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熱門診在門診大樓的背麵,麵積不大不小,有十個隔離觀察間,三個診療室,平時會派遣年輕的醫生到這裡坐診,基本上是不會有患者的,所以也沒有安排其他醫護人員。
保安柴田巡邏經過發熱門診,聽見動靜,推開一號診療室的門,在診療室的第二個房間看見赤鬆手拿醫療器械一把長剪刀,死者已經倒在血泊中抽搐,胸口有血流出。赤鬆扔下剪刀逃跑,保安和其纏鬥,最終抓住了赤鬆。
診療室一共兩個房間,第一個房間是坐診,第二個小房間提供了方便患者躺下,對身體進行檢查所使用的床。
根據監控顯示,案發前兩分鐘,赤鬆一個人進入發熱門診,推開診療室的門,並且關上門。
本案似乎沒有問題,問題在於赤鬆沒有認罪,赤鬆說明,他是去要求死者小野向自己的亡妻遺像道歉,進入診療室沒有發現人,因為有去洗手間,稍等的牌子,他等待了一會。很快聽見第二個房間有聲響,推門看見死者小野倒在地上,胸口流血,他立刻上前雙膝跪地查看,呼喊小野的名字,正準備出門求援的時候,遇見了保安柴田。
不過檢察官在一審中揭穿了赤鬆的謊言,首先案發前一天,赤鬆和小舅子聊天,告訴小舅子,他已經打聽清楚,小野最近被調派到發熱門診。小舅子讓他彆乾傻事,赤鬆告訴小舅子,他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一定要出胸中這口惡氣。所以赤鬆要求小野道歉是謊言。
其次,監控畫麵中赤鬆戴了口罩進入診療室,並且還佩戴了手術用的手套,明顯是為案發後反偵查而準備的工具。
至於求援更是無稽之談,因為診療室就有可以緊急響應的紅色按鈕。赤鬆的第一任律師按照赤鬆所說的話進行辯護,自然慘敗。第二任律師說服了赤鬆,從道德上進行輕罪辯護,說明了赤鬆和妻子的恩愛,聯係法院判決,赤鬆認為法院判決沒有懲罰元凶,所以才會激憤動手。
檢察官否認激憤,因為判決生效三天後赤鬆才殺人,赤鬆有準備。最要命的證據是,檢察官出示了證據,證實赤鬆在判決生效後跟蹤作為護士的小野妻子,並且在赤鬆的家中電腦搜出不少小野妻子的暗拍照片。
對此,赤鬆改口,稱自己隻是想威脅小野妻子,讓元凶小野擔驚受怕,並沒有攻擊任何人的打算。但是因此變相承認了存在蓄謀這一條罪名,律師要求休庭,休庭後赤鬆再次改口,表示自己想整理殺人凶手小野的幸福照片發到網絡上,對比自己的現實,以此得到網民們的支持,利用公眾輿論來小野進行施壓的目的。
一審就這樣過了,裁定一級殺人罪成立,死刑。
曹雲道:“首先赤鬆找的都是便宜律師,當然作為一名商販他的經濟能力也是有限的。第一名律師遵循了嫌疑犯原則,完全相信赤鬆的話,幾乎沒有策略的進行維護和辯護,失敗是在所難免。第二名律師他根本就不相信赤鬆的話,在他看來,免除死刑,或者將罪名轉變為二級殺人就算是勝訴。”
高山杏道:“可是這案件沒有翻案的可能,現場的證據,證人的口供,監控視頻,這是鐵案。我倒是認為第二位律師的做法是對的,嫌疑人他們不相信自己的律師,對自己的律師撒謊,不是很稀奇的事。”
曹雲道:“高律師,這案件曾經轟動一時。如果現在赤鬆完全推翻一審的說法,堅持無罪,本身是不是就是一個新聞呢?”
高山杏:“你意思是要借本案讓律師所出名?”
曹雲點點頭。
高山杏難以置信:“不行,絕對不可以,先不說我們這種行為非常卑劣,讓人不恥,本案也沒有任何突破點可以辯護。我們哄騙赤鬆,說我們可以為他翻案,他相信了我們,結果我們什麼都做不了,最終維持原判。”
曹雲道:“高小姐,有很多團體關注本案。”
“沒錯,這反而會對律師所的聲譽造成重大影響。”
曹雲道:“我們律師所似乎已經沒有聲譽可以影響。”
曹雲這麼一說,高山杏終於是生氣了,但是她生氣時候還保持禮貌:“曹律師,我承認高山律師所因為我的無能而落到現在這個地步,但是我請你尊重我的努力,即使你不尊重我的努力,也不要屢次用無情的嘲諷的語氣當麵攻擊我,我內心非常難受……拜托你,謝謝。”
說完,高山杏提起自己公文包,頭也不回進入自己辦公室,並且關上了門。哭泣之後,一個人發呆許久,高山杏從書架上拿下自己父親推薦自己讀的一些西洋名著,慢慢的高山杏融入書中,合上書本她決定向曹雲再次道歉,並且說明自己已經正視了自己的能力,也請曹雲理解,因為隻有自己願意留在高山律師所。
推門出去後,發現寫字板全部被收回到倉庫,會議桌上的資料也被收起,曹雲更是不知所蹤。
思考許久,高山杏撥打了曹雲的電話:“曹律師,方便一起吃午飯嗎?”
曹雲回答:“我在家裡整理垃圾,午飯就算了吧,下次我請。”
“好的,打擾你了。”
“再見。”曹雲掛了電話,他沒有撒謊,他在家裡,麵前是四袋垃圾,還有一個臭烘烘的寒子。
……
東唐律師和重大案件嫌疑人會麵有單獨的隔間,警方能監視他們的畫麵,但是不能聽取他們對話的內容,如果要遞交任何東西,需要警方在場。
在一名英姿勃勃的女警麵前,曹雲將一份委托辯護書書推到赤鬆的麵前。
赤鬆是一個三十多歲,滿臉滿身橫肉的強壯家夥,他的眼神頗為凶悍,看了辯護書一眼,再看曹雲:“你為什麼要為我辯護?”
曹雲道:“毛遂自薦的原因是,我需要一個案件出名。”
赤鬆再問:“我為什麼要相信你?”
曹雲道:“我今年二十六歲,你很快要被絞死,你認為我一個大有前途的年輕律師,有可能願意和你陪葬嗎?你的死活和我無關,但是我的名聲和我有關。你活著,我有名聲……翻案成功,你得到目田,我得到聲譽。”
赤鬆:“你很自負,你這麼年輕,讓我怎麼相信你?”
“不僅隻是年輕,我可以告訴你,我是從高岩市調動到大唐,至今為止沒有打過刑事官司,我也不打算打刑事官司。我幾乎不認識所有的檢察官,法官和法律業界人氏,對東唐的法律,特彆是刑法也了解的不是非常詳細和清楚。”曹雲湊近一些道:“但是我是唯一個有勇氣將自己未來和你捆綁的人,也是唯一一個主動接你案件,進行無罪申辯的人。赤鬆,沒人能救你,即使隻有萬分之一的機會,為什麼不願意試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