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作當中有對抗,對抗當中有合作。
牟斌對於這一點認識的非常清楚,這也是牟斌對兩個人之間關係的定義。
“不知道小楊公公準備怎麼查?”牟斌看著楊蓮開口問道。
雖然太子殿下讓自己進入了這一次的案子,但是對於自己的定位,牟斌還是很清楚的,自己就是一個配合查案的角色。
整件案子最開始就是交給這位小楊公公的。
如果不是需要用到錦衣衛了,這一次根本就沒有自己什麼事情。
現在自己雖然進來了,那也是配合這位小楊公公。這也是太子殿下的意思。
做官這麼多年,牟斌很清楚,應該怎麼做一個官。
領會上意,這絕對是官場上最重要的一件事情。
如果這一次自己拋開這位小楊公公,自己去查這一次的案子,即便是查出了什麼東西,太子殿下對自己也不會滿意。
因為這一次太子殿下想用的不是錦衣衛。
自己強行插手不但不會得到功勞,反而會引起太子殿下的不滿,認為自己不會辦事。
倒不是說不能立功,但是絕對不能搶了這位小楊公公的風頭。
當然了,牟斌還有另外一個擔心。
那就是這位小楊公公手裡麵有什麼自己不知道的。
一旦自己強出頭,很可能會搞砸了整件事情,說不定這位小楊公公正在這裡等著自己。
到了自己今時今日這個地位,很多事情寧可不做,也不要去搶著做。與立功相比較起來,犯錯顯然更要命。
所以牟斌很直接的就問了這位小楊公公。這一次的案子明顯不簡單,讓他來操持,如果真的出了什麼問題,那麼也不用自己背黑鍋。
看了一眼牟斌,楊蓮臉上的笑容絲毫不變,但是心裡邊兒卻已經大罵了起來。
果然是一個好老狐狸!
不過他也不敢給牟斌挖太深的坑,一旦牟斌反應過來,或者他拆自己的台,自己肯定會被太子殿下厭棄。
一個差事都辦不好,那你還有什麼用?
笑了笑,楊蓮開口說道:“我覺得我們應該去一趟太常寺衙門。想來現在秦勇應該也是在衙門當差,我們先找他問一問情況吧。如果我們直接大張旗鼓的去了他家,怕是會打草驚蛇。如果事情搞砸了,我們怕是會吃不了兜著走。”
楊蓮直接就把話點明了,說白了就是告訴牟斌,不要搞什麼幺蛾子。
牟斌才不會在這個時候搞幺蛾子,點了點頭說道:“如此那就聽小楊公公的。”
兩個人沒有分開,一起去了太常寺衙門。
錦衣衛都指揮使來了,整個太常寺衙門都緊張了起來。
雖然錦衣衛這些年不怎麼出手,但是他們也不是吃乾飯的,沒有一個做官的想被錦衣衛找上門,何況錦衣衛都指揮使還帶來了一個公公在身邊。
這明顯就不是什麼小事情。
兩個人很快就被迎接了進去,直接來到了太常寺卿秦勇的值班房。
兩個人走進去之後,秦勇便笑著迎了上來。
秦勇他心裡其實也很擔心,他不知道這兩個人找自己做什麼。
作為一個在京城為官的人,還是高層,秦勇自然是認識這兩個人的。
原本一個浣衣局的公公,並不值得這些文官關注。
但是眼前這位小楊公公不一樣,他是太子殿下的心腹。
這一點朝中所有人的都知道,他出名的那一戰是在揚州。自那以後,他就進入了很多人的視線。
這幾年在浣衣局,他為人很低調,似乎是被太子殿下貶斥了。
但是聰明的人都知道,你是一個為上麵的人立了功的,自然不會被輕易放棄,何況這還是一個有能力的人。
放在冷衙門裡,無非是避避風頭。
現在是兩個人攜手上門,很大機率是奉了太子殿下的命令。
秦勇自然不敢怠慢,當今的這位太子殿下,怕是大明立國以來最有權勢的太子了。
雙方客氣了幾句之後,分賓主落座。
說話的是牟斌。
楊蓮則是在一邊打量著這位秦大人。
楊蓮以前也見過這位秦大人,隻不過沒有什麼深交,對他也並不是很了解。
但是從他這一次做出來的事情來看,這應該是一個非常想升官的人。
一旦有了這樣的想法,那麼這個人就能夠做出很多沒有底線的事情。
向皇宮裡邊兒進獻道士,證明這個人本身沒有什麼廉恥心,也不在乎周圍人對他的評價。
這樣的人其實並不好對付,因為他沒有什麼底線。
牟斌不管這些,他就是來問話的。
既然客氣話說完了,那就可以直接進插主題了。
“秦大人,還請摒退左右,我有一些話要和你說。“牟斌直接說道,並沒有客氣。錦衣衛也不需要和任何人客氣。
如果錦衣衛和文官客氣,或者說和文官和和氣氣,那麼陛下就會不開心。除非是陛下想讓你這麼做,否則你這個錦衣衛的都指揮使也就做到頭了。
當今陛下就是這樣的,希望錦衣衛和文官和和氣氣。但是太子殿下顯然不是這麼想的。
所以牟斌的語氣就顯得冷淡了一些。
秦勇一聽牟斌的話,感受到他冷淡的語氣,心裡麵一沉,臉上的表情也嚴肅了起來。
他對著身邊擺了擺手。
周圍的文書便轉身走了出去,還從外邊給帶上了門。
見到人都出去了之後,秦勇開口問道:“不知牟大人上門有何貴乾?”
“我們是奉了太子殿下的令來的。有些事要問秦大人。”牟斌直接說道:“昨夜晚間,皇宮裡麵死了人。”說到這牟斌就停了下來,目光灼灼的看著秦勇。
一邊的楊蓮也一樣,他們想看看秦勇的神色有沒有什麼變化,會不會露出什麼破綻。!
秦勇猝然而驚,凡是牽扯到宮裡就沒有小事。宮裡麵死了人本不是什麼大事,皇宮那麼大、人那麼多,死個把人算什麼大事兒?
但是因為皇宮裡麵死了人找上你,那麼對你來說就是大事情了。
雖然心裡麵驚慌,但是為官多年,該有的城府還是要有的,所以秦勇的臉上也沒什麼變化。
看了兩個人一眼,秦勇問道:“不知是誰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