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公司的第一大股東,在公司管理方麵出現困難的時候,可以以此為理由申請對公司進行清算。
一旦進入清算階段,工商、稅務方麵都會介入,這會極大程度的影響公司的正常運營,甚至可以使得公司徹底癱瘓。
陳牧來參加這個全體員工大會,就是要表明自己的態度和立場的:你特麼如果敢亂搞,老子就敢掀桌子!
清清楚楚的把自己想要說的話兒說完——
陳牧看了一眼臉色並不怎麼好看的王一城:“王總,新創世的具體運營和管理,現在當然要你挑起擔子來,不過其他的……我覺得還是保持原狀的比較好。
畢竟新創世正在謀求上市的要緊關頭,成敗與否不但關係到你的自身利益,還關係到公司股東的利益,公司所有員工的利益。
你這樣牽一發而動全身,著實不太好。”
這就是明明白白的威脅,屬於陽謀。
公司的員工大部分都握著公司股權、期權,就等著公司上市後享受一頓財富盛宴。
現在王一城如果執意要搶奪新創世的控製權,陳牧隻能向法院提請清算。
這樣一來,王一城等於不但斷了自己的財路,還斷了公司其他人的財路,有點損人不利己,
當然,陳牧的行為也屬於斷人財路。
不過他不一樣,他不是新創世的人。
而且,之前已經明說了這一次來是為了兄弟。
新創世的這些人不會怪他這個外人,隻會把矛頭對準王一城。
王一城是個很精明的人,當然明白陳牧的意思。
他這時候的臉色變得要多難看有多難看,沉默了一會兒後才憋出一句:“陳牧先生,您的所作所為,雖然對新創世是一種傷害,不過我也能理解,畢竟您也為了幫助章總。”
微微頓了頓,他接著說:“可是章總目前正在醫院,還處於昏迷之中,不知道什麼時候能醒過來,我們新創世現在在很多事情上處於半癱瘓的狀態,因為我們繼續一個領導者來做決斷,如果今天在這個大會上不能有一個好結果,這對公司的發展也是非常不利的……”
“這一點請王總放心!”
陳牧根本不等王一城把話說完,直接就把他打斷:“從昨天開始,我一直在醫院陪護,老章目前的情況很穩定,今天早上出來的時候,醫生還說他恢複得不錯……嗯,估計今天或者明天就能醒過來,這一點您可以……”
就在這個時候——
就好像是事先排練好似的,陳牧的電話突然響了。
他把電話掏出來,看一眼,來電顯示居然是劉威,這讓他心頭一動,徑自當著所有人的麵接了。
“老板,章總醒了!”
電話裡,劉威一上來就直接說,語聲中帶著興奮。
“他醒了?!”
陳牧也很高興,感覺運氣都站在自己這邊了:“老劉,老章他現在能說話嗎?”
“能!”
“你這樣,先把電話掛了,然後我們視頻通話,讓他說幾句話。”
“好的。”
劉威在那邊立即掛斷了。
陳牧笑著說對會議室裡的人說:“老章,你們的章總,他已經醒了,現在我讓他視頻通話,你們都見證一下。”
所有員工都為此竊竊私語起來,雖然他們都聽說了章家輝出車禍的消息,可是並不知道章家輝的情況怎麼樣,甚至連章家輝在哪裡接受治療都不知道,現在聽說章家輝已經醒了,他們都忍不住關心起來。
這種時候——
王一城沒辦法叫停,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陳牧表演。
他已經感覺到,情況徹底脫離了他的控製。
他的身後,周文商那幾個馬仔,臉上的神情都不免變得難看起來,卻偏偏什麼都做不了。
很快——
視頻通話的請求過來了。
陳牧接通,手機屏幕上立即出現了章家輝慘白的麵孔。
這家夥虛弱得很,眼睛半眯著,有點睜不開。
不過,他的頭腦倒是應該清楚的,一來就說了一句:“兄弟,謝謝你,新創世,拜托了。”
“我現在在你公司,你有什麼想對公司的員工說的?”
“我……我爭取儘快恢複,大家不用擔心。”
“好,你剛醒,多休息!”
陳牧點點頭:“沒事的,這裡有我幫你盯著,彆擔心!”
一句話就夠了。
陳牧舉著手機,讓所有人都看到屏幕。
雖然可能有人站得比較遠,看不清楚,可是剛才手機上傳出來的聲音做不了假,的確是章家輝的無疑。
陳牧結束了視屏通話後,接著說:“大家都看到了吧,老章正在恢複,很快就能好起來……嗯,具體要多久能回到新創世來我不敢保證,不過兩個星期,我覺得他應該就能下床了。”
有活力值保底,陳牧覺得兩個星期肯定沒問題。
這一下,章家輝“傷重”的理由沒有了,王一城的所謂的表決,也就變得沒有了意義。
陳牧轉過頭,看向王一城,笑眯眯道:“王總,怎麼樣,這個表決還要繼續嗎?”
他現在已經穩操勝局,就算王一城硬要表決,他也有信心新創世的這些人,不會投他。
當然,重要的是他拿著核*武器,王一城應該不敢亂來。
王一城還算忍得住氣,輕咳一聲後,臉上勉強擠出一絲笑容來:“既然章總恢複得這麼好,當然就沒必要表決什麼了。
券商那邊我會解釋,應該是沒有什麼問題的。
好了,大家可以走了,今天的會議就到此為止吧,散會。”
“王總,既然是這樣的話兒,那我也先走了。”
陳牧看了看王一城,也準備走人。
臨出會議室大門的時候,他忍不住停下來,又說了一句:“王總,隻要公司正常運營,我是不會插手任何事情的,但是如果新創世出現什麼突然的變化,那我可就隻能提請清算了。”
說完,他也不管王一城怎麼反應,直接邁步就走。
王一城站在會議室裡看著陳牧一行人離開的背影,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上了電梯。
張涓涓突然開口說道:“這個姓王的倒是好城府,這樣都能忍下來。”
陳牧點點頭:“怪不得老章玩不過他,今天他的表現,讓我都不得不高看他一眼。”
“切,你現在說這種話,讓我感覺你很裝知道嗎?嘖,真惡心!”
“我怎麼就裝了,這用裝嗎?我本來就很牛好不好。”
“切!”
……
陳牧離開新創世後,第一時間趕回醫院。
女律師跟著他們律所的人去了龍景分部,約好了晚上一起吃飯。
陳牧回到病房後,發現章家輝又睡著了。
然後他又發現,病房裡居然沒有應穎穎。
陳牧向劉威問了問,才知道章家輝醒了以後看到應穎穎,第一時間要求把她趕走,應穎穎隻能哭著離開。
陳牧聽了,有點無語,真是一對綠油油的癡男怨女。
不過這畢竟是人家兩口子的事情,人家愛打愛鬨愛離婚……隨便怎麼樣都好,和他無關,他管不著。
陳牧待在病房裡等著,到了下午的時候,章家輝才又醒了過來。
“謝了,兄弟!”
章家輝一醒過來,就忙不迭的說了這麼一句。
陳牧笑了笑,打趣道:“你還謝什麼呀,就憑著這一次的事兒,你欠我一輩子知道不?你小子就等著當牛做馬吧!”
章家輝笑了笑,眼裡有點水汽,點著頭說:“好,欠你一輩子。”
陳牧不太習慣兩個大男人這種基情四射的場麵,主動轉移話題,招了招手,把身後的女秘書招過來:“老章,這一次多虧了唐瑩把我叫過來,你才保住了小命,然後她又把你的股份轉讓協議交給我,幫你保住了公司,所以你以後傷好了,得好好謝謝人家。”
章家輝看著女秘書,輕聲說:“謝謝你。”
女秘書的臉一下子就紅了,用帶著點輕顫的聲音說:“不用的,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哎喲喂,真是冷不防就被齁到……
陳牧笑了笑:“你們倆聊,我先去外麵休息休息。”
說完,他對劉威打了個招呼,一起退了出去。
走到外麵後,陳牧把小武他們四個都招了過來,囑咐道:“今天我去新創世那邊捅了馬蜂窩,不知道那個王一城會不會乾出什麼事情來,這兩天你們要盯緊點,就算是醫生護士進來,你們都得盯著,一定要小心。”
“知道了,老板。”
小武四個都明白陳牧的意思,立即點頭答應下來。
昨天晚上沒睡好,既然現在章家輝已經醒了,陳牧也放心,自己帶著張新年和小武,先回酒店去洗個澡、睡一覺。
這一覺也不知道睡了過久——
一陣電話鈴聲把陳牧吵醒,他接過電話一聽,傳來女律師的聲音:“怎麼樣,睡醒了沒?睡醒了趕緊準備一下,我接你去吃飯。”
“多……多少點了?”
陳牧還有點迷迷糊糊的,說道:“你直接過來接我不就行了,還準備什麼?”
女律師說道:“我帶你去見一個人。”
“什麼人?”
“我爸不是給你找了個朋友幫忙嗎?今天我約了他,一起見見去!”
“哦……那好,酒店門口等。”
陳牧答應一聲,馬上從床上爬了起來。
那天事情來得急,他找了張涓涓幫忙,張爸給他介紹了一位抗州的正法維領導。
他雖然還沒需要用上這關係,也沒去聯係,不過他心裡已經想好了,既然張爸幫忙給人家正法維領導打了招呼,他現在在人家地界上,在情在理也應該問候一聲,所以準備等事情過去,就打個電話問問,看能不能上門拜訪。
沒想到女律師居然約了人家吃飯,這就更好了,正好省了他的事兒。
很快收拾妥當,又通知了張新年和小武,三個人一起到酒店大堂等著。
不一會兒,張涓涓就開著輛Q5來了。
陳牧他們三個人上了張涓涓的車,張涓涓直接往西溪開,一直來到一家比較清靜的會所,才停了下來。
張涓涓看起來熟門熟路的,走進會所後,報了個號碼,就被人領著往其中一個大房間走。
“我之前來過這裡,我爸和幾個老戰友都是這裡的會員,趙伯伯也是。”
一邊走,張涓涓一邊給陳牧介紹。
趙伯伯應該就是那位叫做趙誌國的正法維領導,想不到居然是張爸的戰友,這交情夠深的
陳牧腦子亂轉著,問道:“待會兒進去,我該怎麼稱呼你爸的朋友?也叫趙伯伯?”
“你也好意思?”
張涓涓嫌棄的瞥了陳牧一眼:“你叫領導就好了。”
陳牧現在已經知道人脈的重要性,這能攀的關係當然得攀一下的,所以他嘿嘿一笑後,說道:“我還是跟著你一起喊伯伯吧,不然你喊伯伯,我喊領導,太怪了,不和諧……嗯,這樣很容易把氣氛搞砸,不好!”
張涓涓看著這人死皮賴臉的樣子,一點反駁的話兒都說不出來。
進了那個房間的大門,裡麵是個大套間,吃飯的桌子上已經坐著兩個人。
這兩個人的打扮和氣質都很好辨認,年齡大一點顯然就是趙誌國,年輕一點的則應該是領導的秘書。
張涓涓一進門,立即親熱的打起了招呼:“趙伯伯,好久不見您了,你還好嗎?”
陳牧跟在張涓涓後麵,含笑不說話,靜靜等著。
等張涓涓和領導寒暄完,他才過去握手,輕呼了一聲“趙伯伯”。
張涓涓聽了,立即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有點說不出話兒來。
趙誌國握著陳牧的手,仔細打量了陳牧一眼,笑著說:“你是陳牧,哈,我對你可是久聞大名了,想不到今天能有機會見麵,不錯,不錯!”
陳牧有點“受寵若驚”,沒想到自己身在大西北,名字都傳到抗州來了,真讓他有點“處處是哥的傳說”的感覺。
大家坐下來後,菜品就陸續送上來了。
幾個人邊吃邊聊,趙誌國和張涓涓說了一會兒後,突然轉過頭來,對陳牧笑道:“既然你喊我趙伯伯,那我就托大一點,叫你一聲小陳,沒問題吧?”
“沒問題!”
“小陳啊,我對你的事跡可是了解不少啊!
之前你在蘇丹解救劫機人質的事情,我就聽說你了。
這兩天因為老張找我,說讓我幫你的忙,我又把你所有的資料都收集起來,看了一遍……嗯,基本上把所有和你有關的新聞和視頻都看了一遍。
不得不說,你可真是一個了不起的年輕人啊!”
“您過獎了。”
陳牧靦腆的笑了笑,謙虛道:“適逢其會而已,您彆這麼當麵誇我,我會臉紅的。”
“哈哈哈……”
趙誌國聽見陳牧的話兒,忍俊不已:“不錯,活潑有趣,資料上對你的評價,也並不是無的放矢。”
微微頓了頓,趙誌安又說:“怎麼樣,小陳,有沒有興趣到我們抗州來投資?”
“投資?”
陳牧怔了一怔,沒想到話題轉得這麼突然。
趙誌國笑了笑,說道:“我雖然並不是主管經濟和招商方麵的領導,不過畢竟是抗州領導*班*子的成員,有利於抗州經濟發展的事情……既然遇上了,也不妨做一做嘛。”
陳牧想了想,有點不好意思道:“趙伯伯,我們公司主要經營的是育苗方麵的生意,而且培育出來的樹苗都是在防風治沙方麵比較有優勢的,實在沒有什麼能拿得出手的東西可以來抗州投資。”
趙誌國搖了搖頭,說道:“你有的。”
“啊?什麼?”
“你們的溫室果蔬種植啊!”
趙誌國指了指自己的手機:“我看過你們牧雅林業的相關發布會,整個視頻還存在手機裡了,你們的溫室果蔬種植就可以引入我們抗州啊。”
陳牧有點錯愕,沒想到趙誌國說起的是這個,這讓他的腦子裡一瞬間閃過一些東西,給他極大的啟發。
趙誌國繼續又說:“如果要說起溫室果蔬市場,那肯定是我們沿海城市的市場規模比較大。
你們的溫室果蔬種植要是能引入到我們抗州來,應該是一個不錯的項目。
就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到我們這裡來投資,我們抗州市*政*府對你們牧雅林業是非常歡迎。”
有時候,人如果固定在一個環境久了,思維也會被固化。
陳牧雖然手裡掌握了一整套溫室種植係統的專利技術,可他心裡一直有一個比較固定的思維,那就是這套係統隻能用在西北、用在荒漠上。
可是現在趙誌國的話兒,卻給了帶來了一個新的思路:原來他的溫室種植係統,也可以放在沿海城市搞的。
而且,如果按照他之前在發布會設定的那種銷售新模式,或許沿海地區會更加適合。
畢竟這裡的人,不論在接受新觀念,還是新事物,他們的速度都會比大西北更快。
所以,他們或許更容易接受這種,從“地裡到客戶手裡”的購買和銷售的新模式。
各種念頭很快在腦子裡轉了一圈。
事情,的確是可行的。
不過,問題也有。
最主要的問題是他目前沒錢、也沒精力來抗州搞這個投資。
隻能等西北那邊先弄起來,再往沿海這邊擴張。
當然,速度得快起來才行了。