉角，這邊有一個下水道井蓋。我認為上泉要製造自己死亡的現場，他要開車到達井蓋上方……大家請看。”

卡通圖出現動態，汽車開過轉角，撞擊在大垃圾桶上，一個人從副駕駛位爬出來，汽車開始著火，這人鑽進下水道，汽車開始燃燒。

“沒錯，這才是上泉的目的，他要把車開到這個鐵製大垃圾桶位置，汽車和垃圾桶成V狀，因為汽車碰撞垃圾桶導致車禍，加之天氣炎熱，線路老化等原因起火。這時候上泉就從副駕駛位置下車，進入下水道，期間使用遙控手段點燃汽車。”曹雲道：“大家請注意，這塊區域是監控死角，附近建築是將在一個多月後拆除的老舊建築，這片區域沒有居民，行人自然也不多。”

曹雲：“但是出現了問題，上泉提早遙控了點燃器，結果導致自己被燒死，綜上所述，上泉是自殺，並非死於意外。謝謝。”

大部分人都懵圈了好一會，司馬落連話語都有些結巴：“這……這也太扯淡了，原告律師，你們有任何證據來支持這點嗎？還是完全憑空臆想？我知道曹律師曾經就讀過警察學校，也許學了點推理的手段，但是這裡是法庭，這種想法太離譜了。”

曹雲問：“被告律師，請問在理論上有這種可能嗎？”

司馬落看著電視上的來回重放，道：“我去過現場，似乎和你說的差不多，有這可能，隻是理論上有這個可能。現在請你出示證據。”

曹雲道：“法官大人，我想請我的兩位證人上庭。”

……

陳東首先向法官鞠躬，再向大家鞠躬，道歉道：“首先先向各位道歉，不好意思，我沒有嗆行的任何想法，隻不過有個討厭鬼非讓我出馬，也請東唐的同仁們諒解，這裡我向東唐的警察致歉，對不起。”

法官很有禮貌點一下頭：“證人可以開始作證了。”高岩和東唐分屬兩個國家，一直是友好兄弟城市。

陳東道：“簡單來說，我和陳茜在下水道下收集了不少證據，可以證明幾點。第一點，上泉本人出現在下水道中過，下水道扶梯上找到了他的指紋，並且還發現了一些血跡，血跡還未檢驗，我也不打算由我來檢驗，我也沒那本事……麻煩你，討厭鬼的侄兒。”

曹雲陪笑，換了U盤。

陳東道：“這是下水道的地形，我拍攝了完整的取證影像和照片，我希望能將證據交給東唐同仁驗證，而不是由我來驗證。我作證說明下我調查的結果。”

這是一條很普通的下水道，兩邊有三十公分的高階供人行走，中間是汙水，主要是生活用水。

卡通倒轉到井蓋底部，陳東道：“這邊發現上泉托舉的指紋，按照我對本案的分析，我個人認為，這條路是鏡頭留給上泉的撤退道路，上泉並不是非常信任鏡頭，於是自己單獨的前往下水道，對逃生通道進行測試。陳茜……”

陳茜道：“距離這個下水道最近的入口是兩百米外的，一個小巷中的下水道口。這是現場拍攝的圖。這片居民都已經撤離這片拆遷區，這個下水道的井蓋不知道什麼時候遺失不見，臨時用木板蓋上。參考這小巷的寬度，也不至於有汽車經過，我測試了一下，這木板可以承受一名成年人和一架中型摩托車的重量。”

陳茜：“掀開木板後，可以到達下水道，步行三百五十米左右到達逃生口。下水道嘛，比較肮臟，也沒有什麼汛情，所以兩邊道路的新鮮腳印也不多，能提取的有八組腳印，不過沒有比對素材，所以這些腳印將在庭後交給本地警方……接下去不應該我說吧，曹雲，你來說吧。”

“幸苦了，幸苦了。”曹雲賠笑出來，再放一個視頻：“這是上泉死亡前三天的晚上十一點附近區域的監控，上泉汽車進入過這片監控盲區長達二十分鐘。反證了上泉本人謹慎小心，對自己逃生通道進行單獨的檢查。這也許出乎鏡頭的意料，反過來說，鏡頭是被吹噓成一名專業的犯罪高手。”

曹雲道：“作為鏡頭本應該讀出上泉對他並沒有完全的信任……”

令狐蘭咳嗽一聲：彆跑題。

曹雲立刻醒悟，道：“這些證據將交給本地警方檢驗……”

司馬落舉手，站起來：“就算這些證據是真實的，隻能說明上泉在死亡前三天夜晚可能鑽過下水道，和上泉意外死亡並沒有任何關係。”

曹雲道：“這就需要警方來告訴大家答案，到底是因為操作不當導致自殺，還是真的是意外。我隻是提出了這個可能，而且有證據表明這個可能是成立的。這樣一來，警方給出意外死亡報告就缺乏準確性，警方有義務做出正確的判斷。是自殺，還是意外，或者是無法證實是自殺或者意外。”

曹雲退了回去，令狐蘭站起來道：“我相信法官大人已經全麵了解本案，這個案件我們主觀都有成熟的判斷，但法律是講究證據的。首先第一點，小野遇害案一直未破，小野死因和本案有直接的關係。其次第二點，兩位高岩市的警察已經取得了相當有力的證據，證實上泉存在有一條逃生通道，可以偽裝自己的死亡。”

令狐蘭：“在主觀看法和客觀證據的說明下，這時候判定上泉死於意外非常欠妥，我本人懇請法官大人撤銷上泉意外死亡報告。也請警方調查清楚小野遇害案和上泉死因後，寫下正確的客觀的上泉死因報告書。真相可以遲到，但是不能缺席。上泉是怎麼死的？自殺還是他殺？也許因為某些人操作案件的高明，最終無法給出結論，那我也希望是無法給出結論，而不是對其死因做出定論。這種情況下無法給出結論隻代表魔高一尺。在存疑的情況下對死因做出定論，那代表失職。”

令狐蘭：“我知道警方很頭疼，案件的幕後者不是普通罪犯，而是職業罪犯，並且可以說是相當優秀的職業罪犯。如果我們連承認自己不足的勇氣都沒有，那我們怎麼能打敗他們呢？所以這裡，我也想請東唐警方慎重考慮，謝謝。”

司馬落舉手：“法官大人，我建議休庭，先對兩位高岩市警官先生搜集的證據進行分析，並且全麵對下水道進行取證，有了充分證據結果後再開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