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事情是對的嗎?這種事情是好的嗎?它當然不對,它當然不好,可是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朱厚照輕歎了一口氣。算了,先不想這些了,現在錢有了,而且還這麼多,暫時可以好好的發展自己的事業,煉鋼廠那邊可以開始了。
除了煉鋼廠,剩下的自然就是籌備黑龍軍,這一次要三萬人,朱厚照準備京營之中開始選拔。
大明武院也要籌備起來,一方麵是為了給立功將士的子孫一個出路,這能夠激勵將士們殺敵,提升他們的士氣,另外也是為了京城的勳貴們準備的。整日裡章台走馬,整日裡打架鬥毆,整日裡吃喝玩樂,這怎麼可以?
朱厚照準備將他們都拉進來訓一番,小樣的,還練不出你們來,勳貴們以後想要立足,靠的就隻能是軍功,而不是躺在功勞簿上吃老本。
“先列一個計劃出來!”朱厚照笑眯眯的開始寫計劃書,也就是章程,寫著寫著,朱厚照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提起頭對劉瑾問道:“玻璃廠那邊的利潤,還沒送到內庫那裡去吧?”
劉瑾一愣,搖了搖頭說道:“回殿下,奴婢們沒敢送過去,原本是想著等殿下回來就送過去的,銀錢已經準備好了,是不是送過去?”
聽了劉瑾的話,朱厚照頓時沒送,連忙擺手道:“不送了!”
朱厚照覺得如果老爹知道了鏡子這麼賺錢,說不定就反悔了,如此豐厚的利潤,怎麼能夠讓兒子獨享?練兵也花不了這麼多錢啊!到時候自己豈不是抓瞎了。沒送過真好,這件事情就讓老爹高興高興,畢竟不坑兒子的老爹不是好老爹啊!
讓老爹因為坑了自己,讓老爹自己高興去,自己還是悶聲發大財吧!
確定了這件事情之後,朱厚照再一次沉浸於書案之上,開始努力的寫自己的計劃書,也不知過了多久,朱厚照感覺到有人在呼喚自己,抬起頭看了一眼發現是劉瑾,有些不明所以的問道:“有什麼事情嗎?”
“啟稟殿下,壽寧侯來了!”劉瑾連忙躬身道。
朱厚照歎了一口氣,輕輕的放下了手中的筆,他就知道自己這個舅舅肯定會找上門,而且還會來的很快,沒想到還真是沒出乎自己的預料。點了點頭,朱厚照直接開口說道:“行了,讓他進來吧!”
這一次的見麵總歸是逃不掉的,早晚都得見,那就直接讓他進來見吧,不把他這邊處理完成,自己這邊也消停不了。
很快壽寧侯就從外麵走了進來,臉上的表情帶著幾分急切,來到朱厚照的身邊,張鶴齡行了禮之後,語氣之中帶著幾分急切的說道:“殿下,鹽商那邊等的有些著急了,名單遞到陛下那裡,到現在也沒有消息,這事你看怎麼辦?”
朱厚照一愣,還沒消息嗎?老爹今天也沒提啊!想到這裡,朱厚照沉吟了片刻,然後說道:“父皇今日也沒和我提起,我也忘了問,明日我問一問。”
“好好!”張鶴齡一聽朱厚照這麼說,心裡麵頓時就有底了,點了點頭說道:“還有就是咱們的人果然被盯上了,有幾家有問題的被查出來了,全都被剔除了名單,錢我已經讓人退回去了,能幫上忙的我也儘量幫忙,全都按照殿下說的做的。”
笑著看了一眼張鶴齡,朱厚照笑著說道:“做的不錯,鹽場這邊你不用著急,很快就會有消息了。”
“朝廷這邊也都是有章程的,父皇那邊將名單批下來,剩下的也是要競價的,讓他們準備好銀子就行了。”朱厚照笑著說道:“回去告訴他們安心,隻要內閣那邊沒被拿掉,父皇這邊就不會拿掉他們,你也不用擔心,沒問題的。”
鹽場的分包那是要競拍的,到時候就是比誰的錢多,誰舍得下本錢了,朱厚照放了一些非勳貴鹽商進來為的就是這個。
一旦全都是這些的勳貴鹽商,這些人說不定會壓低價錢,有競爭才有收獲,沒有競爭怎麼可以。
朱厚照知道,任何一方一家獨大都不是好事情,那些非勳貴鹽商的身後就是士紳,你不能把他們掐死了,隻要他們願意拿錢出來,那這個生意也是要給他們做的。這也是朱厚照掐住商人脖子的第一步,你有錢沒用,說不帶你玩就不帶你玩。
如果他們不投靠士紳或者勳貴,他們連進場的資格都沒有,在第一輪就淘汰掉了,玩都不帶你玩。
就像後世一樣,很多東西你有錢,買得起,但是你沒有參拍資格,你隻能瞪著眼睛乾著急。到時候就是圈子外麵的人拿著錢想擠進來,圈子裡麵的人占著地方不動,到時候就有熱鬨了。朱厚照相信五年後的食鹽準入,肯定有大熱鬨看。
“好,我回去告訴他們!”張鶴齡一聽這話,心裡麵算是有了底沒麵帶喜色點頭道。
朱厚照看著麵帶喜色的舅舅,臉上不動聲色,心裡麵卻帶著冷笑了,等到拍鹽場的時候,有你們哭的,
“還有其他的事情嗎?”朱厚照看著張鶴齡,開口問道。
“還有就是通政使沈祿那邊,他已經製定好了章程,隻是陛下那邊一直沒批。”張鶴齡看著朱厚照,有些擔心的問道:“沈祿現在有些擔心,這些日子他的日子可不太好過,已經還有人在彈劾他了,如果在不動,他怕是要被彈劾的題本給淹沒了。”
老爹沒批嗎?
朱厚照不知道為什麼,反正要問鹽商的事情,索性就明天一起問吧!朱厚照點了點頭說道:“我明天問問。”
得到了朱厚照的答複,張鶴齡興高采烈的走了,朱厚照還有其他的事情要做,將劉瑾找了過來,將一張圖紙遞給了劉瑾,然後說道:“送去內織染局,讓他們做這個!”
圖紙上是一麵旗幟,一麵黑色的旗幟,黑底白龍,這是朱厚照準備的黑龍旗。
這種旗幟朱厚照準備做一些大的,用作軍旗,做一些小的,用來給陣亡將士蓋在骨灰盒上。
這個時代講究入土為安,隻不過戰場之上,有的時候留不下一具全屍,想要運屍體回來就更不可能了。天氣條件不允許,運輸條件也不允許,如果遇到士卒的老家,說不定屍體早就腐壞了。朱厚照原本還想著修一座烈士陵園的,後來想想就放棄了這個想法。
給士卒應有的待遇,要讓他們家在鄉裡受到尊重,將屍骨帶回去,建造已做墳塚,這比將他們安葬在烈士陵園裡麵更好。
劉瑾雖然不知道朱厚照做這個做什麼,但是他知道這不是自己該問的,連忙接過圖紙躬身道:“奴婢這就去!”
事情都安排妥當了之後,朱厚照寫計劃書一直忙到了大半夜,這才去睡了。第二天一早朱厚照也沒去上早朝,昨天睡得太晚了,早上沒起來。自己現在的年紀,還是嗜睡的年紀,早上早起實在是難了一點,當然了,朱厚照也不是起不來,而是他也不想去早朝。
吃了早飯,朱厚照來到了乾清宮,這個時候下了早朝的朱佑樘正在用早膳。
擺手示意伺候著的太監退下,朱厚照親自伺候朱佑樘用膳。
見到朱厚照來了,朱佑樘略微一笑,心安理得的享受朱佑樘的伺候,等到吃完將東西撤下,父子二人這才坐下喝茶聊天。朱厚照也沒繞彎子,直接問道:“父皇,通政司那邊的密奏章程已經遞上來了?”
看了一眼兒子,朱佑樘笑罵了一句:“豎子!”
朱佑樘怎麼可能知道兒子早就知道了,張鶴齡去鹹陽宮的事情他又不是不知道,自己那個小舅子這些日子上躥下跳的,兒子不在把他急得夠嗆,幾次到這裡打探消息全都被打了回去。現在兒子回來,還不急切的跑過去告密。
“遞上來了!”朱佑樘點了點頭,然後說道:“朕一直壓著,其實是想等你回來。”
“這件事情一直是你在操持,你不在朕恐生疏漏,這畢竟是一件大事情,如果出了什麼疏漏,以後想在挽回,怕是不容易了。”
聽了朱佑樘的話,朱厚照輕輕的點了點頭,他知道老爹這是穩重,同時也是對自己的尊重:“既然如此,那就儘快推行下去吧!三省試行,相信很快會有效果,到時候就可以全國推廣了。”
朱佑樘點了點頭:“既然你回來了,那自然隨時可以開始。”
這件事情父子二人幾句話就說完了,朱佑樘也沒等朱厚照問,直接就開始說起了鹽政的事情:“關於鹽商的名單,這是內閣遞上來的。”
朱厚照接過朱佑樘遞上來的名單,也沒隱瞞直接將張鶴齡給自己的名單拿了出來,這份名單上麵的都是勳貴那邊的鹽商,朱佑樘看到這一幕,隻是微微一笑,也沒說什麼。最近張鶴齡送進宮裡麵不少錢,這些還都是小頭,真正的大頭是在鹽商開始運轉之後。
皇帝也缺錢,朱佑樘也在等著鹽政賺錢,朝廷到處都缺錢用,沒錢什麼事情都辦不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