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整個浣衣局裡麵,所有的人對楊蓮的看法都一樣,那就是這個人非常心狠手辣。
這位小楊公公看起來年輕,但是一向都是老謀深算,不僅深得太子殿下的信任,而且本人能力也強,基本上沒有人敢挑釁他。
今日楊蓮把大家都叫到一起,顯然是有大事情發生。
在這樣的時候,沒有人敢炸刺。
誰要是敢弄出什麼事情來,那就真的要試試這位小楊公公的手段了。
目光從所有人的臉上掃過,楊蓮緩緩地坐直了身子,輕聲開口說道:“諸位到咱家麾下也有一些日子了,咱家雖然說不上多大度,但是對自己的手下人還是不錯的。”
“咱家對於你們的期望也不多。不說什麼舍身已報,但如果到咱家用你們的時候,誰給咱家拖了後腿,那就要試試咱家的刀利不利了。”
“吾等謹遵公公之命。”眾人連忙開口說道,心又一次提了起來。
楊蓮如此說,顯然是真的有大事情了。
輕輕地點了點頭,楊蓮開口說道:“你們都是咱家一手提拔起來的,咱家不想看著誰掉隊。這一次太子殿下交代了一件差事,倘若誰辦好了,賞賜是肯定不缺的;可是如果誰把差事辦砸了,咱家會讓你們知道後果的。”
“差事的內容也很簡單,那就是去查兩個人。一個道士,叫青葉子;另外一個是太常寺卿秦勇。這個叫青葉子的道士,是從江西來的。”
“周芳,江西那邊兒是你負責,馬上派人去江西,查實這個叫青葉子的道士。咱家要知道他的一切。他從何而來?做過什麼事情?與誰交好?與誰有仇?全都要查清楚。”
聽了楊蓮的話,一個30多歲的男子站了出來,大聲的說道:“公公放心,卑職一定把事辦好。”
楊蓮點了點頭,繼續說道:“其他人也可以發動你們的人去查。無論是在京經商的商人,還是其他的渠道,一句話,把這個青葉子的一切都查出來。”
“太常寺卿秦勇,周遠你來負責,京城是你的地盤兒,彆讓咱家失望。”
一個40多歲的中年男子站了出來,恭敬的說道:“公公放心,卑職一定查出來。”
楊蓮點了點頭,“其他人也要注意去搜集消息,咱倆要知道這個秦勇的一切。他在哪裡做過官?老家是哪裡?牽扯到誰的地方誰負責,如果誰出了紕漏,自己把腦袋割下來!”
眾人心中凜然,沒有人敢小看楊蓮的這句話。
自己家那這位小楊公公,一向都是言出必行、說一不二。今天他說出了這樣的話,到時若是真有紕漏,他必然會去這麼做。
沒有人敢挑信他的權威。
“行了!全都各自去忙吧,有了消息第一時間稟告咱家。”說著楊蓮擺了擺手。
等到所有人都離開之後,楊蓮轉頭看向了楊斌,然後開口說道:“你派人給咱家盯著這些人,誰敢私底下搞小動作,誰敢把消息漏出去,直接拿下。咱家要讓他們知道,背叛咱家是什麼後果。”
楊斌麵容嚴肅的點頭道:“公公放心,我知道怎麼做。”
楊蓮點了點頭,語氣緩和了不少,“咱家相信你。這一次的事情太大,稍有不慎就會出大事情,到時候我們誰也跑不了,所以你用心點。”
“公公放心,我明白。”楊斌點頭答應道。
在外界還不知情的情況下,朱厚照的情報部門已經動了起來。
在奇異齋龐大的財力支持和在楊蓮這幾年用心的發展下,朱厚照的這個情報部門動起來的瞬間就展現出了非常強大的實力。
無論是京城的小商人,還是從各地來的小商人、販夫走卒、大戶人家的仆役,全部都有他們的人。
這一動起來就展現了強大的情報收集能力。
紫禁城,鹹陽宮。
朱厚照麵無表情的站在大殿門口,眺望著遠處的夕陽,臉上的表情很凝重。
看了一眼身後的劉瑾,朱厚照開口問道:“那邊兒的法事已經開始了嗎?”
“回太子殿下,已經開始了,據說要做49天。”劉瑾連忙向前一步,恭敬地回答道。
在劉瑾看來,太子殿下這一次是真的擔心了。
隻不過以劉瑾的想法,他覺得太子殿下是在擔心那個道士靈驗。
一旦陛下有了新的皇子,會動搖太子殿下的地位。這是太子殿下不允許的,同時也是他劉瑾不允許的。
鹹陽宮的這些太監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太子殿下身上,他們是最不想朱厚照有任何差池的人。
“你派人盯著點兒,其他的事情就不要管了。”朱厚照淡淡的吩咐了一句,然後轉身繼續眺望著夕陽。
朝廷的事情依然進展有序。
雖然也有人上書,說那個道士不是什麼好人,希望朱佑樘將他逐出皇宮。不過人數不多,聲勢也並不旺。
也有人彈劾太常寺卿秦勇,不過奏折都被留中了,一時也沒掀起什麼風浪。
反倒是有一件事情讓朱厚照沒想到,那就是張靜定來了。
說起張靜定,朱厚照都快把這件事情忘了。
這還是朱厚照在西北的時候安排的手段,他打算讓全真教去草原傳道,最後選中了全真教的龍門派。
龍門派裡現在說話事人就是張靜定。
表麵上他執掌的龍門派,其實朱厚照知道,私底下張靜定就是全真教的掌教。隻不過太祖皇帝朱元璋不允許全真教設立掌教,所以他們才沒有公開。
在西北的時候,朱厚照想要見張靜定,隻不過那個時候張靜定正在青城派。來見朱厚照的,是張靜定的徒弟複陽子,也就是全真教的這一代教子。對於朱厚照來說,複陽子的分量還是輕了一些。
所以朱厚照也沒和他談什麼。
原本是想在西北等著張靜定過來的,沒想到老爹急著讓自己回京城,這件事情就耽擱了下來。
不過朱厚照以為這件事情就這麼罷了,倒是沒想到張靜定自己找上來了。
事實上是朱厚照低估了自己對張靜定的影響。
大明從太祖皇帝朱元璋開始一直不待見全真教,前些年屢次打壓,一直到這些年才好一些。
偌大的全真教在皇家的威壓下分崩離析,現在朱厚照這個太子表現出了對全真教的興趣,張靜定自然就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