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人都到齊了!”劉瑾來到朱厚照的身後,躬身說道。
朱厚照點了點頭,笑著說道:“那就去見一見吧!”說著朱厚照轉身向著後麵走了出去。
在朱厚照走進鹹陽宮的時候,裡麵的八個人全都跪下了,對朱厚照大禮參拜,這叫庭參。朱厚照徑直走到主位上坐了下來,目光掃過跪在地上的八個人,緩緩的開口說道:“免禮吧!”
八個人這才從地上爬了起來,恭敬的垂手站立。
在場的八個人乃是二十四衙門之中八局的主要負責人,也就是掌印太監,自從鹽鐵司的事情落定之後,朱厚照的目光就轉移到了八局上麵。朱佑樘也信守承諾,將八局撥給了朱厚照,這還是朱厚照第一次見這些人。
八局,八個掌印太監,這些就是朱厚照很長一段時間打交道的太監了。
皇宮大內雖然不像朝廷上事情很多,紛亂複雜,但是皇宮內的鬥爭卻一點都不比外麵來的溫柔。內侍之間的廝殺一樣是很激烈的,能做到八局的掌印太監,說明這個人不簡單,有能力且有背景,後者或許更重要一些。
不過這些在朱厚照這裡都沒用,掃了一眼八局的八個掌印太監,朱厚照緩緩的說道:“父皇將八局交到本宮的手裡麵,你們以後就是在本宮手下當差,來日方長,本宮就不說有的沒的了,把八局半年內的賬本給本宮拿來。”
“做人做事先從賬本開始,咱們先看看這個賬本對不對,然後再說其他的。”
下麵的人全都低著頭,查賬,太子接管八局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查賬,這讓他們心全都懸了起來。
朱厚照查賬也不是為了真的查賬,皇宮裡麵的貓膩還少得了?私吞的,受賄的,虛報的,倒賣宮中物品的,這事可以說屢禁不絕。何況八局是二十四衙門裡麵地位非常低的,他們基本上沒什麼錢財來源,自然要從這上麵打主意。
人生一輩子,無非是名利和女人,如果說女人不合適,那就說男女情愛,可是這些太監先天缺失,男女情愛就彆想了。做了太監還談什麼名,剩下的無非是錢和權,權就不用說了,八局本身就不是什麼好差事,尤其是浣衣局。
那麼剩下的就隻有錢了,太監攢錢是很有必要的,不然年老了出宮,怎麼活?他們連個後人都沒有。
朱厚照對這些事情心知肚明,也明白想要杜絕基本上不可能,朱厚照查賬也不是為了這個。主要目的有兩個,一個是敲打,讓這些八局的掌印太監知道,自己雖然年紀小,但是不好糊弄,順便找兩個人立威。
另外一個目的就是做給外人看的,新官上任,總要有政績,何況朱厚照是太子?
太子管著八局,自然不能再和以前一樣,不然像什麼話?八局就是朱厚照對外展示自我的舞台。
“其他的事情,查完帳在說!”朱厚照站起身子就向外走,出了門口之後,朱厚照對劉瑾說道:“找幾個機靈的小太監聽命,另外你盯著這些人,彆讓他們背後搞什麼鬼,尤其注意彆讓他們毀了賬本。”
雖然不知道這些人會怎麼選擇,但是朱厚照知道,有鬼的必然會有行動。
朱厚照接管八局和查賬的事情,雖然沒有在宮裡麵鬨得雞飛狗跳,但是基本上也差不多,甚至驚動了司禮監的幾位大太監。要知道宮裡麵的太監都是一體的,到處勾連著,朱厚照查賬肯定是拔出蘿卜帶起泥。
還有一點就是這些人基本上都向八局伸過手,或者收受過來自八局的錢財。
對於這些,朱厚照根本不關注,他關注的是賬冊,用朱厚照的話說,所有的事情都要等賬冊查完在說。當然了,除了這件事情,朱厚照還關注另外的事情,不過這件事情不能宣之於口,要派人暗中查探。
“劉瑾,楊公公那邊送來伺候的人在哪裡?”朱厚照看著劉瑾,開口問道。
自從朱厚照將楊蓮送回去之後,東廠的廠公楊鵬又派了人過來,說的是請罪。畢竟自己的乾兒子沒做好讓太子給打發回去了,在送兩個人也是應有之意。不過這都是默契,楊鵬也不想斷了和朱厚照這邊的聯係。
“回殿下,來了!”劉瑾答應了一聲,然後躬身道,這幾天劉瑾他們的日子也不好過。
楊蓮雖然沒有參與他們的排班,但是劉瑾等人都看得出來,自己家的太子殿下對那個楊蓮可是很看重的。太子殿下身邊的位子也就那麼幾個,原本競爭就夠激烈的,現在又跑出來一個搶食的,劉瑾怎麼可能不擔心。
不過現在楊蓮走了,劉瑾也不知道楊蓮乾什麼去了,隻是知道被打發回東廠了。
原本劉瑾等人還挺高興,誰想到東廠那邊又送人過來了,這是劉瑾自然是敢怒不敢言,但是心裡麵不舒服是肯定的了。
“本宮就不見他了,你跟著他去一趟東廠,見一下楊公公,讓東廠出點人,摸一下八局在外麵底,主要是找人掃聽一下那些匠人的日子過得怎麼樣。”朱厚照說著看著劉瑾:“這事不能走漏了風聲,明白嗎?”
“奴婢明白!”劉瑾答應了一聲,然後道:“殿下放心,奴婢一定辦得明白。”
“殿下,奴婢覺得這些事情總是借助東廠也不好,咱們是不是弄一點自己的人?”劉瑾見朱厚照心情不錯,忍不住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這事劉瑾琢磨好幾天了,從楊蓮來到東宮的時候開始,劉瑾就在琢磨這件事情了。在劉瑾看來,楊蓮得寵無非是殿下想讓東廠那邊給辦事。如果這些事情自己也能辦,殿下自然不會在乎東廠那邊的人。
何況一旦自己能辦了,那麼殿下不是就更倚重自己了?自己是不是就更得寵了?以後等到殿下登基,自己是不是就可以把東廠拿到手裡麵了?這就是未雨綢繆,比彆人先走一步。
不過前一段時間一直被敲打,劉瑾也不敢貿然的提出來,現在他覺得時機似乎很合適,自然而然的就把這個想法給提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