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鶴齡將信拿了過來,見到自己的弟弟第一個出頭,張鶴齡的心情就沒有那麼美麗了,可是他也不敢露出什麼不滿的表情。
他知道這一次的事情就是自己眼前這位太子殿下安排的。事實上自己的家族這幾年可沒少背鍋,背的他都有些害怕了,如果家族一直都在興盛,他早就嚇傻了。
隻不過張鶴齡也知道,有些事情自己和自己的家族都沒得選,就像這一次在京城的勳貴和勳戚一樣,大家都沒得選。
你的子侄孫子在黑龍軍當差,在武院讀書,家族的未來都被握在太子殿下的手裡麵,你家族的財源,無論是經營鹽鐵礦山的,還是在遼東買草場和搞紡織,全都是太子殿下鋪的路,你要賣的東西,你也離不開太子殿下的奇異齋。
除此之外,這一次西北的承建,你想拿到,你也要得到太子殿下的允許和支持,否則你就沒戲。
在不知不覺之間,整個勳貴和勳戚都被綁在了太子殿下的身邊,沒人能反抗,也沒人敢反抗,因為你的身家性命全都係於太子殿下一身。
當然了,也沒人想反抗,為什麼要反抗?這樣的日子不好嗎?
家族越來越有錢子侄也越來越有前途。
“臣弟隻是做了該做的事情,當不得太子殿下的誇獎。”張鶴齡將手中的信呈遞了回去,連忙說道。
朱厚照點了點頭,隨後笑著說道:“本宮一項都是有功必賞的,這一次西北的事情,有個生意可以交給你來做。”
朱厚照說的就是燒磚和燒水泥。
這一次西北的建設,朱厚照準備摒棄掉傳統的木質結構建築。後世有無數人在鼓吹古代的建築,可是那玩意的造價太高了,對生態環境的破壞也太大了。
無論是采石還是伐木,全都太困難了。加上運輸成本高,朱厚照果斷的就放棄了,直接采用磚石混凝土來進行建造。
這樣一來,那就需要一個材料提供商人,不說其他的,單單是西北四城池的建築,需要的原材料那就海了去了,這是一門能讓人賺得盆滿鍋滿的買賣。
朱厚照自然不會便宜彆人,給自己的舅舅乾也挺好。等到這種建築方式鋪開了,壽寧侯估計會成為大明最大的建築材料供應商人。
“事情我已經交代給跟著一起來的兵仗局的大匠了,你去尋他就行了,但是人得給本宮留下,你派人去學就行了。”朱厚照臉上帶著笑容說道。
這幾年八局的工匠,那可絕對是搶手貨,有因為年老被放出去的工匠,那都立馬被人瘋搶。
自己眼前的壽寧侯張鶴齡就乾過這件事情。十萬兩銀子的雇傭費用,創下了一個曆史新高,同時也震撼了無數人。
與此同時,大家也認識到了一種人,他們叫做八局大匠。這些年匠人的地位水漲船高,大家都在培養匠人,好的匠人則是想要去八局鍍金。這都是朱厚照樂於見到的。
至於在職的八局大匠,沒人敢去雇用或者撩撥,也沒有哪個八局的大匠敢離職,這事都不用朱厚照說。
不過眼前這個人不在此列,自己帶來的這個大匠,自己不看得嚴實一點,估計回去的時候就成了他們壽寧侯府的人了。
“臣明白。”張鶴齡點了點頭,心裡麵卻是感歎,自己的這個太子外甥還真的是滴水不漏。
自己剛剛心裡麵琢磨的就是將這個大匠弄到自己這裡來。實在不行,自己進宮去求姐姐,太子外甥到時會也不會說什麼。
可是沒想到,自己剛產生這個想法,路已經被太子外甥給堵死了。
太子外甥既然已經說了,自己要是還進宮去要,那就是不識抬舉了,這事不能乾。
看著張鶴齡一副委屈的模樣,朱厚照笑著說道:“行了,八局那邊這一次有三個大匠要退休,回京之後給你。”
張鶴齡一聽這話,頓時大喜,連忙說道:“那臣就謝謝太子殿下了。”
朱厚照擺了擺手說道:“彆客氣了,把差事辦好就行了。”
等到張鶴齡走了之後,朱厚照臉上的笑容緩緩的收斂了起來,心裡麵開始琢磨一些其他的事情了。
西北這邊的大事雖然多,但是基本上並不用朱厚照操心太多,軍改有王守仁,主政有何鑒。
至於招募流民,朱厚照一點都不擔心,一旦銀川開建,商人就需要雇傭大量的勞動力,他們自己就會跑去找流民了。
因為沒有比流民更合適的工人了。佃農肯定不行,人家要種地,你去翹彆人的佃農,人家還不得和你急眼?
除此之外,那就隻剩下流民了,流民多好,什麼都沒有,給錢招過來就是了。
這也是朱厚照故意安排的,如此一來流民自然就會回流,其他地方的流民也會被吸引到西北來。故土難離在流民之中根本就不存在,都是流民了,還有什麼故土。等到城池建完了,這些流民就會成為商人的顧工或者是工坊的小工。
這些人將會成為大明的第一批工人,隨著時間的推移,工商業越來越發達,工人也就會越多,脫離土地的人也就會越來越多。
當然了,糧食的問題還是要解決,除了東北的種植基地以外,其他的地方也要解決,比如南向。
“料理完北方的問題,南邊也該解決了啊!”朱厚照輕輕地歎了一口氣,站起身子活動了一下筋骨。
從自己穿越到現在,五年的時間過去了。自己這五年做了不少事情,第一個五年計劃算是達成了,西北軍改完成之後,九邊的軍改基本上也就完成了。
當九邊軍改完成,蒙古人的問題解決完了之後,自己就可以著手向南了。
想到這裡,朱由校的心裡麵不禁了鬆一口氣的感覺,日子好過了啊!
“太子殿下,遼東來的文書。”劉瑾從外麵走了進來,恭敬的將一份文書承給了朱厚照。
遼東出事了嗎?
朱厚照伸手接過文書,展開看了一眼,心裡麵頓時就有些啼笑皆非的感覺。
這居然是一份求援信,或者說是戰報?
可是朱厚照知道,這裡麵說的都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