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朱厚照的承諾,張懋是欣喜的。這算是太子給自己的補償,提拔了自己的孫子。
事實上,給不給,自己都沒有辦法,這是太子給臉給老臣的尊重,自己不能不接著。
太子前麵說的那些話,其實就是在告訴自己,你心裡想的我已經知道了,但是科爾沁那邊沒有辦法改變,給你的補償是可以的。你無非是想讓你孫子立功,那麼就讓他去遼東吧。那邊無論是呆幾年,還是有戰事,功勞都是少不了的。
事實上扶持張倫,也在朱厚照的預計之中。
現在大明的軍方雖然派係不多,但是卻不平衡。以王守仁為首的新興軍事貴族,實力太過於雄厚,這並不是什麼好事情。
雖然朱厚照並不太擔心王守仁,但是要給老的勳貴們一些安慰,人家可是一直支持著你,不能夠涼了人心。
如果沒有什麼可用的人也就罷了,恰恰相反,張倫也挺厲害的,那就給他一個機會。
“國公不愧為朝廷老臣,家中世代忠良。如此,這件事情就安排下去吧!”朱厚照笑著說道。
其他的事情就沒有必要再提了,張懋也不會再乾其他的事情。
至於反對科爾沁的那些人,事實上朱厚照也沒有放在心上。
這一次看似英國公府得了好處,但其實是他們整個派係得了好處。安撫他們和利益交換的事情,英國公會做好的,並不用朱厚照操心,他們做這種事情可以說是駕輕就熟。
“這件事情就這麼定了,”朱厚照笑著說道:“回去之後本宮就請奏父皇。”
張懋麵帶喜色,連忙開口說道:“臣謝太子殿下!”
事情到此就告一段落了。
朱厚照再一次開口說道:“本宮今日還有另外一件事情,是關於即將成立的六扇門的,這件事情想必國公也知道。”
張懋當然知道,這件事情鬨騰的時間也不短了。隻不過與勳貴關係不太大,所以他們也沒有太深入的參與。
張懋不知道太子為什麼當著自己的麵提起這件事情,但是他知道必然是有要用到自己的地方。
前麵給了好處,後麵就讓自己出力,倒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
“臣也的確聽說了一些,但是知道的並不是很詳細。”張懋開口說道。
朱厚照點了點頭,然後開口說道:“其實也不是什麼太大的事情,本宮已經請奏了父皇,這一次的六扇門由本宮親自執掌,但是下麵也有一些位置是空缺著的。彆的都好說,但是有一點本宮是有些不放心的,那就是指揮使的位置。”
在六扇門的設立上,朱厚照並沒有玩什麼創新,而是把它當成一個半軍事組織,執行的也是軍方的架構。
以後想要把軍方從文官係統裡剝離出去,那麼必然要有一支隊伍歸文官指揮,也就是讓他們平日裡調遣用的,類似於後世的武警部隊。
所以朱厚照設立的軍銜就是大明現行的架構,設立了一個指揮使,等到後麵再擴大規模的時候,可以升職為都指揮使,類似於錦衣衛。
在職能上,六扇門和錦衣衛是不一樣的,
錦衣衛的設定上,朱厚照準備朝著憲兵和國安的方向打造。
至於東廠,還有現在的奇異齋,會類似於後世的國安局,以及美國的中央情報局。當然職能上略微有一些不同,錦衣衛負責偵查地方更多一些。
反諜報的話,可能能力會相對弱一些。六扇門更集中在政府方麵,這些都是皇帝以後控製天下的東西,自己會把他們設定好。
聽到朱厚照的話,張懋心中又是一愣,太子殿下這是要用張家的人嗎?
“不知太子殿下屬意何人?”張懋小心翼翼的問道。
朱厚照也沒有遛彎子,直接開口說道:“國公有一個孫子叫張吉,本宮想用他為指揮使。他在武院的成績很不錯,這一次本宮想把他調過來。”
張吉,這個自然是張懋家裡的人,隻不過是不怎麼出色,加上不是嫡係,所以比張懋的孫子張倫要遜色很多,無論是在名氣方麵還是在地位方麵。
張懋沒想到太子殿下居然看中了他,不過這對張家來說也是好事情。
雖然不知道這個六扇門以後會怎麼樣,但是能夠在太子天下身邊做事,這是很多人求都求不來的。
張懋更高興了,連忙說道:“張吉從小便是聽話懂事的孩子,臣也經常教導他,或許不能有所成,但是絕不能有所害。所以張吉為人處事方麵很是穩重,這一次能夠走到太子殿下的看重,也是他的福分。太子殿下儘管放心,他做人做事都是沒問題的。”
朱厚照點了點頭,笑著說道:“那這件事情就這麼定了。”
張懋連忙點頭,“好。臣一定好好囑咐張吉。”
“既然如此,那本宮就告辭了。”朱厚照站起身子說道:“任命很快就會下來,愛卿讓他們準備一下吧。”
說著朱厚照就向外走了出去。
張懋自然不敢怠慢,帶著張家的所有人送朱厚照。
等到朱厚照離去之後,張茂對身邊的管家說道:“去派人把張吉身邊的人找來,我要問一問關於他的事情。另外把張吉家的待遇提高一些,用度就按倫兒的待遇吧!”
張懋對這個張吉其實並不怎麼了解,現在需要了解一下了。
“是,國公。我這就去安排。”管家答應了一聲,跑去安排了。
對此,離開張家的朱厚照自然是不知道的,不過他也不在乎。
他之所以用張家的人,其實也很簡單,那就是在借英國公的勢,讓他們去六扇門做事。
做了這麼多年太子,對於如何平衡,朱厚照已經略微有一些了解了。
六扇門這樣的衙門,那是勢必不能夠讓文官操弄的,選的人也不能夠是文官的人;普通的武將也不行,他們會先天性的畏懼文官。
隻有勳貴子弟比較合適,他們背後有人,並不害怕文官,對於其他人也不害怕。
無論你多麼有錢有勢,你也沒有我有錢有勢,所以他們作為開荒者最合適。
朱厚照選擇了英國公的人,為的也是壓住其他勳貴,同時讓他們知道該怎麼辦。
朱厚照回到宮裡之後,便把這件事情報給了自己的老爹。
朱佑樘也沒有反對的意思,這幾年勳貴和勳戚的表現,他都看在眼裡,給他們一點好處也是應該的。
要知道前幾年的勳貴們,那沒事就給自己找事。彆的不說,自己的小舅子家整日裡就沒有不鬨事的,要麼就是進宮管自己要錢。
現在看看,小舅子家這幾年作用可大多了,沒事還往宮裡送錢。
就連臣子們對勳貴的彈劾都少了,現在大多是政見相爭,而不是誰誰家的誰誰誰又乾了什麼惡心的事情。
於是消息很快就傳開了,討論最多的是張倫的事情。
勳貴們自然是一片歡欣鼓舞,這代表著他們的一次勝利,同時代表著他們在遼東深入的更多了。
要知道這兩年遼東可一直都是遼東將門的地盤,雖然不是油潑不進,但是也沒有自己的人。
現在已經派人過去了,那麼自然就有自己的人了,以後做事就方便多了,
這其實也是朱厚照的目的。朝中對遼東的控製力度並不是很強,如果要是以前也就算了,在那裡苦寒打仗,朝廷也並不是很重視,隻要沒打敗就可以。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遼東越來越有錢,以後還將是重要的糧食產地,畜牧業也會很發達,而且還是朝鮮和日本的重要貿易基地。
在這樣的情況下,以前的模式肯定是不行的,朝中需要更強有力的軍事控製,所以就把勳貴派去遼東。
為了自己的利益,勳貴們也會和遼東的將們爭一爭。
而朝廷居中就可以了,沒必要去和遼東將門親自下場。一來是朝中沒有那麼多精力,二來這樣會使很多人離心離德。
他們自己去爭,朝中做裁判就可以了。這其實是帝王之道的另一個體現,那就是用人以及做裁判。
親自下場是犯忌諱的事情。
也有人在擔心,不過大部分都是文官,隻是他們也沒有辦法。因為文官那邊也不是鐵板一塊,三位內閣大學士基本不出聲,已經有人在說,他們是紙糊三閣老了。
而其他的朝中大臣,有不少人是太子殿下的人。
這一次朱厚照搞出了這個事情,他們必然是支持的。加上在遼東有生意的士紳,反對派很少能掀起什麼水花來了。
朱厚照這幾年做的事情,雖然得罪了不少人,可是有一點,他也團結了不少人。
首先就是跟著奇異齋發財的,其次就是對朱厚照這個人個人崇拜的,使得有一大堆人支持他的政策,在朝廷上也是有很大的話語權的。
尤其是跟著朱厚照發財的那些人,他們是最支持朱厚照的。
這是一個新興的階級,與以前的士紳商人不同,以前那些人整日裡想著鑽法律的空子,整日裡想著怎麼挖國家的牆角。
新興的這些人卻不一樣,他們不是老舊派,他們更加的積極進取,他們更加的希望開闊新的商路,他們更想要奴隸,更想要新的地盤。
對於國家的那些蠅頭小利,新興階級是看不上的。這些人多半以勳貴和勳戚為首,算得上大明朝的資本主義貴族。
有了這些人的支持,朱厚照做什麼事情都是事半功倍。
在張倫的事情過去之後,朝中開始關注六扇門。
以前大家聽說這個衙門,是太子殿下準備放在刑部之下的,也就是說類似於戶部的鹽鐵司。
當時還有不少人想爭這個位置,因為有了戚尤這個先例在前,大家都是摩拳擦掌。
隻不過這一次不一樣,太子殿下親自做了這件事情,這就很難搞了。
爭是沒有辦法爭的,隻能把這口氣憋在心裡邊。當然也有害怕的,那就是順天府的幾個衙門。
除了順天府之外,還有其他的幾個縣。
這些人全都在擔驚受怕,因為太子殿下這一次明顯是追著他們來的。
以前太子殿下也不是沒做過這樣的事情,但是都沒有親自操作,這次卻是親自操作了。
他們怎麼可能不害怕?
他們生怕被太子殿下收拾。
對於這些人的情緒,朱厚照根本就不顧忌,他已經開始抽調人手成立六扇門了。主要的架構自然是來自武院的那些學生,就是軍事沒學好,轉去學刑偵的人。
這些人也學了這麼長時間,考試合格,成績好的也不少。朱厚照就把他們給調了出來了,總計有60多人。
這些人大部分是勳貴和勳戚出身,也有不少地方將領的後代,也有一些是黑龍軍立功人員的子孫,這些人被全部調到了朱厚照的麾下。、
六扇門衙門就在出了紫禁城城門不遠的地方,是一個不算太大的院子,當然也不小。
這一天早上太陽初升,不少人就上這裡彙聚過來了。
這些人都穿著統一的服飾,清一色的黑色服裝,手中握著雁翎刀。
這套服裝是朱厚照設計的,新衙門新氣象。
雖然乾的還是以前捕快的活,但是卻不能穿那些衣服,因為他們以前地位實在是太低下了,這新的製服就是彰顯地位的。
設計思路上借鑒了一些飛魚服,至於為什麼選擇黑色,因為朱厚照喜歡黑色。
還有另外一個原因就是,黑色白天顯眼,晚上不顯眼,便於行動。
這些人很快就彙聚到了衙門口,互相笑著打招呼,他們大部分都是認識的。
有的是在進入武院之前就認識,有的則是進入武院之後認識的
原本他們以為在武院成績不合格,基本上就是完蛋了,沒想到還有這樣的機會。
他們很多的同年已經在黑龍軍裡邊做出了成績,隻有他們還在蹉跎著。
所以這一次,這些人可以說是鬥誌昂揚,大有一副一定要做出一些成績的意思。
很快人群就安靜了下來,有一對身著黑甲的衛隊出現在了街口。
所有人都知道這是太子殿下的黑龍衛,是太子殿下的貼身侍衛,等閒不得見。
這些人出現在這裡,代表著太子殿下來了。
這一次他們之所以如此激動,有一個原因就是因為要跟著太子殿下做事,誰都知道這是一條通天的路。
現在見到朱厚照來了,他們怎麼可能不激動不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